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错药啦?」
她摇摇头,「从现在开始你要说『请』,我才肯考虑。」
「你!」好,先让让她再说。「是,绿瑶小笨……喔,不,是绿瑶小姐,请问我们能私下谈谈吗?」差点口误。
「有什么事在这边说就好,我们又不是很熟。」绝对不能再陷下去,这男人太无情了,她需要一段时间沉思,是否该放弃感化他。
「什么!」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啦!说什么他们不是很熟?「小姐,你好像忘掉我们是男女朋友吧!我想跟自己的女朋友说悄悄话怎么不行?」
绿瑶满腹积蓄已久的委屈全数爆发,像火山岩浆喷得到处是。
「是吗?那你为什么把我当成受气包欺负我?当初我好心想要与你做朋友,你却百般压迫我,你不合理的要求我做,不合理的行为我受,不讲理的话我全都认错,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大哥、朋友面前暗示我素行不良,毁我名誉?我关心媛媛你也要干涉,媛媛都伤心得要死了,你还臭骂她。又不准我跟男性朋友出游,我想跟长辈吃顿饭也要你批准……」
好啊!原来是口服心不服!袁韬正想为自己的霸道行为辩解时,她又滔滔不绝的数落。
「瞧不起我就算了,还把我爸妈当笨蛋,我大嫂直到现在还恨你恨得牙痒痒。我想剪头发也不许,那是我的身体耶。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你要打要骂,还要屈辱我,犯错也不道歉……」
袁韬掏掏仿佛被轰炸过的耳朵,仍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的错,把她的发飙归罪於别人。「是阿刚教你说的,还是四海叔把你洗脑?」
呜!她说了那么多,这块木头还死不悔改,更牵扯他人!
绿瑶生气的大吼,「你给我听清楚,除非你道歉,否则我永远都不要见你。阿刚介绍我出国留学计画,我觉得很棒,所以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要先去参观一下,是下星期六早上八点的飞机,你有……」她数数手指头,「七天的时间考虑,要嘛你就来找我,不然你再去找另一个人当你的受气包好了,我受够了,哼!」
他一呆,声音颤抖,「你……你开玩笑的吧?」
「是不是开玩笑,下星期六就知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放得下我们的感情。」
她深吐一口气,稍微冷却情绪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认识你那么久,你除了欺负我,耀武扬威,给过我什么诺言?你从没说过一句体己话,我对你再好,你都认为理所当然。」
说到後来,她都觉得自己廉价,她低声泣诉,「我是很平凡的女生,又很好骗,迷迷糊糊跟了你,都不晓得是爱还是习惯。就算所有的人都劝我不要与你在一起,批评你心理不正常,我也觉得无所谓,只要你看到我哭,会抱著我疼惜就好。」
绿瑶抹去泪水,哽咽的接著道:「可是我到底算是你的什么?你高深莫测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一席之地?」
袁韬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番控诉杀得措手不及。
面对她的剖白,一脸悲痛哀伤,他竟不说出一句话,四肢瘫软,眼睁睁的看她走出袁家。
* * *
发泄之後,绿瑶的心情无比轻松,一吐往日的怨慰,她料想袁韬定是拉不下面子来找她,她与他的牵扯可能随著她的出国而烟消云散。
不过在出发前,她有件事要处理。
首先,她打了通电话给裴文杰。
她无法看他与媛媛两地相思,因此在她临走之前,她要当一次圣诞老人,送他们一份礼物。
她告诉他,媛媛已恢复记忆,并且还爱著他,之後再教他两人复合的方法。他乾脆来个假死,吓吓媛媛,让媛媛明白自己放弃了什么。
绿瑶可以确定,很快就会得知裴大哥和媛媛在日本恩恩爱爱的消息。
假如她的爱情不顺遂,那么至少让她的好友有此好运道。
过些天,她把这做法告诉家人朋友。
方至美十分赞同,仙仙则是哀叹,偷偷的告诉她,「真是被你料得准准准,媛媛今天飞往日本了。」
绿瑶一笑,衷心的祝福他们。
不过,袁韬也如她所料,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虽说是她主动摊牌,心底的失落感仍旧挥之不去,仿佛有件该做的事情一直没完成。
浑浑噩噩的浑身不舒服,用失魂落魄来比喻是最佳的写照。
下午,阿刚带她出门买些必备用品,晚上,她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家门,回到房里。
白文德来找她,笑道:「想不到我们白家有人要出国留学,这下我们家总算有一个喝过洋墨水的孩子了。」
「别糗我了,我只是先去看看环境。哥,我刚上大学没多久,就想休学往外跑,会不会太任性了?」
「你自己的将来自己决定,我们都不会干涉。」
绿瑶憨笑,「阿刚把去国外念书说得很棒,而我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念书。可是万一我无法适应呢?」她开始退缩,「算了,我还是把机票退了好了,还好还没去。」
「那怎么行,爸爸妈妈都已经把老本掏出来了,他们也准备好你要搭机前的感性讲稿,你到时候一定要哭喔!捧个人场。」
「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现在就想哭了。」她沮丧的垂著头。
「是不是因为袁韬?」
「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她涨红了脸。
「因为我忘不了,你高中时受伤在家休养时,他开车飙过来,满头大汗一脸惊慌的样子。」
绿瑶莞尔,「是啊,他担心的表现方式,有时候真令人不解。」
「不过这不就表示他真的很在乎你吗?像他那种自尊心强又高傲的优秀男人,是很难放下身段承诺什么。」
「所以是我要求过高罗,是我无理取闹?」
白文德搔搔头,「其实也不是这样说,我只是想,你要给他一点时间。他看起来或许是个成人,但是内心是个孩子。」他摊开双手,「嘿!男人都是这样。一个好男人是由好女人所培养出来的。」
「文德!」房里传来方至美的叫唤,「我这里有大衣,可以让绿瑶带去。」
他苦笑,「我的好女人叫我呢!後天就要上飞机了,早点休息。」
「遵命!」绿瑶点点头。
* * *
「袁先生,袁先生,有你的电话,因为转接好多次,你都没接。」江秘书觉得怪怪的,於是走进董事长室,谁知竟看到袁韬正在发愣,两眼无神。
这些天他胡子也没刮,衣服也没熨烫,说好听是潇洒,有沧桑的男人味,说难听一点就是不修边幅、邋遢。
这对一向注重仪表的袁韬来说,是件很怪异的事,她想,是不是公司快垮了,他烦恼不已?可是公司一切正常啊。
「袁先生,有你的电话!」
「喔!」他恍然回过神,接起电话。
「袁韬,是我,文杰。」
「喔。」他呆呆的应道,还搞不清楚状况。
「我跟媛媛结婚了,我们准备直接在日本度蜜月,大概三个月後回来。我想请你帮我安排一下,暂时找个人来接替我的工作。」
袁韬迷糊的问:「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裴文杰担忧的问道:「喂,你还好吧?」
他终於清醒了些,「当然,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跟媛媛结婚了。」
他这下完全清醒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媛媛明明在家,何时跑去结婚了?
「说来话长,反正重点是我要跟她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