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底下就属你最聪明了。”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刘美惠半夸半讽的说。
涂祐瑄向她伸出手,“有没有礼物?”
“有,这赏给你吃。”刘美惠顺手自盘子上拿了片芭药放到她手上。
“哼,妈咪最小器了。”鼻头一拧,涂祐瑄不客气的拿着芭药又开始吃了起来。
左瞧右瞧的,就只希望聪明的老公能够先起个头,她才好籍机说下去,可偏自己的老公又一副事不关已的优闲模样,泡起了他的老人茶,刘美惠可有些忍不住了。
“瑄瑄,你对海鸣印象怎么样?”她脱口就问。
“呃……咳、咳、咳……”一个不小心,一小块的芭药片滚到了涂祐瑄的喉咙里,害她又呛又咳的红透了一张粉脸。
“你真是的,吃那么急干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小力小力的拍着她的背,刘美惠心疼的唠叨着话。
“什么?”眼角挂着两滴泪水,她终于顺过一口气,“妈咪,你刚刚说什么?”她对海鸣的印象?她一定是没听清楚妈咪的话。
“我说,你对那海鸣印象怎么样?”刘美惠重复一次。
这一次,幸好涂祐瑄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纵使是如此,母亲的话却也是让她怔怔的愣在那里好半天。
“我?对海鸣?”眼一瞪、嘴一扁,她干干的笑了几声,“妈咪,拜托你好不好?你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我跟他?”老天爷,妈咪不会记性好到还记得以前的事,现在逮机会要跟她提起什么以前的“童言童语”吧?
“才不是什么有的没的,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鹰仔说过,海鸣这次回台湾绝大因素是为了瑄瑄,所以,他一定是抱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一想到这孩子家是在美国,刘美惠的心竟然开始觉得失落又不舍了起来,这事万一成了真,那岂不是代表,女儿得长期吃起汉堡堡来了?
“瑄瑄,你坦白跟妈咪讲,你对他的意思怎么样?”拉起了女儿又打算伸到盘子里去拿芭药的手,刘美惠神情肃穆的问着。
感谢老天爷,妈咪说的是现在式,噢!涂祐瑄缓缓的松下了口气,但又倏然的窒住了下一口气息。
“谁对谁有意思?”以那个家伙粗鲁又自大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态度,他最好不要对她有意思。
否则,她会……惨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海鸣对你呀,别呆了,你看不出来?”刘美惠睨视着自己女儿,一脸的不信。
“奇怪,是你们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又不是我对他有意思,我干么要浪费时间去看他呀?”
“你不喜欢他?”
“谁说我喜欢他来着?”
“你讨厌他?”刘美惠加重语气说。
挑起了柳眉,涂祐瑄避重就轻的干哈一声,“我也没这么说。”
“唉,你哟,就是这么挑东捡西的,所以才会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
“妈咪,我才二十四岁耶!我才不信你那么急着要我嫁。”脸上泛起了一抹贼笑,涂祐瑄倾身将身子巴在刘美惠的胳臂上撒娇的说,“如果我哪天突然跟你说,我要嫁人了,你一定会哭得淅沥哗啦的,对不对?”
“谁说的,你这个捣蛋鬼,早点将你嫁出去,我跟你爸比还早点能安心呢!”
“真的?”涂祐瑄才不信呢!
在一旁静静的品着茶的涂庆业突然插进话来,“这么多年没见到他,海鸣这孩子倒是改变了不少。”
“爸比,你对他还有印象?”虽然嘴里嚷着对他没意思,但没意思归没意思,涂祐瑄的好奇心可仍是相当的浓厚,“他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应该说,他有什么好的?怎么会让小时候的她愿意——以身相许呢!
“我还记得,他以前最疼你了,比你皓子表哥还要疼你、护着你,对你说话总是柔柔顺顺的,以前哪,只有你整他的份。”刘美惠笑笑的插话进来,“你跌伤了就只是皱着脸,眼泪是他在掉。”
“他真的对我那么好?而且,他这么凶巴巴的男人会掉眼泪?”真奇怪,多听一个人提及他以前对她的好,涂祐瑄心里的抗拒竟然又往上攀了一些。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涂庆业感叹的轻吁一声,“今天一整天相处下来,看得出海鸣这孩子的言谈举止间添了不少强悍的自信,虽然以前那股子斯文的气度较淡没,也多了些傲慢不羁的狂妄,但是待人接物的礼节倒还沉稳,而且,年纪轻轻就能将自己家里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且外型又这么出色,这种阳刚味十足男人是个会让人担心的金龟婿。”
“对呀、对呀!我也是觉得他是个会让人防不胜防的金龟婿。”猛点着头,涂祐瑄拼命的附和着父亲的话,“妈咪,外婆不是也曾说过,太漂亮的老公不要嫁,你喜欢,别的女人也喜欢,更何况他那么有钱,嫁到这种老公简直是给自己找死嘛,噢?”
这倒也是,颦起了眉头,刘美惠不自觉地也点起了头,连涂庆业也不怎么反对她的言论,只是两个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这男人多金又长得帅,若再加上有闲……”刘美惠想,这种人若当了自个儿女婿,那女儿不是就得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是呀,以目前来说,他的日子应该过得挺优游自在又惬意的,若真娶了瑄瑄的话,那他往后的日子不就……惨了!”涂庆业很保守的以这两个字代替真实的想法。
因为虽说自己的女儿万般皆是宝,但是,他可没忘记在这几个小辈成长的过程中,有两个常常被整得很凄惨的小男生,他们在投诉无门后,三不五时就会挂通电话找他诉苦或是申冤。
只可惜,他也是奈何不了瑄瑄这个滑溜又刁钻的女儿。
“看来,还是得尽早找个机会跟海鸣摊开来说清楚,免得他因为一时晕了头,遇人不淑的拼命想往火坑里跳。”因为想得太入心了,涂庆业没发觉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只见刘美惠她们母女俩眼一翻白,差一点没口吐白沫晕过去。
这是哪一国的父亲?圆桌会议开了半天,她们母女俩都以为父亲的忧虑,是怕女儿将来被人欺负了,怎知父亲担心的是女儿将来欺负了人家怎么办?
这……真是“窝里反”哪!
☆ ☆ ☆ ☆ ☆ ☆ ☆
跟来时一样的过程,涂祐瑄被海鸣给出其不意的抱上车,然后鼓着颊,闷闷的跟站在车门外的父母及阿公他们挥手告别。
一路上她就静静的坐着,像个乖巧漂亮的洋娃娃似的。
寂夜里,马路旁一根又一根的电线杆掠过窗外,他们的车正驰奔回台中市区的路上;而海鸣却反常得很,一路上都没有主动跟她说过半个宇。
他正自得其乐的引吭高歌,英文、中文,甚至荒腔走板的台语歌都出笼了,不亦乐乎的唱完一首接一首,虐待着他自己跟瑄的耳朵。
“拜托你别鬼叫了行不行?”她抑住想捂住耳朵的冲动,决定先开口说话以拯救自己可怜的耳朵。
但是海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仍继续唱他的歌,而且愈唱愈大声并摇头摆尾起来。
“我说你别呱呱呱的乱喊乱叫,行不行?”她提起了声音,意图盖过他的歌声。
“不行。”冷冷的说完这两个字,海鸣换了另一首歌。
将身子侧过去,涂祐瑄忿忿地盯视着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