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左仲森说:“你不是老念着我们都没好好地陪你?原本我跟柏熙说好今天要……哎!”说到这,他就故意长叹了口气?“谁知道你比我们还要忙?”
姜柏熙诌媚地凑向前来,也配合着左仲森的行动,说道:“今天是星期日,我跟阿森都约好不许有事,要好好地陪你过一天。”
为难地望着他们,张凤仪考虑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愿似的说:“要不然你们也一起到楼下好了,珊珊他们应该不会反对多你们两个人。”
“方便吗?”左仲森故意不确定地望着张凤仪,以退为进地说:“人家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哪,上次那个年轻人载你回来时,我的态度不是很友善,说不定……”
“你也知道自己态度不好!”张凤仪乘机教训着孙子。“这回就当去赔罪不就行了,小军没你们这两个浑小子那么小心眼。”
只要奶奶不要再这样板着一张脸,就算是被奶奶糗了这一句,左仲森也只好摸摸鼻子认了。
还好张凤仪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得寸进尺地说他,只是转个身往门外走。两个人对视一眼苦笑了笑跟在她后头,谁教自己表现不良,惹得奶奶心头不顺畅。
只是,瞧着走出大门后张凤仪竟然不往电梯走,反而走向楼梯那儿,姜柏熙纳闷地问:
“奶奶,你要上哪儿?他们不是住楼下吗?”
“你们是老了吗?年纪轻轻的,才一层楼干嘛要坐电梯?走楼梯多好,又可以乘机练脚劲。”
扫到一个小台风尾,他偷偷地对左仲森扮了个鬼脸,左仲森回了个你活该的表情,姜柏熙不敢再多话了。
只是,才走到楼梯转角,三个人就听到从楼下嚣张地传来几声狗吠,左仲森不解地加快脚步往下跨,眼睛只顾着瞄向微启的大门,脚正要踏下去时,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螃蟹!”
耳里听到的声音,再加上一个娇小的女人往这个方向快速地冲过来,他只来得及瞄见在那副难看的眼镜后面圆睁的眼眸惊恐地猛盯着自己脚下。
螃蟹?
楼梯阶梯上有螃蟹在逃生?
想都没有多想,左仲森一心只以为自己的脚下有只横着爬行的螃蟹,而自己即将踩到它,往下跨的脚步紧张地一个踏空,整个人就往下栽去。
一下子,楼梯间就人声沸腾。整个人滚得有些头晕脑胀的左仲森,被快速冲到身边的姜柏熙扶了起来坐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星星提早升空,在他的脑袋瓜上庆祝似的愉悦跳跃着。左仲森浑浑噩噩的看到好几张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其中一张脸吸引了他的视线,她就站在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圈外。
那张绷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脸上挂着一副超级大的丑镜框,而她怀中紧紧搂着一只快乐地朝他吐着粉红色小舌头的小狗。
第三章
“天哪!阿森,你还好吧?”姜柏熙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用力地甩了甩头,满天的星星跟他抗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放弃地消失了。左仲森怔忡地望着或跪或蹲在自己身前围着的几个人,然后眼光又落在那个站在几步远,正一脸歉意的女人身上。
她是谁?还有,挂在她脸上的那副眼镜还真的是丑得可以。左仲森未完全恢复神智的脑袋瓜子里还很清醒的这么想着。
“阿森,说话啊,你还好吧?”姜柏熙紧张地催促着他。“你是不是有撞到脑袋了?”
见他久久都没开口说话,张凤仪不安地哺喃说着:“老天爷,千万不要这一跌,跌成了个白痴。”
久久都没见左仲森回话,只是眨着眼看着大家,连毛沛军都有些不安了。
“喂,你有没有怎么样?”这回换那个不良的年轻人开口了。
“我很好。”嗓子干干地说了这句话,大伙听了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左仲森不由得想站起来,结果脚下一个用力而已,整个人又跌坐回去。
原本已经舒了一口气地众人又围了过来。
“阿森,怎么啦?”
“我……”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脚,左仲森嘟哝着。“我想,我大概是扭到脚了。”
“扭到脚?”张凤仪开始急了,“要赶紧叫救护车,谁去……”往后叫唤的焦急眼睛看到了脸上爬满愧疚的毛沛珊,她心头一喜。“珊珊,来,你不是医生吗?你先帮阿森看看。”
“可是……”
就算整个脑子都处于一片混乱状态,毛沛珊这时居然还想到一件事,婆婆叫这个从楼梯上跌下来的男人阿森?怎么,搞了半天,那个打手身材的男人不是婆婆的孙子?“婆婆,我……”
不顾毛沛珊因自己的话愣住的神情,张凤仪以不是她那种年纪该有的敏捷跳了起来,一把就将站着傻愣地说不出话来的毛沛珊怀中的螃蟹抱给毛沛琳,然后再马上回身攫住她的手臂。“别可是那么多了,你既然是医生,就应该会才对。来,快点先帮他看看。”
被强迫地推向坐在阶梯上的左仲森,毛沛珊只再停顿了两秒,就将他的鞋子拿掉,低垂着头细细地审视他已然开始微肿的脚踝。
其实连看都可以不用看的,因为事实明显得连三岁小孩也都可以看出来,这家伙扭到脚了。
瞧着在自己脚踝上移动的那双柔弱无骨似的小手,“你是骨科医生?”不顾脚踝传来的阵阵灼热感,左种森讶异地问。
这个小女人竟然会是医生?看她这么瘦弱的身子骨,怎么看就怎么不像。
毛沛珊摇了摇头,但没有抬头看他,她的脑子里已经很自然地开始进入了专业动作。她表情严肃地用手轻轻地搓揉着他的脚踝附近,不时地询问他的痛度。
微咬着牙,左仲森忍受着还不至于会让他叫出声的痛,看着专注于手边工作的她。“你是从事哪一科的医生?”
“我不是骨科医生,但我想应该同理可证。”毛林珊简短地回答着。
对于她这句话,左仲森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重复她的话。“同理可证?”
可是站在一旁的毛家姐弟听了毛沛珊的这句话,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窃笑了起来。
同理可证!敢情一碰到工作就六亲不认的姐姐,是将这个倒楣的男人拿来当动物医治了。
“珊珊,怎么样?”张凤仪担忧的问。
“奶奶,他是扭到脚踝了。我想,还是去医院找医师比较妥当。”毛沛珊将滑落在鼻尖的眼镜推了回去,然后终于勇敢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可怜眸子看着左仲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叫那么大声的。”
从这般娇柔的嗓子里所吐出的歉意,再加上那张苍白的脸上真诚的歉意,左仲森连气都发不出来。“你真的无法帮我推拿一下?”。
他的话才刚讲完,就听到有人噗哧一声,低声 笑了一声,然后就赶紧捂住嘴。
是毛沛琳。
毛沛珊回身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又对左仲森 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无法自作主张帮你做推拿。”
“你不是医生吗?”感到痛楚渐渐地加深了,他也开始有些不悦地说:“你究竟学的是哪一科?”
“我……”她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轻声的说:“我是兽医。”
听了她的话,左仲森一窒,整个人感到快晕过去了。
兽医!
快冲出口的怒气.在眼看她那盈眶的水意就快化为泪水,一下子全散去了。左仲森自嘲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慰着她。“还好,我应该没有踩到你的螃蟹,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见自己安慰的话让她的脸色有些血色了,左仲森又多嘴的再加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