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气怒地吼道:“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你们兄弟喜爱?”
方胜男冷冷地说:“因为我知道给予适度的尊重。”
“胜男,够了。”杰森终于出声,但一开口就是制止方胜男。
她为他争取公平的对待,为他抱不平,他非但不领情,还维护他爷爷!
方胜男气恼地叉腰:“你有没有说错?够了?我还觉得说得不过瘾,就算他是你爷爷,你也不该尽愚孝,任他摆布你。”
他露出疲累之态,为和缓场面,他安抚她道:“你回去休息,这里让我来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继续让他把你当傀儡,每次在你面前伤害你最爱的亲人,而你视若无睹,无法替他们说句公道话?”
杰森无话可说,表情凝重:“你回去休息吧!”
方胜男不相信他会这么的懦弱,在安德鲁面前不吭半句,连自己被人与狗相比,还能沉得住气。
“你是不是男人?”
对于她激烈的反应,他仍旧好言相劝:“你还是先回房去。”
看到他这样子,她真的又难过又痛心!她感到无比的寒意,双手紧抱住自己,冷冷地丢下一句:“我终于知道凯文为什么要离开。”因为不离开,就没办法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她心思紊乱地被仆人带回房里,又气又恼。看到杰森那模样,她仿佛见到从前那个被压抑、无法自主的方胜男。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太在乎杰森了,刻意装扮自己去勾引他、讨他欢心,见到他看自己看到两眼发直,那是她最快乐的事。
可是刚刚他的表现实在让她失望,太没个性了,不敢反抗他那欺人太甚的爷爷,她真想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敲一敲,看看里头是不是空的。
现在她进退维谷,没有凯文在一旁帮腔,她觉得气势都减弱许多,他那个哥哥怎么那么没骨气,她要怎么办啊?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突然觉得冷。都怪那些怪人,让她气得忘了换下湿衣服,头也有些昏沉沉的。
她想睡觉耶,只要她想睡觉,任何烦恼事都会被抛到脑后。方胜男换下衣服后就爬上床,准备睡醒再想对策,到时候她要让他们看看她的厉害。
啊!好累啊!眼皮沉重得她无力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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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无可避免接受一长串训话,而心思照惯例飞得老远。
不同于往常的是,爷爷终于说出心底的话——把他当成狗。
虽然早知道爷爷总以轻视的眼光看他们兄弟俩,对他们带着防备,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震撼,他不停地回想胜男说的那句话。
凯文离开的原因,除了爷爷之外,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在这里生活几乎快二十年,他却无法对这里产生归属感,每天行尸走肉般地过活,做着机械化的工作,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他以为自己早巳麻木了。
是胜男让他觉得自己累了,他真的累了,他渴望与她一起,过真正的生活,随心所欲,无忧无虑,她能使他笑,使他快乐。
他厌倦日日汲汲营营于公事上,也明白自己是回不了从前无知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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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亲自加派人手,驻守方胜男的房间,完全断绝杰森跟她接触的机会。
杰森心想这也好,让彼此过度的热情先冷静一下再谈。
所以他消极地等待时机,不过他发现时间过得非常的缓慢,他出现了少有的焦躁不安,而他与方胜男不过两天没见。
晚上当他独自在木屋看书时,窗外一阵唏簌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往草丛一瞄,发现一个年轻人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这里严禁仆人接近,这大男孩在这儿耍什么宝?
他双手环胸地站在他面前,俯视他:“你做什么?”
“我是来求救的。”男孩用手蒙着脸,不想让杰森看清楚他的长相。
“求救?”
“是方小姐,她被老爷关在房里。”他遮遮掩掩的。
“我知道。”他记忆力超强,当堤米开口说话时,杰森就认出他是谁。
“可是,她发高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老爷却不闻不问,只派人送饭菜给她。”
“你说什么?”他震惊地拉起趴在地上的堤米。
“我说方小姐病得很严重,却没有人救她,我想不出办法,只好来找你。”
杰森二话不说,拔腿奔跑,迅速地抵达方胜男的房门前。
守在房门前的守卫,看见杰森愣住了,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他的怒喝。
“给我开门!”
“可是……”守卫还在犹豫,一看见他眼中散发出的杀气,连忙开锁。
门一开,他迅速冲进去探望躺在床上的人儿。
“胜男、胜男……”他殷殷地呼唤。
“嗯……”方胜男绯红的面颊透出高烫的温度,语焉不详地呢喃着。
他着急得拿起话筒拨了通电话,语气强硬地命令:“五分钟内准备起飞,否则我要你好看!”交代完后,他以毛毯裹着方胜男,抱着她往花园后方的停机坪去。
他的行径自然惊动家仆和安德鲁。安德鲁穿着睡袍,慌乱地从房里被人搀扶出来。
“你想干什么?”他问。
杰森脸罩寒霜,抱着方胜男从他身旁走过,当他是空气般视若无睹。
“站住!我在问你话!”安德鲁不悦地叫住他。
杰森缓缓地回头,眼里充满恨意,他直瞪着安德鲁,带着浓浓的不谅解。
安德鲁一震,这令他似曾相识的恨意使他不寒而栗,十分不安。
“你真的太过分了!”丢下这句话后,他抱紧怀中的女人,迅速往停机坪去。
直升机带起强大的风力,吹得众人人心惶惶,尤其是安德鲁,他猛然想起儿子在自己做出一连串伤害他们的行为后,在离开家族,与他绝裂前,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
不会的,杰森不敢这么对他,不会的!安德鲁宁愿如此相信,他无法承受再一次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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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没有听错,你竟敢骂你爷爷耶。”毛毯中传来虚弱的声音。
杰森搂紧怀中的人儿:“不要说太多话,保持点体力,再撑着点,十分钟后就到医院了。”
“咳……”方胜男剧烈地咳嗽,即使高烧令她全身虚软,却还要与他说话,“我还以为会病死在床上呢,你爷爷好狠的心,这样报复我抢了他的孙子。”
“嘘……”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痛苦的模样让他很心痛。
“我怕不说话,以后没机会说了。”
杰森更抱紧她,以脸颊摩挲她烫人的额头,安慰她也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直升机的螺旋桨发生巨大的声音,掩去他语气中的不安。
“说我漂亮。”她乘机要求,知道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一定会松口。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邪恶,竟然借机博取他的同情心。
不过病得在床上躺了两天也是事实,浑身骨头酸痛得散掉,胸口难受得不得了。
“你很漂亮。”
“我就知道。”她闭上眼,满意地微笑。
果然有效。
“那你喜不喜欢我?”她乘胜追击。
杰森苦涩地摇头,郁闷地说:“你是凯文的妻子。”
“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这头牛真是死脑筋,即使她脑袋昏昏沉沉,都比他清楚。这家伙固执得过分,坦诚表露自己的情感有那么困难吗?要不是自己这么逼他,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