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仍不习惯对别人剖开自己的心,尤其是对女人!即便是爱他够深的小晚,也即便是自己已渐渐的将她往更深的心底搁了,可是……再过些时候吧!
“小呆瓜,你早了一步。”俯下脸,虎魄高耸的鼻端逗弄的在她鼻上拂移,“我正预备去接你一起吃饭呢!”
整整一分钟,丘小晚陷入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置信的呆相。
“真的?”再怎么想,这个令人雀跃又惊喜的答案也不在她的想像中,她惊讶的思忖,这代表……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争执已经烟消云散了?!
“怎么,你怀疑?”轻吁了声,虎魄故意推开她,“既然你好像不怎么情愿拨出空档来,那我只好会邀请别的女人共进晚餐喽!”
“不准、不准!”迭声的嚷着,丘小晚伸出手牢牢的反环扣住他的腰,将猛烈摇晃的脑袋倚向他的胸窝里,“我要跟你一起吃饭,你不是已经决定要跟我一起吃饭了,怎么可以改变主意呢?”
“这是代表你愿意喽?”
“愿意。愿意、愿意……”迭声的喊着愿意,兴奋的泪水流洒在她的颊边。
“说一次就好了,我又没有重听。”忍不住一阵鼻酸,虎魄更紧、更紧的拥着她。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邀约,她却快乐成这般,倘若他有朝一日负了她时,小晚会怎么做?
幸好他已经慢慢的对她交出了他的心,若非被她触动了向来冷然自持的心,恐怕……忽地打了个寒颤,虎魄不愿再去多想。
第四章
“虎魄呢?”兴冲冲的,丘小晚拎着一盒刚出炉的小面包冲进客厅,眼睛还不时滴溜溜的在屋子里转啊转的。
怎么……人呢?她记得,他今天晚上应该是没事呀!在梭巡不着虎魄的身影后,丘小晚在心中思忖。
“我闻到……食物的香味……食物……食物……”
没有精神先回答她的问题,古贞贞自沙发上一窜而起,饥饿的眼光紧跟着丘小晚手中的餐盒打转,“哇呜!你是拿来给我吃的?”
“拿去吧!”没听到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声,丘小晚不觉的微黯下了脸,将手中的东西送到开始垂起涎来的古贞贞面前。
“嘻嘻,我不客气喽!”快速的拿出一个面包,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古贞贞满足道:“嗯,真好吃。”
“你饿死鬼投胎的啊?”见她吃得这么猛,丘小晚没好气的嘟哝着。
讨厌,她的心情完全的又不对劲了。丘小晚暗骂了下自己。
“对啊、对啊,我快饿死了。”转瞬间,古贞贞又解决了另一个小面包,“午餐没吃到,害我饿得都没力量爬出去买吃的。”
“为什么?”若说疼老婆疼得像命一样的赫连大哥会蓄意饿坏他的小宝贝,她可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你没陪赫连大哥吃午饭?”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最后一颗米粒,赫连大哥一定会省下来给他的宝贝贞贞吃的。
“他呀!有好康的哪还会记得我这个可怜兮兮的黄脸婆呀?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跟虎魄两个人名正言顺的身处温柔乡左拥右抱的,早八百年前就将我给忘到福德坑了。”心直口快的脱口说着,古贞贞这才后知后觉的硬住了气,糟了!
果不其然,丘小晚的神情倏地黯沉下来,变化之明显,简直就像是黑白两色的强烈对比。
“他们去应酬?”丘小晚黯淡的问,下班前才跟她通过电话的虎魄并没有提起这件事。
她的心实在是快乐不起来,可见在他心中,她还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
“呃……”真是猪脑袋!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少根筋的古贞贞实在是很想将自己的舌头给割掉,“小晚,你也知道,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的嘛!这全都是因为工作嘛!”这次的Case实在是太庞大了,要不然,她那一向不爱应酬的老公也不会亲自出马。
反正公司里的交际应酬,一向都是由虎魄那只采花蜂出面的,而她也向来都是酸言酸语的嘲讽习惯了,可这回……她的酸言语酸得过头了些,竟然在小晚面前嘀咕了出来。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小晚对虎魄的爱虽深,可向来都极端缺乏安全感的呀!这下完了,被她这么一酸酸冷冷的挑出来讽刺,别的人听了倒是没什么,可听在小晚耳朵里……天哪!希望她这张大嘴巴不要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咳……小晚,你也知道,这公事上……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心里愈急,话就愈说得不明不白,而看到心思一向就比她细腻百倍的丘小晚充满愁绪的表情,古贞贞有些想哭了。
小晚看起来好像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样子,呜……都怪……都怪……那该死的虎魄!对。都怪那只采花蜂!
怔忡的眼神落在逐渐暗沉的落地窗,丘小晚对古贞贞的解释跟急切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是反常的以专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洒在庭院的霞光,突然的,她发出一声带着感伤的轻叹,打断古贞贞试图幺回来的安慰话。
“贞妹,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夕阳看起来很凄凉?”从来不觉得换个心情而已,橘红的临晚霞光竟然看起来有些不祥的阴霾,还有着浓浓的悲壮,仿佛其中掺进了些许刺目的血腥,映得丘小晚低落的心情更添上森寒。
“啥?”古贞贞被她的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刚刚的重点不是还在谈论他们两个男人出去花天酒地吗?怎么一转眼,话题就转到夕阳身上去了?况且这夕阳……还不就是跟昨天一样?
“这霞光,你不觉得今天的夕阳特别的红艳哪?”
不待古贞贞发问,丘小晚又感慨万千的说着。
咦?古贞贞顺着她的眼光望出去,的确耶!今天的夕阳的确像个特别成熟的橘子,可是……“小晚,你怎么啦?”不知怎么回事,生小晚半眯着眼凝视着夕阳的表情更让古贞贞担心,“每天的夕阳不都长得这副模样?”
担心,古贞贞真的开始为她担起心来了,瞧小晚这失魂落魄,却又好像与晦暗同处的怪异神色,好似……她即将与消失在地平线的夕阳同时扬长而去的虚渺!
不假思索的,古贞贞朝她上前一步,急呼呼的扯住她的衣袖,“小晚!”
像是没有感受到古贞贞的扯拉,丘小晚的目光仍追随着逐渐消淡的霞光,“如果那些玫瑰都还在就好了。”低低的,她轻声说着。
自园子里的玫瑰花被虎魄在一气之下根绝后,最近上这儿来时,丘小晚不敢让自己的眼神望向那片已经重新布上沃土的园子上头。只是心中总是怅然若失的浮现着一份忍不住的伤痛。
男人的心,究竟该怎么将它留住呢?连爱之若渴的玫瑰园,他都能说毁就毁,至于女人,那更不用提了。
“小晚,虎魄不是有意的。”一看到丘小晚的眼光落在地上,古贞贞不由分说的用双手抚转她的脸,眼神直视着她,“你明明知道虎魄一怒之下毁了那片玫瑰园后,他自己也难受得很哪,别忘了,那些玫瑰花是他亲手种的耶!”
“是吗?”丘小晚不由得自心底吐出一声轻唱。
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才会更仿惶、更失措无依;连亲手种植的花朵都能在气愤之际将它们在刹那间化为无形,更遑论是对一个不曾投入真心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