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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介意。”他又瞧透了她的心思。

  她是不介意,担心的是,他没表错情,可她却自作多情地会错意。

  “来呀。”腾出一手,他将她拉了过去。

  “唔。”

  他的邀请口吻很君子,拉拢她向他靠去的大手也在安顿好她的身子后,就规规矩矩地搁回驾驶盘上。可是浑浑噩噩,陷入半梦半醒的蔡含文却可以感觉到,当车子颠簸倾斜或遇上转弯减低速度时,她颊上贴着的温暖臂膀,就会适时地提供着忽高忽低的安全护卫。

  慵懒地逸了声渗着依恋的舒适,她眼虽仍紧合,但不甘寂寞的脑筋却挣扎着转起运作。

  这人,是相当的不解风情、相当的一板一眼,是无趣的,也是跟她急躁性子完全不搭轧的男人哪。在他身边,她依然是伶牙俐齿的,可是易起浮躁的情绪却因身旁的人是他,而渐渐地止于安定。

  他们之间铁定,该是出了会教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了,但此刻,她已无法再多探索半丝异状,感受到与冰凉的脸颊贴合的肌肤递着热呼呼的温暖,不自禁的,她倚靠向他的身子贴得更紧、更贴近。

  茫然中,耳畔传进阵阵急促不稳的心跳声,呵,这该不会是自己的心跳吧?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几乎立即的,又仿佛清晰的听见另一道平缓规律的心跳声加入合奏,呵呵,这心跳的韵律,倒挺像是他的作为……唉,原来,偎在别人的胸膛里人睡的感觉这么好、这么舒服。

  她身子微微一动,睡意来得更凶、更浓了。

  他掌控方向盘的手劲是松闲恣意的,也是漫不经心的。

  深邃黝黑的眸子不时的采视着她的一切动静,石黑疆介的唇畔始终绽着柔柔的疼宠,向来沉敛的八股神情完全教不及细察的恋慕给掩上,一层又一层,密密索索,一个不小心,旖旎气氛就萦绕静寂无语的而人之间。

  缓缓的,慢下车速,让车行更趋平稳,他机敏的大手将她即将滑落的脸颊安全捧住,然后不假思索的,将沉入好眠的瘦削身子往自己胸一带,顺着她的仰势调整坐姿。

  撑着蔡含文肩背的手怎么也抽不回来,他不舍移目的眼,随着逐渐下倾的凝情脸庞将佳距愈拉愈近,喝,他刚刚想做什么?身子一凛,迅速地挺直腰杆,石黑疆介微喘着,勉强将注意力放在路况上。

  而柔和轻缓的古典音乐,自始至终都回绕周遭。

  怎么回事?今天,他真是着了魔了!

  ☆ ☆

  蔡含文觉得心惊肉跳的,极目四望,忍不住,又昱阵毛骨悚然的哆嗉扫过全身,呃……宅子里的气氛怪到极点,好安静的气氛哦!

  闷闷的,她坐在院子里的木架椅里,面向着宽阔且透着寂寥的屋宅,一双凛着忧仲的瞳眸不安的巡着四周。

  安静、安静,真的是太安静了,虽说平时只要她不吱吱喳喳,周遭的环境就如这般悠然自在的沉静,但今儿个的感觉彻底的不一样,静寂的空气里有着挥不去的淡淡哀戚。

  “人呢?”喃声自语,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不知为何直发着寒的手臂,“怎么都没瞧见半个人影?”连凉子也不见踪影哩。

  怎么她不过是打了个盹,这宅院就风云变色了呢?气氛如此凝窒,已经够教人心底发毛了,偏天色又悄悄地抹上沉重的霞红,近黄昏,空荡荡的宅院里没有人声,那份寒飓飕的凄清更悚人心魄,再半晌,大地的阴冷一点一滴的逼迫着蔡含文已经够狼狈的胆战心惊。

  “呃……我……我还是……到客厅看看电视吧。”自言自语,她站起身,预备逃回屋子里,然后立即将所有的灯光亮起,好歹添些温暖,看能不能驱走冷飕飕的沉静,“咦!”她一愣,又倏然一喜,“凉子?!”

  打宅子西翼的后方,凉子微弓着身子,慢吞吞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凉子?凉子、凉子,真的是你!太好了。”她直冲到老家人身前,喘呼呼,但面容笑得很松懈,“你一整个下午都跑到哪里去了?”终于有人了,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类。

  “我们都在后面。”

  我们?后面?蔡含文好奇的眼不时地逡巡着她的身后,“还有谁在后面?后面有什么东西?”

  “今天,是老爷跟夫人他们的忌日。”

  老爷跟夫人……那不就是大老板的爸爸跟妈妈吗?可是,忌日?大老板的爸爸跟妈妈死了?咦,她都不知道这件事耶,而且老爷的忌日,他们聚在院子西侧做啥?

  “老爷与夫人的骨灰就供奉在西院的那座小寺里。”她话未出口,来历一直属高档机密的凉子已自动自发的为她解惑。

  蔡含文微震了下,瞠目结舌地望着身前的老人家,喝!原来院子西侧那个有点像小庙的建筑物是……呵呵,她还一直以为那是石黑家私人专属的土地庙呢!不但三不五时的到那儿晃晃,兴趣一起,还会煞有其事三跪九叩的拜上一拜耶,谁知道,原来她拜的是……人家的爸爸妈妈!

  “呃……凉子,他们……我是说……他们是怎么……过世的?”不知道这事算不算是家族的秘密,她问得很吞吞吐吐。

  她是不太喜欢当狗仔队啦,毕竟每个年代悠久的家族总会有几个颇富神秘色彩的私密事件是不足为奇的,但这回不单只是好奇,还有着恍好奇还要沉重的探索心态,不知为何会有这么莫名的情绪,可是她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十二年前,老爷跟夫人他们到印尼去视察那边的投资环境,却碰上当地的暴动,他们来不及走避,一群暴徒杀红了眼,见到外地人就喊砍喊杀,他们就这样死了!”

  十二年前?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喝,大老板那时不还是个孩子吗?”她惊呼。

  “是呀,那年,大少爷刚满十九岁,小少爷也才十六岁,就这么没了父母。”陪着石黑家族的成员走过几段哀戚年代,凉子的怅然心境不无道理。

  “他们?”环视着偌大的宅院,忽地,蔡含文竟然觉得有股想哭的冲动。

  这种庞大又沉重的家族负担,而当时他们都不满二十岁,那时,他们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经济上,一定是不虞匮乏,可是精神上呢?一夜之间,顿失父母亲的温馨照拂,又得负担公司的营运……紧抿着唇,蔡含文的心酸酸涩涩的泛着热气。

  “大少爷还有个叔叔,那时,公司的事全靠治彦先生一手撑了下来,等大少爷自京都大学毕了业,这才慢慢地将经营权交还给大少爷手中。”

  “大老板的叔叔?他住在哪里?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他?”幸而大老板还有位这么有情有义的叔叔,她为他们庆幸。

  “他们一直住在京都,因为治彦先生的岳父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他体恤夫人的思亲情切,再则,见大少爷对公司的经营早已游刃有余,所以就陪着夫人回娘家省亲,听说他们会在那儿暂住一段时日。”

  “难怪。”忽然,蔡含文揪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咦,凉子,为什么你会称大老板的叔叔治彦先生?”不都是石黑家族的成员吗?而凉子又历经了几个年代,既然如此,在称谓上,这位叔叔起码也得尊唤声“爷”之类的吧!

  “因为石黑先生是庶子。”凉子以一句话,简单明了的带过这个铁定又属家族机密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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