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我看他弟弟衣冠楚楚、斯文有礼,满有气质的,他跟我保证一定会送大宝去他们家开的医院,更何况我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阻挠人家家庭大团圆?”苏小妹说得凄楚。
苏二哥瞥了她一眼,笑她天真。“我在警界待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越正常的人越是古怪。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回去帮你查查有没有案底。”
“我听他们叫他总裁,一个很稀有的姓氏,好像是……对了,他叫龙行云。”
这下换纪惠玲怪叫起来,“龙行云?!不会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小妹缓缓地摇头,提不起劲。现在大宝的安危才吸引她的注意,他家世再显赫也不关她的事。
“你都不着报纸或是商业周刊的吗?”得到的答案亦然。
纪惠玲说出惨痛的回忆,“你们也知道我家是小贸易商,我爸曾说龙行云是商业奇才、吸血鬼。本来嘛,商场无道义可言,可是他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他纵横商界多年,所到之处一片腥风血雨。他专门收购人家脱手服足换来的家业,逼人跳楼。几年前还差点殃及我家。那一阵子我不是愁苦脸的想休学吗?还好有贵人相助才逃过一劫。要是让我遇到那位贵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哪有人不怕死的签下我们即将倒间的公司。”她心有余悸的拍打胸口。
只见徐国阳酷酷的微笑。
几位好友面面相觑,心想她现在不是已以身相许了吗?
“不会吧,大宝很善良的,懂事又忠心,也很依赖我,最重要的是他很听我的话。”苏小妹不相信龙行云这么坏。
“小姐,你说的是人还是狗?”徐国阳忍不住插上一句公道话。
苏二哥不跟他们见识,有心断绝他们的往来,遂泼冷水的喝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反正他都回家了,小妹明天也要搬家,过去就忘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之前苏二哥的话,让苏小妹担忧不已。难道龙行云的弟弟真会如此没天良,不过照惠玲说的,假如龙行云真的那么没人性,那她……不行!她放不下心。
苏小妹蓦地站起来,取过外套便往外冲,快得让众人措手不及,等大家追到楼下时,她早已坐上鲜黄色的计程车走人。
来到商业中心,苏小妹呆站在高耸人云雷的大楼前,手中紧捏着龙行风留给她的名片。
地址没错啊!她再怎么落伍,也不可能不晓得眼前这栋新颖华丽的高科技大楼的来历,这栋大楼常出现在新闻里,夸耀的不外是高科技和进步的象征。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出入大楼的人士全是西装笔挺的精英分子,属于灿烂阳光下,未来一片锦绣的人才。他们衣着华丽,神情干链,精神抖擞的走在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未来皆掌握在他们手中。
她来错地方了吗?这里殿堂明亮,场面宽敞高级,她不经意看到映在玻璃窗的自己,有丝后悔这么仓卒的赶到这里。
也许她该换件裙子,而不是穿着条牛仔裤和过大的黑外套,那会使她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头发也要放下来,红橡皮筋太寒酸了。时下时鬃的新女性,全身亮丽的名牌套装,配上高级皮包,外加鹿皮高跟鞋,相较之下,她倒像是发育不良的女学生,在学校夸赞清秀,出社会人家说你老土。
唉!她既无理由大刺刺地告诉警卫她要找总裁龙行云,更无面子上楼找龙行风,人家说不定以为她尝到甜头后,因贪婪而需要更多。其实一包卫生纸真让龙行风吓了一跳,最
后还多亏他自动把她的迁出日期挪后一星期,她才能赖着等二哥他们回国。
她流连忘返的在红砖道上踱步,被正对大门的石雕上的文字所吸引,没有细读企业经营理念的内容,她只是傻傻地望着落款人的签名,龙飞凤舞的刻着龙行云三个宇。
霎时,一阵骚动传来,她回头,被所见的景象所撼动,一群身着黑色西服的人笔直朝她的方向走来,他们个个高头大马,神情肃穆,冷静的表情有如战士般深沉。
她一眼就看到龙行云了,那一刻她不太确定离她十步远的男人是否为她所熟识的男人,因为他太成熟、太尊贵不凡、太气派,还有眼神太冰冷了,几乎冻结她的心。
她经常抚触的浓眉现在微璧起以显示肃厉,嘴角严酷的紧抿,脸上毫无笑意。接着,他以眼角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移开,似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一眼,让苏小妹心寒无比,她双手按着呼吸急邃的胸怀,不敢动弹。
他身材高硕,气势非凡,簇拥在他身边的人才,全成衬托的绿叶。
相隔几步,分离几天,她所认识的大宝像是平空消失一般,眼前的他像是侵占大宝躯壳的外星人。她既然已弃权,就不该不舍,她宁愿没有来过。因为看到比事实更让人伤痛的情况。她吸吸小巧的鼻子,凉水却不争气的淌流下来。
他的目光没再落在她身上,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走向专属电梯,那一刹那,她再次掩面痛哭。
随行在龙行云身侧的龙行风,倒是眼尖的瞄到伤心欲绝的苏小妹。他一楞,向大哥请示后,趁他不注意时火速的靠近她,把她带到地下室餐厅。
小女生哭得专心,平常辩才无碍的龙行风手足无措。他笨拙的递出手帕给苏小妹,也接受公司员工的注目礼。
员工们心中均有相同的疑问,怎么号称全公司第一号正人君子的龙行风,会去招惹小女孩?平常道貌岸然、中规中矩的好上司,一大早就跟女孩子拉拉扯扯,对声誉实在大有折损。
龙行风额头渗汗,一一回覆下属的问候语。真要命,她再哭下去,怕手帕都不够用。
半晌,他才揣揣不安地问道:“你没事吧?”
苏小妹重重地搀鼻涕在他那条质地高贵的手帕上,缓缓摇头。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晃动脑袋,泄愤似地重擦了鼻涕。声音之大,令他揪然变色倒退一步。
“咳!那你到这里是……”他掩饰良好的再接再厉。
不由分说,她递还给他手帕,声音硬咽的说:“谢谢。”然后憔悴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伤心地。
龙行风凝视她远去,不解的握着她留下的东西,低头一看,哇!她用过的手帕,他如持爆裂物般的拨开它。
当他不解的上楼后,秘书小姐神情肃穆的告诉他,“大总裁来势汹汹的召见你。”
显然恶运尚末离身。
“大哥。”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门而入。
龙大总裁正低头批改之前错过的文件。对于龙行风的到来,他吝啬于卷宗而不肯抬头,此举充满鄙视、严肃的意味,更让龙行风屏息接近。
“刚才一溜烟的跑哪去?”稳沉的男声,似乎没有动气。
刚刚,他不就是安慰苏小姐?“我肚子饿,下楼吃东西。”
“是吗?我怎么看到有人躲躲藏藏地逃离我的目光?”龙行云犹然疾笔振书。
要命!竟被抓包,他的身分什么时候沦为人犯,时时有人监视。龙行风搔头抓耳的,词穷。
“我是不喜干涉他人儿女私情,不过于公方面,最好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不入流的肥皂剧。”
“喔。”龙行风乖巧的受罪,就让大哥误会下去,就此划下终点,反正被大哥看扁也不是刚有。明天他得找个时间上苏小姐家把整桩事情来个一劳永逸,免得提心吊胆。随时受苏小姐的惊吓。他好不容易把大哥找回家,搪塞了许多谎言,包括他一直昏迷在隐密的医院中,亏了善心人士告知,才能接回他,让他接受治疗,成功复原。俗语说,一个谎言的形成,必须不间断的弥补更多莫须有。而苏小姐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扯出她定会有更多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