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什么狗屁资优生,通杀!
“你叹什么气?”
“叹大头气啦,关你屁……呵呵,小丽,你还没下班呀?”她笑得很无力。
小丽是照顾刘爷爷的特别护士,个儿不高,却力气非凡,而且耐性一流,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白衣天使。
唉,想得太入神,都忘了现在她人在医院呢,还这么大刺刺的喃喃自语。
幸好,即使好奇她在嘟哝什么,小丽也没多问。
“还没,老先生的尿片快用完了,我去楼下的超市买。”
“噢。”隐约听到病房有人声,她随口问:“有客人哪?”
“嗯,其实也不算客人。”挥挥手,她没留下来鸡婆。“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门是敞开的,她直接走进去,病房也没别人;躺在病床上、哪儿也不能去的刘爷爷,笑容可掬、慵懒坐在大皮椅上的小姑姑,偶尔会窝个大半天的刘奶奶倒不见人影,另外,就只有个陌生人了。
这人是谁?她没在刘家的聚会见过,但也不以为意,毕竟她不是刘家人;只是他好怪,干嘛一直盯着她看?
简直可以用目不转睛来形容他的视线了。
不管他,她先朗声跟艰辛地朝她眨眼的刘平召打声招呼,再跟刘志媛说哈啰,将保温壶搁在几上,倾身安抚地拍拍老人的手,见他疲累的又合上眼,她这才挺起腰杆退步旋身。
怎料话都还没吭上半句,就又撞进了那双奇特的凝眸里。
喝,他还在看?
她是欠他打量呀?!
还有,看就看,偏他也不笑,也不撇唇什么的,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将视线锁在她身上,让人猜不出他意欲为何……
“真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她低咒。
那双眼太黑、太亮、太深邃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像被跳蚤爬满了周身,痒痒痒,骨子里还有股不知所以然的燥热骚动,威胁着要攀上她的颈、她的颊、她的四肢百骸。
更教她无措的是,他光只那两柱无语的凝视就让她坐立难安,而她却无力抑住这份猛然袭来的怪异感受。
他的目光与李成儒瞧她时的目光一样灼热明亮,但是李成儒的凝望从来不曾害她的心跳紊乱过半拍,而这人的目光虽然从容不迫,却隐约跃现着一股富含侵略性的放肆;噢,他的视线不但扰乱她的心律,甚至还乱到不行!
“猪头,他看火大的呀?我又不是山精妖怪!”熠亮秋眸闪过一丝凶光,她犯起嘀咕。
见龙蕾毛躁的回瞪起他,一抹窃笑跃上刘青越的面无表情。
依他自回来后所接收及收集的资料揣测,他知道这种无言的注视会惹毛她,绝对会。
果不其然!
闪不过他灿目灼灼的凝望,她的嘴巴动了动,而他完全没兴趣开口撩拨她显而易见的坏情绪。
想也知道,她会说的,绝对没什么好话!
他比较有兴趣打量她。
原以为她娇小,与龙家夫妇的一席话也让他这么觉得,结果面对面以后,发觉她竟也不矮,与身高一八五的他隔空而立,脑勺似乎可以顶到他的下巴。
八成是因为瘦得不长肉,他才会以为她瘦弱且娇小!
刘志媛的眼光也颇为奇特。
“唷,你们这对欢喜冤家终于又碰头了。”
“欢喜冤家?”
“终于?”
同时发出疑问的两人说完,又不约而同的对视而望。
刘青越完全在状况里,他听得懂小姑姑的揶揄,只是对她的形容词有些啼笑皆非。
真有她的,竟用上欢喜冤家这个词儿!
若不是那一架,年纪相差七岁的他打死都不会跟她撞在——起,更何况真要冠上冤家这个字眼,也未免太急了点……虽然,他不否认自己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而龙蕾完全是状况外。
“终于?”瞪着神情微异的刘志嫒,她满脸错愕。“我又不认得这家伙。”
这种冷倨却又引人注目的男人,若她曾见过,绝对不忘!
“你不记得他啦?”
龙蕾摇头。连似曾相识的印象都没有,还记得呢?哈,她又不是超级电脑,任何无关紧要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见她的脑袋摇得斩钉截铁,刘青越的心绪微微震荡。
她真对他完全、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那时她还小,也难怪记不起他,可是就算不记得他的人,至少也该记得他赏她的那一记狠拳吧?
拜托,她甚至因此而住了院。
刘志媛眼尖,瞥见小俩口闷了闷,神情各异,她也不啰哩巴唆的急着扯出陈年往事。反正,来日方长嘛,急什么!
“蕾蕾,你妈今天炖什么?”
“噢。”她目光仍不时的溜向刘青越。“人参鸡,你趁热吃唷。”她没补充,大伙儿也知道,美其名是炖来给刘爷爷吃,可其实,是替顾他的人补补身子的。
“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来?”
“我每次都嘛自己一个人来的。”她没好气的朝刘志媛顶高鼻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超级怕坐我的摩托车。”
“我是指,怎么没人陪你呀?”
“谁?小姑姑,你今天话中有话哩,干嘛,你嫌我烦?还是嫌病房不够热闹,暗示我以后要多找些人来?”
“都不是。我只是以为,你那护花使者会跟着来啦。”
“护花使者?”
“成儒呀!”
一听,龙蕾猛力往额头一拍,忍不住发出哀嚎。
这些人,难道他们不能识相点,别老拿这事来烦她?!
“难不成他上补习班了?成儒他的功课已经一级棒了,还需要补习吗?”
“噢,小姑姑,我求神拜佛也拜托你,求你别提他了,行吗?”
“怎么了?小俩口吵架了?”
小俩口?她欲哭无泪。
“小姑姑,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啦!”好不容易被那双黑灿的专注目光分了神,快忘了烦人的李成儒,冷不防的被小姑姑这么一闹,她的太阳穴又在抽痛了。
李成儒,毛头小子,唉,她近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呀!
见龙蕾几乎快扯起头发了,刘志媛笑得很不怀好意。“那小子简直快以你为生活的中心点了,这事谁不知道呀?你别想唬弄了,我这只是关心哪。”
“谢谢你多此一举的关心,我跟他,天南地北,没亲没戚,小姑姑,你少瞎搅和了。”
“真的假的?”
“噢,你别加深我的困扰啦。”
替自己倒杯水,刘青越喝了口,见龙蕾一脸的哭丧无奈,他按捺不住胸口的那份好奇。“你们说的是谁?”
“我们说谁,关你屁事。”她脱口怨道。
明知道自己不该出口成脏,尤其,眼前还有长辈在呢,她多少该顾及分寸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纷飞。
而且,她的情绪很纷乱,被他无声却明显的注意给挑弄得心不安宁!这人到底是谁?她也很好奇。
“你是谁?”她想到就问。
“蕾蕾,他是小越,刘爷爷的宝贝金孙,你真的忘了他了?”没待她挑眉瞪眼,刘志媛又转向刘青越。“李成儒就咱们隔壁李家的小孙子嘛,你大概不会见过他,人小鬼大的大男生。”
刘爷爷的宝贝金孙?
龙蕾恍然大悟。她的记忆中没他这个人,可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刘青越不理会龙蕾的豁然开朗,他只好奇李成儒。“大男生?”
“嗯,念高三了;咱们蕾蕾一进贺新,就被他锁上了,扬言非她不娶呢。”
“真的?”他似笑非笑。
“别小看成儒,他呀,早熟得要死。”她睨了他一眼。“就跟你一个样。”龙蕾对他们的谈话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