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他要逃、他得逃,他必须逃,逃开来自内心的挣扎,逃开来自父母眼中的期盼与无形却沉重的包袱。
三年,他花了三年的时间给自己洗脑,而如今,她是妹妹,如此而已。
???
哇塞,是傲傲的车耶!不会吧,他竟然在家?!
像预测到屋子里有头深海怪物似的,虹袂快脚步冲进去,一见到那背向自己的熟悉身影,想也不想的,便自后头拥住他,“傲傲!”嘻嘻,还是傲傲的身体抱起来最舒服了。
“你回来了。”
“嗯。”笑眯了眼,她带着凉意的柔软唇瓣不经意贴在他的肌肤上,“天要塌了,你今天竟然这么早回来,干么,想我了喔!”
不由自主的,薄傲的心情倏然开朗,来不及将愉悦宣泄,却一个不小心的,教煞那间的悸动给纠住了心魂。
略微湿润的细致唇瓣甫一点触,炽热的烧灼迅速自肌夫的触点蔓延到胸口,散着淡淡茉花香的气息自她身上袭向他的鼻梢,撩逗着他的自制力,办玉温香的柔软胸脯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他的背,猛地泛起寒颤,他冷冷地拉开虹袂纠缠的双臂,站起身,鸷郁阴沉的瞳眸瞪着她。
“啊?”她一脸怔愣,怎么了?
“你以后别随便抱人。”尤其是男人!忍了忍,薄傲将挂在舌尖的这句话吞回喉头。
“可是,我一直就是这样抱你呀!”
“以后不准你这么做。”
“可是,我就只爱抱你呀。”虹袂不明所以地道,傲傲难道不了解吗?别人她才不屑一顾呢。
“我不爱给你这么抱。”
不假思索便冲出嘴的回答震傻了他,也将她的脸刷上雪白。
“傲……大哥,你为什么对我凶?”
无语,薄傲完全被自己正在勃发的怒给震慑了,他在干么?是他自己抑不住体内的欲念勃动,又不是她存心勾引挑弄,瞧他做了什么?憎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却很没风度的将怒火转嫁到她身上。
望向那张浮着惊诧与骗然的娇小脸孔,委屈的眼神带着怯意仰视着他,薄傲在心中叹起气来。
今天不该那么早回来的,只因为一时冲动,不想再让她挨着沉夜苦苦守侯,只因为捺不住心中渴望着能见到阳光下的她,他搁下满桌子的工作,提早回家,结果呢,他让暗埋在胸口的浮躁白热化了,他愚弄了自己,也伤害了她。
“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此时的虹袂,再也没有刁蛮的骄纵,只有让人不舍的小心翼翼。
“别理我,我心情不好。”薄傲烦躁地说,完了,他竟然开始会迁怒于人了。
万般自责,却远比不上当他清楚的瞧见袂袂眼中的那丝神采,来得教人心疼又于心不忍,什么时侯,委屈求全的轻愁竟然出现在她眼底?
“你心情不好?”闪着水气的眼睛蓦然一亮,委屈倏敛,虹袂笑眯眯的上前挽着他手臂,“我陪你去逛士林夜市。”傲傲很喜欢吃夜市门口的那东山鸭头。
像是被火炽燃着烫热,薄傲忽地拨开她的手,“别这样。”
“怎样?”虹袂睁大了眼,眼底又蓄起被伤害的难过与疑惑不解,“傲傲,你最近好奇怪。”
“我……怎么会呢?”勉强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才半秒,他就迅速地缩回猛然僵硬的手,“你别疑神疑鬼,大哥只是……只是在烦一些事。”他特意强调大哥那两个字,不是提醒她,而是提醒自己。
“什么事?”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我已经快满十七岁了,你别口口声声还叫我小孩了好吗?”也的口气有着明显的伤心。
是呀,袂袂都已经快十七岁了,虽然自那晚的冲突后,爸妈都不曾再提过类似的话题,但他们的想法已然根深蒂固地埋进他的心里,排拒愈大,思念愈深,一天天,伴随着袂袂年轻有青春洋溢的身形在他脑子里萌芽茁壮。
怎么可能呢?他都已经花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劝服自己,甚至,他不允许自己太早回家,尽量拉开充满诱惑的源头,以求明哲保身,怎知愈是抗拒,愈像是着了魔似的,袂袂在脑海中的影像愈是清晰可见。
天哪,他快疯了,快被爸妈所加诸在他身上的魔咒给逼疯了。
不见她,不由自主的自忙碌的日子里拨出思绪想着她,见到深夜等门的她,五味杂陈的思绪更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啊!他的确是快被逼疯了,教自己愈来愈常停通驻在她身上的探索眼光给逼疯了。
凝望着虹袂浮现哀愁的娟丽脸庞,不自觉的,薄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眼,不让自己的心被那双眸中彰显的情纠扯得更凌乱。
或许,待手头的这项工程告一段落,该好好的整顿自己的心情,彻彻底底地跟爸妈再谈一次,然后,也该找个时间跟袂袂促膝长谈,无论如何,他已不想再逃了。
???
“小袂,你别半路又跷到哪儿去玩了,要直接回家。”“谁像你们哪,我可是乖宝宝呀!”今天若不是小晶的生日,吃完饭大伙又兴致高昂地瞎起哄,决议杀到PUB耗几个小时,她实在是脱不了身,否则,她绝不会在外逗留到这么晚。
万一傲傲今儿个又提早回家,见她玩得乐不思蜀,铁定又会臭着一张脸,他不常在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管,况且,他昨天才臭了她一顿脾气,她不想惹得他更不高兴。
“你是乖宝宝?哈,那我们简直就是所有青少年的优良典范了。”嗤了声,安安很不给面子的当场吐她满脸的槽。“谁像你们那么骚包呀。”情不自禁,虹袂勾了眼洁净的星空,恰巧,一颗晶莹的流星寂寞的划过天际,“啊!”
听以她的轻呼,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也望向天空,“什么?”
“流星。”虹袂兴奋地说,夜熔总教人不自禁的浮起浅浅的怅然,却也偶尔会善心大发的赐予仰望星空的人一丝喜悦与希望。
爱星空的宁静,更爱夜晚的清冷寂寞,随着年纪稍长,望着满天星斗发呆的时间愈频繁,常常,在等傲傲回家的深夜,她躺在客厅那张可以瞧见夜空的沙发上,眼迷、心窝恬静,脑海开始偷偷的勾勒出一幅幅恍如踩在云端上的画面。
画里,有个总是笑得一脸灿烂幸福的女人,也有个总是怀着一双温柔怜爱眼眸瞧着女人的男人,那女人,是她,而那男人……她迟迟不愿为那张脸嵌上五官,即使,潜意识里曾不止一次任由放肆的心将傲傲的五官轻轻描上,咳咳咳,每每思及自己的大胆与不切实际的梦想,忍不住就教潮红给上了她的脸。
是自己的大哥呀,她怎么可以呢?虹袂知道自己的梦有着多吓人的惊世骇俗,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这想法,她不曾告诉任何人,谨守在心,在家人与同学眼中,她是乐观进取且骄纵刁蛮的薄虹袂,阳光上的她,呈现出来的绝对是健康活泼的大女生,只有在夜晚时,在等侯傲傲倦疲归巢时,四下皆寂,个性中的阴柔才悄悄揭露。
心中始终有着坚持,虽然这段日子傲傲的态度很怪、很疏离、很莫名其妙,但他的心仍旧会挂着她、关心着她的的,即使他日日早出晚归,她也一直这么认为,因为曾有那么一个星光耀眼的夜,在傲傲未变成大人时,他们曾人享过回荡着浪漫的观星之夜。
“刚刚,我看到一颗流星。”她淡淡地又说了句,心情忽然怅然了,不知道傲傲回家了没?突然好想他,好想看看他。
“啊,流星?小袂,你刚刚有没有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