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妳没看报纸吗?”
“怎么?又有什么大新闻?”她意兴阑珊。
“有飞机失事!全数罹难!”
“真可怜。”
“听说裴文杰在那架飞机上。”
有数秒的时间她听不懂她的意思,一片茫茫然。接着,“轰”的一声,她的意识被炸成碎片,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地面。
她颤抖的问:“妳……妳说什么?”
“他在那架飞机上,已证实遇难。”
“锵”的一声,她手上的话筒滑至地面。狗儿似乎感染主人的恐惧,拚命的吠叫。
袁媛六神无主,三魂七魄全离了身,脑海里只回荡着裴文杰死亡的消息。
死了?死了?怎么会呢?她不知所措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双脚被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刺得鲜血直流,她却茫然不知。
不可能,不可能,他……他不过是去工作,他的工作便是摄影,要不了人命。对,没错,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死呢……
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却挤不出半滴泪水。不成,一定是骗人的。对,是骗人的,她要去证实。
她走来走去,无意识的拉出行李箱,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又找出自己的护照,不理会脚底的伤口传来的痛楚,一切的一切再也影响不了她。
步下楼梯时,却因为颤抖的脚站不稳,自四阶高的梯面摔下来,跌到地面。
霎时,整个人清醒过来,崩溃的号咷大哭,嘴里直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可以丢下她,自己先走了呢?难道他不知道她在等他吗?
对啊!她又没说,她没说是因为她没信心,她……哇!
闻声而来的刘妈,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吓得大呼小叫,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挣扎着站起来,感觉玻璃碎片没入脚底,只有心寒的感觉。她拖着行李箱往大门走去,却看见裴文杰站在眼前。
他死了,魂魄回来看她吗?
“哇!”她扑上去抱着他痛哭。就算是鬼也不让他再次逃离她眼前。“带我一起走好了,我跟你一起死,你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走。”
巨大的悲伤淹没她正常的思考能力,她直觉认为不能让他走,抓握的力量大到像要掐进他的骨血里,“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放我一个人活着。”
“妳还爱我吗?”他乘机问。
“爱,我好爱,我好爱好爱你,从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一点一滴。”
“妳愿意追随我到天涯海角,对不对?”
“是,我愿意。呜……呜……”她哭得好惨,抱着他,泪水模糊的脸蛋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蓦地,她脑海闪过一丝理智。
咦?
死人怎么会有温度?
她仰起头来,迎上裴文杰笑得狡狯的面容。
“你没死?”
“根据我的认知,好象没有。”他仍旧咧嘴笑着,满足的抱着她。
袁媛一听之后,心整个放松下来,理智慢慢恢复过来,紧抱住他的手也垂下,泪水止住。渐渐苏醒过来的知觉,迅速的传递痛觉,脚部的剧烈疼痛使她低头。
“哇!”她哇哇大叫,终于发现自己的脚伤痕累累。
“别急,别慌。”他拦腰抱起她往厨房走去,把她往大理石流理台上放。
“好痛喔!”她哭叫。
“嘘!”他找出医药箱,细心的为她挑出玻璃碎片,急得满头大汗。
她端详他,“你没死,我怎么接到绿瑶的电话说你坠机罹难?”
他但笑不语。
电光石火之间,她晓得自己上当了。
怒气陡然升起,“刷”的一声,袁媛赏了半跪在她面前,替她敷药、包扎的裴文杰一巴掌。那一巴掌包含了她对他的担心与怨恨。
裴文杰被打得眼冒金星,却不为自己辩白。
“这样就气消了?”
她瞇着眼瞪他,“你以为呢?”
公主正在气头上,头顶冒着火呢。
是他不对,不该开那么大的玩笑,莫怪乎她会发狂的满屋子打转。然而不下重药,怎能逼出媛媛的真心?
他们之间尴尬的沉默下来。
“你……你不是在国外吗?”
他笑笑,“妳不也要回美国……订婚?”
“是啊!临时有事耽搁了。”她美丽的双眼不自在的瞥向窗外,细长的眼睫毛飞快的眨动。“马上……我马上要回美国,跟……跟丹尼尔结婚。”
还在苦撑是吧!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流理台边。他压迫性的身躯,亲密地贴近到几乎可以闻到她的馨香。
“难道我们就不能再一次敞开心胸吗?绿瑶全都跟我说了。妳恢复记忆,妳在袁韬的公司当美术助理,妳不跟丹尼尔结婚,妳压根没打算回美国……”最后他坏坏的笑着说:“最重要的是,我还知道妳、爱、我。”
袁媛屏息的听他大放厥词,在心里臭骂大汉奸绿瑶,竟敢出卖她,引狼入室,甚至与文杰串通好骗她,把她的脚害得伤痕累累。这些日子的努力全化为乌有了。
“哼!”大小姐我不响应,看你怎么自说自话,自圆其说!
长期抗争开始,他乐得与她耳鬓厮磨,打情骂俏,“我爱妳。”
第一句话下得这么猛,直捣黄龙,她的嘴角差点往上弯。等等!这是他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呵!没用!固若金汤啊!
“刚刚听到我罹难的假消息,妳哭得好可怜是不是?”
他还敢拿她的糗样出来炫耀!“哼!”
“妳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吗?因为我爱妳。”
“真爱我,当初就不会一走了之;真爱我,就不该祝福我跟另一个男人;真爱我,就该与丹尼尔决斗;真爱我,就要一辈子守在我身边。”她激动的握紧双拳,尖叫。
袁媛别扭的要跳下流理台离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坚硬如墙的胸膛。
“总之一句话,是我愚蠢。”
“所以呢?”她双手扠腰,红唇微嘟,充满情色的挑逗,刺激着他男性的欲望。
“所以我想时光倒流修正我当初的错误行为,做一件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他笑得很暧昧,眼神流露出从没见过的邪气。
“什么事?”
不由分说,粗硬的指腹拂过她的嘴角后,便唐突的吻上她的唇,感受她的柔软美好。
她反应不过来,感觉温热而霸道的舌头不停的深入她的口中吸吮,一次又一次的需索着。
霎时,她产生抗拒的心理,双手才想要动,立刻被箝制住。裴文杰一只大手便能制住她的双手。
“嗯……嗯……”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嘤咛声,一股陌生的快感迅速冲刷全身,从脚尖到头发末梢。
两人的姿势不知何时演变得如此暧昧。
袁媛躺在流理台上,禁欲许久的裴文杰开始做人身攻击,他的手饥渴的伸进她的上衣里,抚摸丝绸般的细致肌肤。
“小姐!救护车来了,妳的脚……”远远传来刘妈的呼喊声。
裴文杰挫败的呻吟,不得已迅速跳下流理台,扣紧身下人儿的衣扣。
袁媛双眸迷蒙,差点被吃了犹不知。
他挡在厨房门前,对着刘妈命令,“刘妈,媛媛的伤我处理好了,妳打发医护车回去吧。”
刘妈看到客人气喘吁吁,宛如刚刚跑完百米。“裴少爷,你怎么在这儿?”越过他的手臂下,她看到小姐愣愣的坐在流理台上,脚上确实绑着绷带,不过衣服怎么有些凌乱?
“事情就是这样。好了,没事,妳去忙吧!”
裴文杰也不等刘妈反应,“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厨房门。
深吸一口气,他转回头准备继续刚才的美事,却见袁媛已经自行爬下流理台,一拐一拐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