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呀,这段时间忙死我了。”夸张的叹了口气,倾身,他很绅士的在她颊边轻轻一吻。“原来我们的缘份这么浅,看来,连老天爷都不愿意我来骚扰你。”
“鬼扯,是你没心献殷勤啦。”
“我怕太勤快,你早就吓得飞回台湾去了,也不会留到现在。”他笑了笑。
“没有我陪着聊天,你还好吧?”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赫,才一个多月呢,连答案的版本都有两个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紧张的情绪重新跃进她的胸口,为了舒缓心情,她耸耸肩,却不小心的逼出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
“因为,一言难尽呀。”
“你可以慢慢说……”他望向缓缓敞开的大门。“呃,或许待会儿吧。”
祝上虞微怔,下一秒,就听到碎石子纷纷跳起的细琐声响,又有车子疾飙进车道,这次,真是撒冷回来了。
不由自主,祝上虞的心起了一阵悸颤,却暖呼呼的,只是,心乱如麻!
撒冷的心情起伏也不输她,但是愉悦的紫眸瞥见杵在大门前聊天的两人,维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在瞬间由红翻黑了。
赫森跑来做什么?!
眉心轻纠,他踩下油门,没半丝犹豫的驰过他们眼前,将车调头,停在有一段距离的车道,神情复杂的沉郁利眸朝笑得一副天官赐福的赫森脸上一扫,接着微微点头,以示招呼,随后便落在祝上虞身上。
是他多心吗?怎么觉得她今天的笑容特别灿烂?
而且,以前怎么没有察觉到赫森……长得这么帅气、这么出色呢?
“你今天回来得挺早的!”见两人神情都不对,赫森轻咳了咳,提嗓招呼,主动出声缓和气氛。
“嗯。”身子未移,坐在驾驶座的撒冷只朝着祝上虞扬手挥了挥,没见她主动走过来,像是对赫森颇依依不舍,心中有点不悦了。“祝上虞!”
她微怔了怔。
“怎样?”
“你,给我过来。”
“要去哪里?都天黑了,他不是回来吃晚饭的吗?”喃声低语,微侧脸,她不解的征询着身旁的赫森。“奇怪了,他在发哪一国的坏脾气呀?”一回来就飙怒,是谁不长眼睛,惹到他了?
赫森探索的视线往死守在车里不肯下来的撒冷张望几秒,心中暗忖,忽地像是悟到了什么,赫森转向祖上虞,脸上依旧带笑。
“其实男人跟女人一样,发脾气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你别忘了这一点。”他似笑非笑的口出玄机,随即催促起她的迟顿。“我看你最好还是快点过去,免得他亲自下车远人。”
闻言,她瞪了他一眼,鼻稍哼着嘲弄。
“干么这么顺从他的意呀?你是怕他气极之下把我给杀了,还是怕他把你视同共犯地也顺便砍了?”
“都有!”
“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呀?”她评估的眼上下打量着赫森顺长的体魄,偏心虚,不敢往撒冷那儿多瞄一眼,怕不由自主的红了脸,更怕细心的赫森会眼尖的瞧出了什么端倪。“纵使你打不赢他,好歹也应该能撑上几分钟吧?”
她不是存心想谈个神秘兮兮的恋爱,只是……虽然身子给了撒冷,也虽然他这段时间将所有的空档都留给了她,但,在他没有字句清晰的供出那三个字之前,她不想让这个消息这么快就曝光了。
大宅里的仆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外人……她不想沦落到被人赏封为拜金女郎的不堪下场。
“你那么看得起我的花拳绣腿?”
“你不能?”
“呵,你没见过撒冷他开扁的凶狠模样,否则,绝不会这么说!”
“别太笃定噢!”她干笑着。
是赫森不知内情,所以才会这么打趣她,她都已经捱过他一记巴掌了,又怎会不知道他的一身硬骨头像是铜铁塑造,光是他一记铁沙掌就拥有极其毁灭性的威力呀,可是,看在他这段时间来的善待及陪伴,她开始原谅他的那一巴掌了。
一个自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一个习惯了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平白捱了她这个小民女的一记小火锅,虽然她那一掌的实力对他来说,铁定是不痛不痒,但是,他面子上哪挂得住呀。偶尔想想,心高气傲的他当然难忍此等侮辱,她可以理解,也多少能够释怀。
大概是因为心境不同,在一切都与初到爱丁堡的状况大不相同的此时,面对他的蛮横与狂妄,容忍度也提升了不少!
“上虞,能不能别笑得那么奇怪?你会让我以为他曾经对你开扁呢。”话说得轻松,可赫森的神情却带着质疑。“他没有吧?”
“没有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
“你认为呢?”
他闻言轻轻一窒。
“撒冷不是善心人士,可是,他从来不曾对女人动粗。”
“大概吧!”瞧他像是嗅到了些许端倪,她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听起来,他像是个还有药可救的浪荡子。”
那,话说回来,若不是当时撒冷他存心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是她天生欠他那一掌修理了。
“当你有更多机会了解他时,我敢打赌,你绝对不会怀疑我的话。”
机会吗?
不知怎地,赫森的结论教她的心微微一动。
若她跟撒冷真是有情有缘的话……心中悄悄的燃起了不愿情缘断灭的贪心!
她喜欢撒冷,无论他是不是坏蛋,无论他是不是曾出手打过她,无论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就是喜欢上他了。喜欢他任何的言行举止都能触动她心底深处的那种震撼;喜欢独自品味着那股因为将他搁上了心而神魂颠倒的喜悦!
她不得不承认,只要再多些时候,自己大概会爱上他——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坏蛋。
“祝上虞!”撒冷等了半天,就见她跟赫森像是情话绵绵不断……“舌头断了没?又不是在交代遗言,有什么话好讲的!”
“这家伙,就是那张嘴巴坏得教人很想扁他!”
“我都没把握赢他了,凭你?还是别做梦啦。”听到喇叭声响起,赫森笑着催她最好开始动身了。“快去吧,他没耐性了。”
“管他,谁理他这种天之骄子呀。”撇撇嘴,她说归说,还是慢吞吞的走向死都不肯稍微靠近的那辆跑车。“没礼貌的家伙,见了你,也不会下车打声招呼,什么朋友嘛!赫森,你急着走吗?待会儿再找你聊一聊?”
“改天好了。”
闻言,她停住脚,诧异的回望着他。
“你要走了?这么快?不要啦,我好几天都没个能聊天的伴了。”
“可能吗?不是听说撒冷将公事搁到一旁,成天都只顾着陪你游荡?这样你还嫌没伴?”
“谣言止于智者呀,况且,你以为他有多大的耐性跟女人多嘴?”除了找她拌嘴、开杠,他的舌头大概也没有别的兴趣。
“这么委屈呀?我还以为你已经乐在其中了呢。”见她张口欲辩,他忙着揭露另一个消息,“修果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真的?不是还要再待上一个星期?”前两天跟楚安通电话时,她还有些抱歉的告诉她这个消息呢。
“大概楚安归心似箭吧,所以,那儿的分公司已经重新上了轨道,他们夫妇俩自然就急着打道回府了。”
“太好了,我想死他们了!”
“祝上虞!”喇叭声带着咆哮,将撒冷的坏情绪表达无遗。“你还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