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苏小姐还真是说到做到,害他尝试到大宝的哭功。从她走后,大宝就一直催他这位病人送他回家,因为他不记得路。但既然他是病人,就代表身体不好,怎堪被大宝不停的烦扰。
不得已,他只好提早出院,带着归心似箭的大宝回家。
第六章
天才蒙蒙亮,晚睡的苏小妹正好眠时,电铃突然铃声大作,侵扰她的睡眠时间。她连眼皮都懒得撑开,就知道是谁。事实上,最近这几天她都遭逢如此不人道的对待。
“铃——”可恶!再这么下去,她可怜的门铃迟早报废。
苏小妹霍然翻开棉被,怒气冲冲地找寻拖鞋,穿着走向门口,然后一把拉开门,僻哩啪啦的开始数落对方,“别按了!吵死人了!”
站在门口的人不并陌生,正是三天前信誓旦旦绝不回家而被她赶出门的大宝。此时他孤寂可怜得如被抛弃的小狗,惨兮兮地蹲在门口巴望着,一见她开门,立刻涎着笑脸冲着她直笑。
“做什么?“她口气不佳的问道。
同居许久,知道她有起床气,早有被她骂的预计。龙行云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求她息怒,让他回去。“我想回家。”
“回什么家?你不是跟我炫耀说要当别人家的孩子吗?”她不客气的断绝他的要求,这会儿她要看看他如何仟悔。敢对她不敬,就要有胆接受她的怒气。
旧事重提,如今他只剩无尽的悔恨,虽然住在隔壁张爷爷家也不错,可是他就是不想离开小妹,已习惯了被她管的方式。尽管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路,可是她的心思却遥遥在望,不在身边,要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三天两头骚扰她。
“我想回家。”他怯生生地说。
“不准!”她冷哼一声。“你说回就回啊!我家又不是旅馆,岂能让你来去自如。我看啊,你还是乖乖待在张先生家,反正你也不满我的管教,况且住他家你还可以安稳的当少爷,不说了,再见。”当着他错愕的脸,面无表情的她很率性的把门重重地关上。
甭消说,门外的龙行云又是可怜兮兮。泪眼汪汪地回张家找老先生哭诉一番。
至于隔着一道门的苏小妹,则捂住嘴巴狂笑连连,笑弯了腰肢。从门上的小透视孔望出去,可以瞧见大宝流下懊丧的眼泪,尤其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让她更是得意万分。
谁教他要质疑她的权威,敢不听话。就让他吃吃苦头。
当然啦,说她不在乎是骗人,毕竟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很多地方都少不了他。例如睡觉少了个暖炉。少了家里扫除的佣人,以及无可替代的宠物。昨晚睡觉时,她还觉得棉被不够
暖和,原来是少个暖被的。
为了这个可耻的理由,她很宽大的把对大宝的责罚缩减了。明天吧,明天等他再次上门按铃,她就准备宽宏大量的原谅他。
教育本来就是要恩威并重,小孩子的教育要趁早,不然等翅膀硬了,他就飞了不受教,大宝勉强算是成功的例子,偶尔不乖恐吓一下,表现良好再赏几颗糖果,瞧他哪敢不乖巧呢。
对他,她可要担负起极大的责任。他之所以沦落至此,她虽不是始作桶者,但内心还是隐的的猜测,会不会是她的疏忽,不小心让他头撞了几下,他才会丧失记忆。不过事实的真相很难说的,普通人哪有那么简单说遗忘就遗忘,也许真是他自己不小心被打到头。可万一有一天他真的恢复过来,一口咬定是她千的胡涂事时,那又怎么办?
近来另一个烦她的隐忧是,距离二哥进修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难保他一回来,不会发现她捅了大楼子。挨顿骂是应该的,最怕是惊动乡下的阿爸跟阿母,让那些亲朋好友组团上台北鞭答她,甚至押她回家结婚。可怜的她连最基本的保命符都没有,大难临头时就没兄妹情谊可言,就怕二哥落井下石,又推她一把。
唉!麻烦事还不止这些,昨天买菜时听到一些街坊邻居的耳语,说是这附近要改建为什么医院,所以土地都要收购,好几位地主都把土地卖给了开发商。
照理说对她是毫无影响,她房租可是一年付清,短期内也应该不会起涨。他们这栋公寓的房东,虽然为人尖酸刻簿,行事小人又斤斤计较,不过当初有签约,不然那房东必舍弃道义,把她赶出去,双手将房子泰送给开发商。
她不雅的打了个呵欠,准备囤温暖的小窝里睡回笼觉。专家说耍保持吹弹可破的肌肤,除了常常保持开心愉悦的心情外,还要有充足的睡眠。捉弄了大宝,让她开心愉悦,符合了第一项条件,所以现在所缺少的正是睡眠时间,况且才早上七点多而已。“睡觉,睡觉吧。”
话刚说完,一声巨大的破击声毫无预警的自大门外响起,伴随着高昂的吼叫、声嘶力竭的咒骂。
她狐疑的踞起脚尖往小透视孔望出去,看到肇事者放大扭曲的身影,在门外的走廊上纠缠成一团,再仔细一看,
哗!可不是对门的邻居陈姓夫妻吗?怎么会演出全武行?
陈太太涂着寇丹的手指甲抓了陈先生的脸一把,碎骂道:“没良心!狼心狗肺的东西,有种你就永远不要回来!”
没想到陈先生也不甘示弱的抡起拳头,揍了陈太太已经淤青的眼睛。
烂男人!竟敢打女人,苏小妹顿时激奋得想出去帮忙,后来想想,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浑水少淌,不然人家床头吵床尾和,反过来埋怨人,多划不来啊!还是静观其变吧。
陈家夫妻感情不好众所周知,每次去传统市场买菜,三姑六婆便会辈短流长的耳语一番,本来她也不喜论人是非,可是主角住在自家对门,多少要提防一下。不是她乌鸦啊,事情都有万一的,打个比方,假如陈太太想不开用瓦斯自杀,这气味关不住,飘过界,她可是第一个陪葬;比如说,陈先生失手杀伤妻子,一想到对面有人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她可会毛骨惊然;更不幸的是,新闻记者为抢新闻,无孔不如的骚扰访问过程,而她却是一问三不知,那也是一大糗事。
重要的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没拿个准很难懂的,谁对谁错更是扑朔迷离。她再次眯眼望向小孔。听了他们对骂叫阵后,她隐约知悉缘由,原来是陈先生在外头金屋藏娇,惹得正牌陈太太发狂。这会儿她又痛恨起男人的三心两意,那些自私的男人和不自爱的第三者!
唉!算了,回去睡美容觉吧,免得心情恶劣。
“你们不要再吵了!”
一声高昂的悲痛声,吸引苏小妹的注意,拉回她跨人房门的第一步。再次偷看下,她才发现,陈家的儿子阿发委靡不振的缩在现场角落,许是她只顾着看主角,忘了配角。
“你们不要吵了,我求求你们。”脸上脏污得如小流浪汉的阿发,平常至喜爱捉弄人,调皮捣蛋的他,这会儿却窝在角落喘息不已。
此举并不能止息他父母亲的争执,他们反而以阿发为题材,互相指责对方的错误,仿佛一切都是阿发的过错,殊不知他才是家庭破碎下的受害者。
“都是你不好!三天两头跟人家搬弄是非,虚荣又爱花钱,把家搞得乌烟瘴气!看看孩子惹出来的是非,全都是学你的,以后他一定会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