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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若男,不是六月自夸,那种天牢、地牢,甚至皇宫内苑,对我们地狱门的人而言,就像走到隔壁家门口一样简单。”

  “六月,你收敛一点行不行?”三月抚额呻咛,“若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协助若男出庄已是犯了戒律,要是再阶狱,传到少主耳里……三月不敢相像下去。

  “可是……”若男垂了月眉。她不该强人所难,三月和六月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三月,就顺手帮帮若男嘛,我们是孤儿,自幼没夫没母,已经够可怜;而若男小姐有爹,切无法生活在一起,每天受思念之苦的煎熬,岂不是比我们更可怜。”

  三月深思的垂首敛眉,沉吟着,“我们见机行事,可以了吧?”

  “谢谢你们。”激动的眼泪朴簌簌滚落,若男感激的说:“若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说那么对了,还有一段路要赶呢,呀!”三月加快了速度。

  六月双腿夹了下嘛腹也快速跟上。

  幽暗阴森的地牢位在府城最偏僻的角落,从杂草丛生的外观可知鲜少人来此,潮湿闷热的空气中,飘浮着发霉腐烂的味道。

  “这里真的有关人?”在点了门口守卫的昏穴后,三月和六月走进冗长的道,都不由得掩鼻。

  三月拿着火把,映出阴暗的石壁与长满青苔的台阶,左右的栅栏都布满铁锈,木头爬满了蠹虫。她很明白在宫吏替换、府衙迁移后,像这些关着刑期无期限罪犯的地方就被人忽略,反正到头都是难逃一死,能给他们吃就不错了。

  “我觉得地狱门的猪栏都比这里舒适。”

  “六月!”三月送她一个白眼。

  “爹!”若男在快接近地牢尽头时加快了速度。

  三月和六月也赶紧跟上,还没走近,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她们退避三舍的留在原地。

  若男则似乎习以为常,忙不迭的自墙上取下钥匙,打开角落的牢房。

  “锵!”钥匙掉在地上。

  三月和六月闻声,掩鼻趋前,火光照亮了牢房内,眼前的景象令它们惨不忍睹。

  一去蜷缩的黑影卧在墙角,若不是还有人的身形,还真无法分辨出那究竟是不是人,只见他一动也不动的任老鼠在他身上攀爬,宽大的裤管露出像骷髅的腿。

  “谁呀?”见到刺目的光线,丁秀才吃力的以双手撑地转身,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

  若男咬着手掌才能避免自己哭出声,望着父亲一张脸已不叫脸,半边眼红肿的像馒头,整齐的牙齿如今参差断裂,一只胳膊向外折像是没有知觉的拖行着,偶尔几个白点从袖口掉出来,是蛆!

  天哪!才事隔不到两个月。

  三月和六月转身不忍见,眼角泛着湿意。

  “爹!”若男咽下哽咽,轻换着。

  “爹?”丁秀才吃力的抬起头,他眨了眨老眼,映入眼帘的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那熟悉的眼神……“若男?”他不确定。

  “爹,女儿不孝。”若男跪在地,涕泗纵流。

  “孩子,真的是你。”他勉强伸出唯一的能动的手,却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而扑倒,下颚撞到坚硬的地板。

  “爹!”若男连忙扶起父亲。

  “别这样,会弄脏你的衣服。”可惜他无力挣开,颤抖的手有些迟疑,渴望碰触她,又怕弄脏了她的脸。

  若男一把抓住他的手举至脸颊摩挲,像过去父亲常摸她的脸那样,两行清泪滑下。

  “别哭,看到你过得好,地就安心……咳咳!”丁秀才老眼一阵湿,激动得胸口一阵紧缩,他明白自己以灯尽油枯,“能再看到你,爹真的很高兴。”

  “爹!那些狱卒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若男覆没冬秀才的脸,拼命拍掉缠上他的腐蛆和老鼠。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别怪他们了。”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若难泪如雨下,紧搂着父亲佝偻的身躯,爹到底犯了什么罪,一篇文章而已呀!却要将他关到老死,而且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将他打成这样。

  她从没有恨过人,但她狠青天不明,上苍不公,为何好人总是吃苦受罪,真正的坏人却逍遥法外。

  “没有谁害谁,拖累你陪爹坐牢,浪费了十年光阴,才是爹一生无法弥补的内疚,不过,看到你出狱之后过得还不错,爹此生无撼。”丁秀才喘气的说完,眼缓缓的阖上。

  “爹!”若男紧张的哭喊。

  “若男,我们快将你爹救出去送医,或许还来得及。”六月也感觉到若男怀中的老人已经命在旦夕,顾不得什么戒律教条,她要帮助他们,斜瞄了眼一旁的三月,以外发现她没出声阻止她,“三月,你怎么不说话?”

  三月以袖轻拭眼角,表现出无动于衷的冷然,“说什么?你都决定做了,我还能说什么?”

  六月忍不住感动的抱了下三月,掩饰含泪的眼。

  “到时要受过、要领罪有个伴。”三月警戒的听到足音逼近,“有人来了,我们动作要快。”

  “若男,呀不要我帮你?”六月上前询问。

  若男将丁秀才背在背上,“不用了,我们快走吧!”爹又瘦了,一股酸涩袭鼻,她强抑住涌入眼眶的眼泪,跟上她们的步伐。

  “来人,有人劫……呜”三月在狱卒出声前点了他们的穴。

  “他们……”若男看着那些僵立的狱卒,不忍他们受到伤害,毕竟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

  “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揭开,我们快点离开这儿。”三月和六月料理完狱卒,护卫着若男离开去。

  经脉全断,无脏俱毁,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走过几个乡镇,看过无数大夫,所得的答案全是一样,但若男不放弃希望。

  “过了这个山头就到杭州城了。”因为要为丁秀才找大夫,她们的行程严重延误。三月心情非常沉重,不只是担心回山庄所面临的事,还有丁秀才身体每况愈下,已陷入弥留状态,她担心他撑不了多久。

  “杭州城内不一定有比较高明的大夫。”六月佯装乐观,凭直觉对丁秀才的病情也无法开怀起来。

  “我听阿飞说,武林中落日山庄有位神医。”若男在三月的指教下,也学会自个儿骑马了。此刻就载着父亲。

  “救一命换一命,一命抵一命,地上不多人,地下不少魂。那个怪医无常?”六月蹙了下眉,“可是要他救人还要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谁会替人舍命?

  “我愿意!”若男坚决的说。

  “若男,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六月感到惊诧,三月则为之动容。

  “若没有爹,哪来的我。”若男刚歇的泪水又在眼旷中集结。

  “咳……咳!砂孩子。”丁秀才传出虚弱的嗫嚅声。

  “爹!”若男忙不迭的停下马,将他扶下来,以免马移动的震荡伤了父亲的身体。

  这也是她们行程速度变缓的原因,走走停停,丁秀才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

  三月和六月也只好停止前进。

  三月贴附在六月耳边,“这里是绿林大盗青山帮的势力范围,我到附近巡逻一下,你照顾若男。”莲足一蹬,便飞上树梢,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六月上前递上水壶。

  “爹,喝点水。”若男扶着父亲的头,小心翼翼的将水壶口凑近丁秀才的嘴。

  丁秀才吃力的吞咽选,勉强摇摇手,“够了……咳……咳……咳!”

  “爹,我们到落日山庄去找无常怪医,听说他的医术很厉害。”若男抹了抹脸颊上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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