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心陡地一跳,处变不惊的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已经见过夏如意?”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鬼皇将眼梢勾起邪恶的一笑,“没错,对你这代嫁新娘以及尚书这次欺君的罪行,在我还没做任何裁决之前,你就乖乖给我待着。”
迎春暗咬牙,然后绽开柔媚的微笑,“别这样嘛,鬼将军。”开始解开霞帔新嫁裳的盘扣。
“你是夏如意的贴身丫鬟,我猜是不是夏如意不想嫁,于是找你代嫁?”鬼皇将眼神变阒沉,嘴角微勾起一抹笑,随着她一件件的衣裳落地,他呼吸变得急促,嗓音变得浊重。
“相公,你真聪明。”迎春巧笑倩兮,故作若无其事的拿下沉重的凤冠,甩了下饱受折磨的头发,乌木色的发丝如云瀑披泻而下,淡淡的清香随着她飘逸的长发而弥漫空气。她不打算瞒着他,“不过,这是我自己自愿的,与尚书府的人都没有关系。”
“你又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为什么想嫁给我?”听到是她自愿的,鬼皇将心口感到莫名窃喜,但脸上还是漠然的线条。
“没为什么。”药效应该差不多该发作了。
鬼皇将皱了下眉,“你脱衣服干嘛?”看着她怡然自得的脱衣裳,一阵热流涌入下体,却没有任何亢奋的症状。
“我要走了。”大红嫁衣里是她平日常穿的白锦衣罗裙,她拿掉累赘的发簪与耳饰,还有手环戒指,全搁在桌上。
“你这是做什么?”终于,鬼皇将嗅到一丝不对劲,发现她大红嫁衣里竟然还穿着平日的轻装便服,慢慢的冷却下迷乱的心智,沉声道:“你已经入我鬼府大门,你还想去哪?”
“没去哪,只是想离开。”迎春泰然的以发带束起乌黑的长发。“我只是代嫁新娘,并非真正的新娘。”
“既然知道你是假的,你还敢走?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尚书府的人吗?论罪这可是欺君。”鬼皇将阴鸷的盯视她,她竟然想走!
“你还感觉不到吗?”她整理好仪容,回身扬了扬眉。
“感觉什么?”
“你身体没有感觉到异常吗?”迎春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什么异常?”灵光一闪,猝来的不安袭向他,他转头抓起酒杯,震惊的圆瞠着眼,“你该不会在酒里下药?”
“你还不算太笨。”迎春开了嫁妆里某一箱,取出暗藏箱子里准备妥的包袱,没料到他突然站在她身后,一把攫住她皓腕。
“告诉我,你酒里下了什么?”他冷锐的深瞳微眯,透射着迫人的危险气息。他竟然毫无所觉!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迎春自信的微笑着,丝毫不被他阴沉荏厉的表情给吓着。
“说!”他加重手劲。
“劝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万一我不小心受到损伤,你这辈子也就完了。”迎春怡然自若,嘴边噙着浅浅的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竟敢对我下药,你不怕我杀了你?!”鬼皇将这辈子除了遇上皇上是他的梦魇,就算打仗运筹帷幄,也不曾吃下败仗,这是第一次中计,而且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我若是怕就不会来当代嫁新娘。”
“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明日早朝,光一条代嫁新娘的罪名就足以让尚书府上下满门抄斩。”
迎春脸色一凛,眼神变得冰冷,“我也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还想传宗接代的话……”
“你下的是什么药?”某种不好的预感闪过他脑海。
迎春嘴角微勾出戏谑的线条,“没什么大不了,这药不会让你见阎王,只不过会让你不振。”
“不振?”
“换个名词,阳萎听过没?还是讲明一点就是终身不举,也就是不能人道,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心底对他是有那么一丝愧意,不过为了保住清白,她也只有出此下策。
“你……”鬼皇将脸色丕变,额头青筋暴凸,直指着她。视线转而低下,难怪他心脏沸腾,男人宝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孟迎春,代嫁之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尚书府的人无关,假若你将此事泄漏,呈报皇上以致害夏尚书一家冠上欺君之罪,你就一辈子当太监吧。”迎春无惧的迎战他冷鸷狂怒的眼瞳,即使她的手险些被他捏碎,她依然挺直腰。
“你这该死的女人,还不快给我解药。”鬼皇将咆哮,将她抛到床上后以庞大的身躯压制她,让她无法动弹。
上次害他断根,这次竟然要他绝子绝孙!
迎春跌坐在床上,猛跳的心好像要蹦出喉头,她表面沉静无惧的迎视一脸铁青的鬼皇将。他全身肌肉盈满暴戾之气,随着他庞大身躯的靠近,平静的心湖泛起不该有的涟漪春潮。
迎春脑海里浮现他狂肆煽情的欲望之吻,心里清楚他渴望她。可惜了,不能举,他就算想要也无能为力,这样她就得以保住清白。
“解药现在没有,我的解药还没做好,还少几味药,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或许还有救,如果你要去找御医或其他大夫也无妨,不过劝你别白费工夫,这药是我们盂家不传的秘方,就算找来神医,他们也无能为力。”
鬼皇将眼中闪烁噬人的火光,眦目咧牙,“你的意思是——
没有解药!”一字一句从齿缝进出。
“我会去找解药,但是你得先放开我。”迎春心陡地跳了下,双臂推拒他的靠近,浓烈的阳刚气息笼罩着她。“不过,鬼将军也最好乖一点,不可以找尚书府一家麻烦,否则我难保一去不回。”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狡猾的女人?”
外表看似温和无害,内在蕴藏着莫测高深的机智,他小觑她了,也才会一而再的被她抓住弱点。鬼皇将发现当她脑袋里开始转动时,她的眼珠子也跟着溜转,她灵活的大眼睛会说话。
“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我得走了。”迎春揉了揉手腕,佯装神色自若欲从床上站起,“可以麻烦鬼将军让开吗?”天知道他身上散发夹杂着酒香的男人味几乎让她醺醺然,她连忙和他保持距离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有说准你离开了吗?”
她戒慎的盯着他,袖里暗藏着第二计划。当他有不轨的行为时,随时应变……
“不许走。”
蓦地一阵昏沉让他全身使不出力,而她乘机钻出他下胁,逃开他男人阳刚味给她的压迫感。
迎春含歉的微笑,“真的对不起,鬼将军,你放心,等风声平静过后,我会给你解药,希望你别轻举妄动,否则后果我不负责。”
“你刚刚又给我下什么药?”鬼皇将突然发现全身虚软的趴在床榻上,伸出手想再次抓住她却落了空,分不清心中的恐慌是担忧终身不举,还是怕她就此消失?“站住。来人……”
“你还真能撑,我已经下了三人份的迷药。”迎春望着他明明身体已经被药物征服了,刚强眼瞳还含着狂怒射向她。
钦佩他之余,她及时再次丢了一颗药丸入他嘴里,“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你好好先睡一觉,等我找到解药自然会回来。”
“孟迎春……”
喉咙一阵甘甜,他发现他喉咙发不出声音,咿咿哦哦的,他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抓住她的衣角,然后眼前一黑。
迎春看了眼躺下的鬼皇将,心底有点骇怕,不敢再惊动他;又好奇他的模样,却迟疑该不该把他面具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