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柳下惠,趁人之危也是他不屑,但欲火焚身的滋味他还是头一吹领教,他身体里像有火龙作怪,血液也像要爆出血管似的。
他该推开她,趁著还有一点理智,屏气的拨开她恍若烫人铁箝的手时,她手一松向下滑……他震惊得心脏快撞破胸膛,浑身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这会儿她不只是脚,连手也用上,而且更接近禁地,他是否该大叫非礼?
逐渐的毛毯被摩擦而扭扯下移,她纤纤玉掌几乎是毫无阻隔的抚上他隆起的亢奋,仅隔著薄丝的西装裤。
怎么也想不到因情欲而痛苦的呻吟会逸出他的口,兽性的欲望一点一滴剥蚀了理智,他要她!
“红严!”酣睡中的舒欣娇吟,有如当头棒喝。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就在同时,她抱著毛毯缠绵的滚到床另一侧,剑影的手一获得自由,几乎是迫不及侍的冲进浴室。
曙光探入窗,顽皮的在舒欣脸上跳迪斯可,吵醒了她的美梦,她抬起手肘虚掩著脸,缓缓睁开眼,瞪视陌生的天花板和环境,她眨眨眼睫,倏地弹坐起身。
“醒了?”剑影一夜未寐,冲了不下十次冷水澡。
“红严?”她张大了眼看著他裸露雄健壮硕的胸膛,胸肌、腹肌随著他的移动展露力与美的线条,一颗颗晶亮的水滴顺著深镌的肌肉曲线淌下,没入白棉休闲裤,她发现自己忽然口乾舌燥。
咽了咽口水,她打开话匣子来转移注意力。
“我记得我坐在沙发上等你,怎么跑到床上?”她衣衫完整得让她惋惜。他如果能小人一点那该多好?生米一煮成熟饭,还怕小舅反对吗?脑海中闪过夏子龙,她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小舅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他走到衣橱取出干净的衣物,若无其事的淡道:“你想知道什么?”
“小舅是不是要你离开我?”她激动得跪立在床上,握拳紧扯著毛毯。
他不置可否的走进浴室,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被他当成隐形人的舒欣感觉被掴了一巴掌。她那么为他们之间的事担心,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未曾说过任何示爱的话让她心情在不安中徘徊,她曾想这段恋爱会不会从头到尾只有她在一头热,为他著急、焦虑、担心受怕,而他呢?她不奢求他有一点爱她,只希望他至少有一点喜欢她,哪怕是一句温柔的问候也好。
“你怎么回答我小舅?”没有回音,无力感冷冷的包围著她不安的心,她只能抱臂拨著膝盖蜷缩毛毯来取暖,“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是什么天地、鬼地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呢喃的低诉。
她果然知道了!“我是黑社会的,你不怕?”走出浴室的剑影神清气爽换穿上T恤、牛仔裤。
她忙不迭的摇头,若害怕我就不会在这,我相信你。”她坦率澄澈的水眸无伪的迎视他。
他心坪然一跳,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我曾经杀过人。”为求生存。
“那是曾经,而且我小舅说你们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贪赃衽法,法律无法制裁、天理不容的恶徒。
“他还说你们是那个什么黑道中的清道夫,如果没有你们维持黑道的协调与平衡,现今黑社会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有时候黑与白不过是一线之间,像我大叔公在成为商人之前也是黑社会老大。”
“你大叔公?”真不能小觑这丫头,平时虽迷糊,但小脑袋并非全然装著豆腐渣。她柔柔嗓音吐出的赞美竟刻出他内心一股晕陶陶的满足。
女人希望是爱人眼中的完美女神,男人何尝不希望也成为女人眼中的英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舒家帮?”
“二十年前凋零,行事还算正大光明。”
“那是因为大叔公不想让他子孙跟他一样在刀口子舔血,就慢慢安排手下的出路。
一步步有计划的解散组织。”
“你大叔公是个聪明人。”黑社会有情有义却不能有牵挂,否则会成为致命伤。
“那是当然,我最喜欢听大叔公讲古了,他也跟我谈了不少天地门的丰功伟业。”其实她小时候就喜欢武侠小说中的侠义精神,才对天地门产生了憧憬,说不定上天注定要她爱上天地门的他呢!
她满心欢喜,不经意瞥见手表,“糟了,我上班快迟到了。”而她身上还穿著昨天衣服。
“等等,我……剑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话。
“不用送,我可以自己回去。”舒欣一骨碌的跃下床,迅速的在他颊边一啄。
他心倏缩了下,呼吸因她突来的吻而变得浊重,脑子闪过瞬间空白,直勾勾的望著她嫣然巧笑恍若盛开的美蓉,炫惑得他心汤神驰。
她走到门口,手停在门把,“对了!锅里有包子,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我也顺便做了中午的便当已经放在冰箱,晚上我再来。”说完,她翩然离去。
留下呆愣的他慢慢回神。他何德何能拥有她真挚无悔的爱?
“你们在做什么?”剑影回到修车厂,就见到五个饿死鬼争夺一个便当,眼熟得让他想起他去拖车前放进微波炉加热束西。
“吃饭!”
他们竟回答得理所当然!剑影眼眯成一条缝,“谁允许你们?”
“小芳说可以呀!上回也是她拿了个便当给找们吃,说是她家厨妈做的。”狼吞虎咽的阿仁空出一张嘴。
难怪有时候舒欣送来的便当会不见踪影!一股郁气集聚在胸口,累积成愠意,他居然因便当而动怒了!他勉强握紧拳头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芳呢?”平板的音调不露喜怒。像他做这种粗重工作需要补充更多能量,自从习惯舒欣的手艺后,他吃不惯外头的伙食。
“严哥,你回来啦,我买了北平烤鸭,还有崆肉饭。”小芳提著便当,神采奕奕的走进来,浑然未觉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剑影缓缓回头,一张没有表情的冷峻面孔慑人心魂。
小芳也不禁吞了下口水。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以后别擅作主张。”毕竟她还小,尚处青春期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好奇心作祟,只因他对她不假辞色,在一群讨好她的年轻小伙子中显得与众不同。
再加上她涉世未深,骄气未退,盲目追求流行,同侪中多是双双对对,自然也不想落后,但在接触的人不多的情况下,因为他特别而挑中他。
他走到一群豺狼中,探囊取物的拿回便当,已被瓜分了三分之二,算了,也只能将就。
“严哥,那是我们吃过……”阿仁张口结舌,不解素来淡漠的他居然也来争食。
“严哥,我特地买便当给你耶。”小芳傻了眼。为什么?她年轻貌美哪一点会输给那平凡又臃肿的老女人?
剑影认为没必要为自己和舒欣之间向别人解释。
见他对她视若无睹,她忍不下这口气,冲动的上前打掉他手中的便当,等意识到干了什么好事时,望入他那双深凝著阴沉的幽瞳,仍不发一语,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由脚丫子爬上了背脊。
剑影敛起厉目蹲下身,拾起弄翻的便当。真是糟蹋天粮!看来今天又得饿肚子了。
“你……我……我讨厌你。”被人捧在手心的她何曾受过漠视的屈辱?只有他。将手上的东西用力掷向他,小芳头也不回的跑上楼。
“严哥,小芳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