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点了下头,略低首进入门扉,冷而壮硕的体格与小而温暖的空间格格不入。
他被引领到最里面的包厢,雅致柔和的布置给人仿佛置身家里的感觉。
“老伴,刚刚那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黑社会。”“老头,别瞎猜,人家说不定是纯粹来吃饭。”,纪艾伦回到厨房泡壶茶。
老夫妇及客人间窃窃私语尽数流入剑影灵敏的耳朵,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想不听都很难。
“客人,要点些什么?”纪艾伦返回,斟了杯茶搁到他面前。
“你可以介绍吗?”聆听她慈祥温和的嗓音,他想像自己母亲的样子。
“当然,我们这家店都是最道地的料理,不论中餐或西餐,还有日式料理可供选择,如果你是第一次来,我建议点我们的套餐试试。客人,请间你要点A餐,还是B餐?”
“给我B餐好了。”差一点失态,不知生下他的母亲,是否也有那么温柔的声音?
“你稍后,马上就来。”她回到厨房,“那一桌的客人怪怪的。”
“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没那么严重,就当他是一般客人就好了。”
须臾,剑影点的套餐送上来,“请慢用,有什么事按旁边电话的o键就可以了。”她旋即退去。
剑影慢条斯理的咀嚼这恬静祥和的气氛,不自觉时光的流逝。
“老伴,已经快打烊了,那位客人还没吃饱。”红金城清扫著地板。
“安啦!”纪艾伦心里也有点怕怕,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瞟了眼专注在吃的剑影,细嚼慢咽得有点像电视上演的美食评论者,她压低了嗓音,“说不定人家是哪家杂志社派来的美食记者。”
闻言,剑影差一点将含在口里的汤喷出。真佩服这对老夫妇想像力之丰富。
“老板娘,这一共多少钱?”剑影走出包厢,正准备自外套掏钱包时,才发现外套放在车上,他就不假思索的走出大门,“我去拿钱。”
“客人!”纪艾伦刚结算完,就见他大跨步出去。
“那小子该不会想吃白食?”
“我去看看!”纪艾伦追出店门,气喘如牛的追到他身边,“客人,一共是两百七十块。”
藉著街灯的光线投影在写著车牌号码的地方,剑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躬身行个九十度礼,他自脖子取下玉观音金练子交给她,“我皮夹放在被拖吊走的车上,就用它暂且押在你这,过几天我会回来拿。”说完,他就转身从容离去。
纪艾伦看著掌中玉观音的金练子在晕黄的灯影下散发晶亮的色泽,心中一阵错愕。
“老伴,算了!才两百七十块。”红金城怕老伴发生意外,也赶上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惹上黑社会,破财事小,就怕连命都给赔上。
“老头,你觉不觉得这条练子有点眼熟?”
“你又来了!红严失踪了二十六年,如果找得回来早八百年前就找到,而且一条玉观音项练在每家银楼都有卖,又能证明什么?”
“可是……”纪艾伦抚著温润的玉坠,内心百感交集。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红严了,去修车厂找他,修车厂里的人说他没下班就走了;到他家,他晚餐也没回来,餐桌旁围坐再多人捧场,舒欣还是感到莫名的怅然。
“红严那家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飞虎见她落落寡欢,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就是嘛!舒妹妹,那颗大石头不值得你喜欢,每天只知道往外跑,说不定是在外面种野花。”刀魅恶毒的落并下石。
闻言,舒欣脸上血色倏失。
“喂!你们说点好听的。”武阎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既然吃饱撑著,就把碗筷洗一洗。”丢不丢人?吃她的还乱嚼舌根吓她。
“不用了,我来收就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为宝贝玉手,刀魅首先开溜。
“我也有事回警局了。”飞虎尾随其后。
武阎看得直摇头,身为他们长官感到可耻。
“阎,我晚上有课。”
见文魁也是一脸心事重重,武阎困惑不巳,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剑影走进屋子。“你总算回来了。”回看四目相接的两人,他识相的跟在文魁身后离去。
偌大的空间变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舒欣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正慢慢的直线加速鼓动,在他没有表情深沉的注视下,她试图打破窒人的气氛。
“你吃过饭了吗?我先去把锅里的菜热一下。”她才转身,手臂就被他攫住,身子住后倾跌入他宽厚的胸膛,撞得他闷哼一声,“对……对不起,很痛吗?我帮你揉揉。”她蹙起忧愁的月眉。
这原是灿烂甜美的娇靥,曾几何时光彩黯然被憔悴取代?是为了他吗?剑影喉头一紧像被人勒住似的呼吸不过来。该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颤抖的大掌迟疑的抚上她失去红润光泽的粉颊,罪恶感鞭挞他的心。
“你还好吧?怎么脸色那么苍白?”舒欣握住他粗糙的大手,“你的手好冰,是不是感冒了?”她担心的小手轻触他的额,却被他使劲抓住。
他俯下头覆住那错愕的樱唇,焦急的探入她口中以诉说他内心的惶恐不安。他不想失去她,这一刻,他承认他巳爱上她。他疯狂的拥住她,将她紧籀在两只铁臂中,恨不得揉入自己身体。
她脚没办法著地,而他的嘴唇灼热的摩拿她的唇,倏燃的火焰像烧红的铁丝般刺穿她的身体,她感觉浑身比置身在热炉中还要热,下腹像有一团火似的烧烫她五脏内腑,而且还有块坚硬的突出物不停的冲击她大腿根部。
直到背后触及冰凉的墙壁,她昏沉的脑袋才拾回一点理智,想到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冷落,一颗泪溢出眼角,淌在他温热的脸颊,浇熄了他的欲火。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剑影放她著地,轻柔的拂去她的泪,暗哑的呢喃,“对不起!吓著你了。”
谁知道她泪流得更凶,无声的啜泣抽痛了他的心,他低咒自己的粗暴和无礼,轻轻的搂著她,在她发际、额际、眉间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最后来到她氤氲水雾的眼睛,长长睫毛悬吊著水晶似的泪珠,更显楚楚动人。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别离开我,不要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舒欣紧抱住他。好喜欢、好喜欢他,喜欢到只想将他独占,只是他的愿意为她驻留吗?
“傻瓜。”他吻去她恻怛不安的泪。原来害怕是会传给对方,如果老是害怕未知的事,就什么事也做不好,他该仔细考虑要怎样做对她才是最好、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别对我太温柔,太温柔我会哭出来。”她吸了吸鼻子。
“我的温柔只有对你。”深情凝眸,这算是他最露骨的告白。
她心脏撞击著胸口,愕然瞠目,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像飞上了天。
“我……我明天再做便当给你……”在他火热的注视下,狼狈的潮红布满脸庞,她女性的矜持总算觉醒,慌张的推开他,保持距离并口吃的找话掩饰困窘。
“我去你公司拿好了,那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她羞赧的语气令他不觉芫尔,揽著她往外走。
“不必了,我可以自……”接下来的话被吻封住,她羞不可抑的埋首在他刚强的胸膛,气喘吁吁。也许爱情路不好走,至少她又迈前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