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拉着他?
“尹之,如果你不醒来,我就不做药给你,让你当鬼也不举,丢脸丢到阴曹地府去。”
吼声,雷声,水声,这是什么地方?好吵!
鬼皇将发出呻吟,他感觉全身的骨头被拆掉又重新组合。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鬼皇将煽了下湿黏的睫毛,勉强的撑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迎春那清丽的容颜漾着担忧的神情。
“终于被我逮着了,你在担心我,这下你想抵也抵赖不了。”他虚弱的扯出一个笑。
“你少说一些。”迎春没好气,一醒来就没半点正经,审视他全身上下的累累伤痕,“我问你,你动得了吗?”
“试试。”鬼皇将咬牙的以手肘撑起身,顺便环顾四周情况,“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命还真硬,阎王不收,逃过火劫,躲过了水难。”迎春指了指身边湍急的溪流。“我们从上面一路滚下来,还好途中都有枯木松枝挡住我们下坠之势,再加上你以全身内力护全了我。”但,他就没那么幸运,全身多处擦伤、撕裂伤,还有骨折。
“你没事?”
“有事的是你。”他伤的重,还好他以内力护住周身重要穴脉,都是一些撞击时的外伤。
“我很好。”鬼皇将逞强的说。
“好?”她轻敲了下他胸口,他发出杀猪的哀嚎。
鬼皇将从地上弹跳起。“哇,你想谋杀亲夫!”
“看来你精神不错嘛。”浪费她的鼻涕眼泪。
“你这女人难道不能温柔一点?”鬼皇将撇撇嘴,她的温和谦恭全是假象,现在这个她才是她的真本性!想到他是唯一一个引出她喜怒哀乐情绪的人,他就忍不住沾沾自喜。
“对你这色胚不必了。”就算跳崖也不忘偷吻,脑海浮现她差点被他吻的窒息,她不由得浑身着了火。
“我都振不起来,怎么对你使坏?想做也无能为力。”
“你……”迎春站起,踢了他一脚,他立刻发出哀叫。
可怜的他看来一辈子是被她吃定了。
迎春站在溪岸的大石头上举目四顾,耸立崖壁平滑如镜要上去不易,而这滚滚溪流奔腾而下,不知通往何地,不过,有个欣慰的发现——这谷底阴湿的角落有许多疗伤药草。
“把衣服脱下来。”
冷不防她突然冒出一句。
“啊,你说什么?”正运功调息疗伤的鬼皇将险些岔了气。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叫你把衣服脱下来。”
“不好吧!人家还是童子鸡。”
他的话让她差点摔下石头,横了眼故作无辜的他,哼了声,“你神经呀,我叫你脱衣服是要替你医治身上的伤口,你想到哪里去?”
“那你干嘛脸红?”鬼皇将促狭的瞄了她酡红的娇靥。
“谁脸红啦,我是……我是热。”她以袖煽风伪装。
鬼皇将也不点破,忍俊道:“你确定要我脱?”
“叫你脱就脱还啰嗦什么,大丈夫扭扭捏捏比娘们还不如。”
“我不算丈夫,还记得吗?我是被你恶整到不行的小男人。”至今他小弟弟仍不会起立。
迎春噗哧一笑,被他委屈可怜的表情逗笑了,笑声如银铃,敲的鬼皇将心儿鼓噪。
“看,你笑起来多美,干嘛把自己变成长伴青灯的老尼姑。”不苟言笑。
迎春一愕,多久了,她都忘了怎么笑,而他轻易的挑起她的情绪,害她哭又笑。这个无赖的将军,她不想爱上他都很难。
※ ※ ※ ※ ※
“啊——嘶。你轻一点。”
“你安静一点。”
“啊,谋杀亲夫呀。”
“鬼皇将,你在胡言乱语,我就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当一辈子太监。”用力的将药拍上他厚实的裸背,迎春不禁咽了下口水。
当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半身,黝黑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新旧疤痕,旧的疤痕都已结痂,由这深刻的伤疤可见他战果辉煌。
至于新生的疤痕细细密密的分布全身,伤口在经水泡过后肿胀泛白,令人惨不忍睹。
她洗净一块大石头表面,找了许多药草混合后以最原始的方式用石块绞碎磨出汁,用叶片包裹着,撕下裙摆成条状以备包扎之用。
然后,她深呼吸的面对他的后背,这还是长大后第一次用手触摸。
他的胳臂修长而结实;平滑粗壮的臂膀几乎要她两只手握还无法能握密;还有健硕匀称的裸背随着他的呼吸而散发力与美。
她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懊恼竟无法阻止自己眼神滴溜溜的睨着他强壮健美的男性体魄。
更气自己违背意志的手在涂抹伤药时,不经意的滑过他斑驳镂刻的旧疤痕,怕被他发现的赶紧移开。
“你到底好了没?”
“再等一下,还有几个地方。”她继续沉稳的上药,两眼不自主的盯着他脊椎直线而下到裤腰处尾椎,她脑海里浮现他性感的裸臀……天哪!她怎么能有这种淫荡的思想。
她脸发烫,连忙迅速的敷药后,强装着若无其事的问:“你前面擦好药了吗?我要包扎起来。”
“早好了。”没忽略她小手拂过他身体那瞬间,男性硬挺依旧是下垂,但身体发烫到血液沸腾的逆流冲向鼻端,他是勉强封住鼻子四周的穴道,才避免在她面前丢脸。
“那你别动。”
她小心翼翼的将布条绕过他前胸时,无可避免的贴近,她几乎感受他体热灼烫着她的理智。
受他影响的,她额头开始冒着汗,手指开始颤抖,终于煎熬中她缠好了他上半身,至于下半身,她心想,要是她再帮他治疗包扎,恐怕先昏倒的是她!
“剩下的药你自己抹。”将叶盛的药汁放在一旁,她走到河边清洗了下脸,消去脸颊的高热。
鬼皇将没有异议,因为他也怕自己喷鼻血!
经过包扎,原本奄奄一息,看似一脚踏进棺材,浪费了她许多眼泪鼻涕的男人已经生龙活虎的活蹦乱跳,开始动手动脚。
“我们要走了。”他戴上银色面具。
“你疯了,你的伤才包扎好,你就要走?你想找死也不要浪费我的医术。”迎春瞪着忙碌找路的家伙。
“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能耐。”鬼星将拉了下崖壁上的藤蔓,然后摸摸土质。“我才不担心,随你要死要活与我无关,我只是为那些浪费的药草惋惜,随你的便,我不管你了。”口是心非的,不争气的红晕爬上她的脸,泄漏她的心情,她愠恼的背过身。
鬼皇将不觉莞尔,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娇靥,俯身一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别想乘机偷溜,我会打你的小屁屁。”
“下流!”迎春脸涨红,赶紧跳开,仿佛他真的会打她。
“哈哈,我只对你下流。”他轻捏了下她红通通的脸。
“你是无赖。”
“爱你的无赖。”再次覆上她柔软红润的朱唇。
山谷间清风徐徐,吹起了春天的暖意。
第九章
“他们在做什么?”
“看起来好像在立碑。”
当鬼皇将与迎春相偕找寻到山径爬上山腰,回到火灾现场,就见一群人忙着清理灾后残局。而双儿正对着一块石碑痛哭失声,另一边则忙着建衣冠冢。
“那个石碑上好像是我的名字。”
“我又不叫鬼夜叉,鬼灵和鬼魂这两个大白痴连我叫什么都敢忘,回去扣他们薪俸。”
鬼皇将和迎春的交头接耳飘到鬼灵耳里,他宛若见了鬼的看呆了,连石碑倒下砸到他的脚都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