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他声音变得颤抖、沙哑。
“吻是什么?就是像小鸟互咬嘴巴吗?”
“不,吻应该是这样。”他得嘴俯至她的唇,一手撑着她的头侧。
欧阳华从不知何谓激情但此刻她却沉溺其中,他的嘴和舌嬉戏般的来回舔舐她的唇、她的舌尖,象是搔痒,又象是要撩起她的反应。她毫不矫揉造作立刻回吻他。
听见她微喘的呻吟还有她试探性的挑逗无常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吻得更加狂野。
天哪!他全身每一个部位均渴望着她,他的手轻滑过她隆起的胸前,意外的发现她没有将胸脯束起,更震惊的是她没穿肚兜,手掌所感受到的丰满如此真实柔软,他忍不住猛抽一口气。
“好奇怪,你的手为什么要碰我那里?”母亲在她出生后就走了,没有人教她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她顶多自医书上学到男女有别。在他的嘴离开她的唇畔时,她疑惑的问,“我也可以碰你吗?”
无常感觉下腹一紧,呼吸浊重,避开这个话题,“你怎么没穿肚兜?”
“我怕被发现,所以一件女装也没带,瞧,我很聪明吧?”
“是很聪明。”他喑哑的低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入她的衣襟,
拼命咬牙才忍住。
“可是还是被识破了。”欧阳华噘起小嘴,“早知道就吞木炭。”
“不。”他深呼吸,压抑狂骛的欲念,以微颤的手指替她整理衣襟。“你是个漂亮的女子,不要伤害自己。”他徐徐梳理她耳边的发丝,凝眸深情的注视她。
“真的吗?我在我们家算最平庸的,你若看过我那三个美若天仙的妹妹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大妹欧阳红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和瓜子脸,宛若古代赵飞燕;二妹欧阳美姿态高雅,肌理细腻,好比天上嫦娥;至于三妹欧阳玲,娉娉袅袅十三余,未及笄,上门说媒的人都可以排到城外了。”
“那你呢?”
“我?”欧阳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既不会女红,又不会琴棋书画,又是天足,身上都是药味,谁敢上门求亲?不过,是有一个啦。”
她突然的转折让无常的心脏瞬间悬在半空中。
“我不认识他,只是有次在山里采药时,他被毒蛇咬到,我替他吸出毒血并包扎好伤口,突然刮来一阵风吹掉我的帽子,被他看到我是女裙钗,当下就说要上门说媒,害我吓一大跳,以为碰到疯子,连药箱也来不及拿就跑回家。”
“那么他有没有找到你?”想到有别的男人也喜欢她,无常胸臆间翻搅着浓浓的醋意。
欧阳华笑了笑,“他又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找得到我。”
“那你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敢打她的主意。
“我想一下。他说他是邀月楼楼主,好像姓是吧。”
“是不是是魂?”他死定了!
“对耶!他很有名吗?”
“他的确是江湖上的名人。”无常眯起眼,遥望窗外的皎月,“你觉得他长得如何?”
“没有什么印象,我只记得他小腿肚的毛好多,就跟猩猩一样。从他腿上的齿印看来,那是黑头腹纹蚺蛇咬的。你知道吗?蚺蛇胆是医药圣品,蛇肉也很补。”谈到医药,欧阳华清亮灵动的水眸生气勃勃。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邀月楼楼主竟不如一条小蛇。无常几乎忍俊不住。
“可惜蛇被他们劈死了,尸骨无存。”欧阳华黯然的垮下眉。
“落日山庄的后山有各式各样的野生蛇,不论有毒无毒的。”
“不要好了,蛇不犯我,我不犯蛇,除非必须用蛇来入药,我想许多草药也是可以替代的。”
“你真的很喜欢医药?”无常望着她谈起草药时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由得深受吸引。
“没错,我会来落日山庄也是为了……”欧阳华东张西望了下,接着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无常颔首。
“我是来偷技的,既然怪医无常那么爱藏私,还订一大堆规矩见死不救,那么我就把他的压箱宝偷光,省得他哪天发生意外一命呜呼,那些医术就失传了。”欧阳华笑得很贼,浑然未注意到无常脸上古怪的神情。
“你是来偷医技的?”他看起来有那么短命吗?
“要不然我干么选择留在这儿?早就趁没人注意溜了。”
“想离开落日山庄不是那么容易。”冷冽似冰的落日湖深不见底,想离开除非搭船。
“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落日山庄那么大,如果我真有心要躲起来,就不信那个怪医找得到。只是我一走,他一定会拿你开刀。”
“没那么严重。”无常不禁苦笑。
“谁知道那个古怪的家伙怎么想?说不定下次他连食物都下药,还好为以防万一,我有这个。”欧阳华自枕后取出一排银针。
他有些惊讶,要是他吻她时,她一个不悦的拿针扎他,他绝对躲不过。
“在来落日山庄之前,我可是做了万全准备,那个怪人若下毒、下蛊、下迷药,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欧阳华嘿嘿的奸笑,小心翼翼的将银针藏回枕下。
并非所有的毒银针都测得出,就像落日香。但无常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要是她怀疑他怎么会懂那么多可就糟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要小心,天知道怪医会怎么对付你。”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无常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不觉两泓深潭里漾着宠溺的笑,轻揉着她的头。
疲倦袭来,欧阳华打了个呵欠,揉揉双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老想睡。”
“睡吧。”替她盖好被子,无常心想,或许她的身子对落日香较敏感,所以才会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想睡。
“我跟你说,你是我懂事以来对我最温柔体贴的人,如果你是我爹爹那该多好……”她的喃喃自语结束于阖上的眼皮和规律的鼻息声。
“可是我却不想当你的爹爹,睡吧。”无常轻轻的在她额上一啄,起身离去。
……
隔天,成箱的绫罗绸缎由许多奴仆搬进欧阳华的房间,接着送进珍珠玛瑙、宝石金饰,十分璀璨夺目。
欧阳华看傻了眼,连忙拦住其中一个奴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庄主的意思。”奴仆一福,退出房门。
欧阳华望着一套套金丝银线绣成的华服,不安的心想那个怪医该不会真要强迫她嫁他吧?不行!她绝不妥协。
“怎么不试穿看看呢?”无雪轻摇羽扇,气定神闲的进入欧阳华的房间,只见她将一箱箱的物品往门口推。
欧阳华抹去额头的汗,回瞪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吗?”没办法,大哥交代下来,她必须照做。
“别顾左右而言他。”
“先试穿看看,不试穿怎知合不合适,若不合适我再命绣房的莫大娘改一改。”
“我不需要。”穿男装方便多了。
“对了,都忘了你在欧阳家有奴婢服侍更衣。芍药、桔梗,进来。”
“奴婢桔梗。”一袭水蓝衣裙的娉婷少女一福。
“奴婢芍药,见过欧阳小姐。”一身湖水绿的少女亦向她一揖。
“以后欧阳小姐就是你们的王子,知道吗?”无雪沉静的仪态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气势。
欧阳华完全说不出话来。
“是。”桔梗与芍药敛身为礼。
“那没我的事了。”大哥每次专丢给她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她交给你们了,好好伺候她。”无雪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