在这一刻,丝毫不复见那平时身为大王的祈笙那威重、严肃及平稳的仪态。
“小芬,告诉我。”
像被催眠了似的,两只凝神的眼神互视着,欧柏芬慢慢地说:“瞧你心跳得那么快、那么不规律……祈笙,你大概心脏不太好。”她停了一下,抿着唇,然后提出自己的忠告,“你要好好保重呵。”
“什么?”
差点被来不及吞咽的口水给梗住了,祈笙的眼睛有些发红。
这,天哪,她是指……那怦然作响的心跳声是因为他的身体功能有问题?
他是招惹到什么祸端?
连一向自豪能通天地知古往今来的神通本能,在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什么都不通了。不但不通,还可怜的开始一相情愿地追踪她的一切、她的行踪,死心踏地的将她稳稳地排在自己心中第一位。
而她却……
挫败万分地垂下头下,好像才刚刚被人自心脏挖了个大洞将血全都给流放出来,祈笙倏地觉得万念俱灰,脑子里尽是一片白花化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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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被子里老半天了,祈笙起初还有些零零落落的睡意,在看到欧柏芬一脸戒慎,还不时地瞄到他这个方向的表情时,就消失了。
欧柏芬不但是一脸的戒慎,脸上、身体全都写满了抵抗睡意的决心,连今天晚上的气候顶多只能算是凉意沁人,压根都还没有到达严冬怒号的低气温情景,她就已经往身上多盖了好几层的棉被。
只留了一条棉被给动作温温吞吞地躺在“他的位置”上的祈笙。
“这妮子,铁定是在担心我会趁她睡着时又爬进她的被窝里。”祈笙暗自轻笑着。
其实,若非她到现在还没有瞌眼,搞不好他现在早就已经将她给搂在怀里了。
“怎么还不睡呢?”
这个轻轻柔柔的声音硬就是将专心一意在警戒着的欧柏芬吓了一跳,连祈笙自己也楞住了。
他开始在心底责怪着自己,怎么好端端地又开口跟她说话?万一她聊一聊精神又来了,那他岂不是也要整晚不能睡?
因为她若醒着,他就无法再一次悄悄地溜进她的被窝里。
沙哑又小声地,欧柏芬轻轻地说,:“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祈笙差一点点醒她,房里的灯还是同一个啊,昨天晚上的灯光一样是昏黄的老式灯泡,而且亮了一整个晚上,就没见她辗转难眠?!
自被子里伸出一小截的手掌来,几乎不见动作地晃了下,马上就又缩回被子里,祈笙语气体贴地问:“这样有没有好多了?”
屋里的亮度灭了下来,那空气好像随着浅浅的黄色光瓦而蒙笼起来了。
“嗯,这样子淡淡的灯光好有诗情画意喔。”欧柏芬突然心有所感地说。
诗情画意?
祈笙的一张脸马上挤上了满满的愁绪,心中暗自数落着刚刚发出轻喟的欧柏芬,她真能体会什么叫做诗情画意?,
“要不要再暗一些?”边说,祈笙的手又伸出了被子正待再将灯光转暗一些。
只见欧柏芬原是好好地平躺在床上,却倏地坐了起来,连一直紧拥在胸前的被子自身上滑落下去也没空去拉回来。
“你不用幻化回原形就可以施法?”她的脸上有些呆瓜、呆瓜的表情。
“有谁说过我幻化成人形就无法施法?”祈笙脸上的神情有着无奈与失笑。
“不是都这样吗?透过迷蒙不清的光线,她无法置信地望着祈笙……睡的方向。
“你是这样吗?”祈笙彷若发现新大陆的问。
“那当然。”欧柏芬无法克制地横了他一眼,“要不然昨天我怎么会累得像条狗似的,如果我不是幻化成人形无法施展法力的话,你以为单单一趟九份跟金瓜石的步行距离就可以累垮了我?”
她的娇嗔抱怨让祈笙有些笑眯了眼,原来如此,这解释了她的体力缺缺。
“难怪你昨天那么不经磨,我还以为你们当杀手的体力一定要一级棒呢!”
明明心里是带着宠笑的调侃,但是祈笙的笑语听在欧柏芬的耳里,就变成了绝对不会错的嘲讽。
“不经磨?不经磨?”欧柏芬气呼呼地喳呼了起来,“你昨天是故意整我的?不是为了要帮我捉朱立人?”
瞧着她那毫无预兆窜出的怒意,祈笙马上敛去脸上的笑意,满脸真诚地望着她,“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整你呢?”
“不是故意的?”怀疑地睨视着他,欧柏芬猛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将灯“拍”地一声给按亮了开来,然后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双手搓在腰上,纠结倒竖的眉眼,骇人的目光笔直上地射向躺着的祈笙。
“既然如此,为何凭你祈笙的能力,我们昨天连朱立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欧柏芬说的是气话,但是祈笙听在耳里可是乐在心里。
“你对我的能力那么信任啊?!”
他的话问的欧柏芬一时为之语塞,老实说“是”的话,好像是太推崇了他的能力,但说“不是”,她又好似无法自圆其说。
有些愠怒地望着祈笙那双莫测高深,却又好像老是在猛对着自己输送电波的灼灼目光,欧柏芬有些气不过的便想也不想地从身边拿起一个枕头,对着他那张杰惊不驯的脸就扔了过去。
这次并不像上回那只绣花鞋般的突袭成功,祈笙很漂亮地闪了过去。
“又来了,小芬,你们蜘蛛精族里的杀手真的是用东西把人家丢死的?”很不知好歹的,祈笙又管不住自己舌头地说话糗着她。
怒意逐渐加深,欧柏芬再一次地又捡起了另一个枕头,将它提高到头顶,然后朝祈笙的脸上狠狠地砸过去。
轻轻松松地将手一伸,那枕头应声落在祈笙的大手上,然后只一闪眼,他就唇畔带笑,手中微使力地将它送回欧柏芬胸前。
只用了三成的力量。
但欧柏芬却一个闪躲不及地怀抱着枕头往后跌退了几步,而且脚下一个不稳地就仰跌了下去。
“啊!”惊呼一声,欧柏芬就只待要跌个屁股开花了。
脚一踢,祈笙飞快地将两、三条被子给踢到她的“隧落点”,将她接个正着。
祈笙飞快地停在她因为跌坐了下去而敞开的双腿前,关心地迭声询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刚刚他的心脏几乎快停了,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有他在她根本不可能会受伤,但是一想到自己只有使上那么一丁点的力气,她却被那道在他眼中显得微不足道的冲劲给震得人仰马翻。
一思及此,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了起来。
“该死。”用力地甩了甩头,欧柏芬极力地想将那袭上来的晕眩感给甩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没事用那么大力,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还没事用那么大力呢,也不知道是谁先挑的!祈笙被她强辞夺理的话给惹得有些发笑。
“我只是轻轻地将它拔回去,怎么知道你那么不经打……”突然,他止住了话,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令他笑意开始增强的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霎时晕眩感重新晃了回来,欧柏芬给吓呆了,这真……真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只这么一个小小的跌势,她的裙子竟然掀到了快达腰上,露出了她的红色小内裤!
而祈笙也毫不含蓄地继续将眼光瞄向他所感兴趣的地方,满脸都已经布满了令人讨厌的笑意。
看着欧柏芬的脸青青白白地变个不停,他虽然还想继续,但终究是表现绅士风度的替她将裙子给拉下来,让它牢牢地将大腿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