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做事才会鸡蛋里挑骨头。」婆婆妈妈的。她悻悻然的道:「是,请卫公子高抬贵手。」
卫尚风好笑又好气的甫蹲下身,她便飞也似的一跃而下,肩上一轻让他心头闪过一丝怅然。
云飞雪站稳身子,扭动了下脚踝,惊喜的露出笑容,「我的脚不痛了,看不出来你挺有两下子。」边说边练习的走了两步。
她灿亮如阳的笑靥令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吞咽着口水,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娘子,我可不只有两下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睇了眼没半点正经的他,她羞恼的低啐,不经意的目光一扫,娇叱的唤住刚站起的他,「等一下,你裤管这什么东西?」好漂亮的颜色,雪白的织锦上晕染似黄似绿,在霞红的衬托下呈现荧光色泽。
「喔,这个可能是刚刚在蔓草走过……」
「脱下来。」冷不防她冒出一句。
「什么?」他下巴掉到地上。
「我叫你脱下裤子。」云飞雪音量拔高,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下半身,他浑身着了火,这女人未免太不害躁。
而路过的人闻声都停下脚步,全睁大了眼。
「雪儿,这、这不太好……」叫他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下脱裤子?
「我叫你脱你就脱。」说着还帮他解裤头。
大唐社会风气开放,女子地位提升,但就算是妓女再怎么大胆淫荡,也没有人像她这般当街脱男人裤子。而就算他多放浪形骸、花心放荡,还没胆大到当众脱裤,他脸泛红潮。
「我们至少找间客栈,我任妳摆布。」卫尚风压低了音量,暧昧的贴近她耳边低语,就算冷静矜持的她也难逃他男性的魅力影响,想到这,他不由得摆高了公孔雀的尾巴。
「那样来不及,颜色会马上随风而干渍变了样,这绿色我第一次见到,你快脱下来让我看。」
颜色?!他没听错吧?
「等等,这是大街上,别乱来……」为免被辣手摧「草」,卫尚风赶紧拉着裤头,急忙拨开她放肆的小手。
「不能等了。」云飞雪一心只想采色,才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别拉,我裤子快掉了。」他脸都绿了。而一旁的观众指指点点,窃笑声不绝于耳,他的名誉全毁在她手里。原来她要他脱是为了他裤子沾上的染色,他还以为她是想要上他……
「围上来。」突然一声大喝,四面八方涌出大批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围住两人。
围观的群众看到大批官兵,为避免惹祸上身便鸟兽散去,僵持不下的两人一愕,云飞雪手里还抓着他的腰带,而他两手紧揪着裤腰以免「走光」。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掳民女,该当何罪?」为首带兵的捕快亮出大刀直指着卫尚风。
「你想对我们家小姐怎样?」春喜和如意从官兵中走出。
「我对她?」卫尚风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扯回险些被她扯掉的裤裆,赶紧重新把腰带系好,保护清白。「你们眼睛长到哪里去?」她不对他怎样他就谢天谢地。
真是可悲,枉费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的魅力竟不如裤管上乌漆抹黑像一坨牛粪的颜色!
「你是卫义武馆的卫二少,怎么会是你?」为首官差看清拉着姑娘的人的模样也不禁一楞。「我们听闻天下第一染的云府丫鬟来报案,说她们家小姐被歹徒挟持才派遣人马去营救。」
「这全是误会一场,她跟我媒妁之言在先,过几日就要成为夫妻,我何必挟持她?」卫尚风吞了好几斤苦连,觑了觑心不甘愿情不愿放手的云飞雪,她一双炯亮的水眸仍觊觎他裤腰以下。
好险,保住了男人的尊严,不至于当众遛鸟。
「小姐,妳有没有事?奴婢们担心死了。」春喜趋前探视。
「小姐,别怕有奴婢们在,就算他是未来相公,也不容他放肆。」如意本来就不欣赏花心风流的卫尚风入主云府。
「你们误会了,卫公子他不是坏人,是他救了我。」目光离不开地的裤子,只可惜颜色干掉了。
「就是说,我怎么可能是坏人。」卫尚风如释负重,逃过一劫。「各位官爷,我好歹也是铁血神捕的弟弟,再怎么花心风流,也不可能知法犯法,我跟我娘子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龃龉。」
「哼,脸长得像人,内在不一定有人性。」春喜口气不善。
「嗯,金玉其外,虚有其表的男人嘴里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如意也充满敌意的瞪视他。为何小姐要嫁给这样风评不佳、声名狼藉的男子?比他条件好的男人满街一抓一大把。
「什么人养什么狗,娘子妳教得真好。」狗不教主之过。
「小姐,妳听听他居然说我们是狗。」
「小姐,我们休了他,休书如意替妳写。」
哇塞,这两个丫鬟唯恐天下不乱!还没成亲就急着把他休掉。他自认行情还不差,怎么在她们眼底连小瘪三都不如。
「好了,你们别吵,能不能让我歇息一下?」揉揉发疼的额,云飞雪心疼的看着他裤管上的颜色逐渐干渍,颜色黯淡无光,失去了色泽,不知道什么花草是黄绿色泛着绿色荧光?
「夫妻床头吵床尾合,没事就好,以后别大惊小怪。」为首官差看了他们一眼,吆喝众人离去。「我们走。」
「谢谢官爷们。」间言,卫尚风露齿而笑,笑得像白痴。
「什么夫妻,八字还没一撇。」云飞雪送他一个白眼。
他回望着她,噙着贼兮兮的笑,「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妳想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与他四目相锁,她心悸了下。回想起这一天之中那吞噬人的热吻,还有他令人脸红心跳的凝眸和轻柔爱抚,她心卜通卜通的跳,一股火辣感自颈部蔓延。她转开头,佯装镇定自若。
「春喜、如意,我们回去。」才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她在心底提醒自己,她是来办正事的,可没时间陪他风花雪月。
「亲亲小娘子,我会去探望妳,妳等我喔。」他抛个飞吻。
这风骚的男人!他还真有脸说。云飞雪脚步踉跄,整张小脸轰地着火,没脸回头,低垂螓首的快速离去。
而光照不到的巷道暗处,一对阴森的眼盯着这一幕。
「爷,被她逃掉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惹的祸。」一巴掌挥去。「要是被指认出来,我们金织楼的名声全毁在你手里。」
「爷,饶命。」阿海被打跌倒在地,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
「你听着,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嗜血的光芒一闪而逝。召洹次要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第七章
黑幕覆上长安城,在西市里坊依旧灯火通明,屋檐悬吊着红灯笼,照亮了满街聚集人潮,这里是寻芳客的天堂,男人的温柔乡。
粉胸半掩暗凝雪的莺莺燕燕千娇百媚的招呼来往一脸色相的大爷们,一缕薄纱披肩几乎遮不住裸露的粉臂细肩,而那丰满的胸脯像是要弹跳出抹胸,莫怪男人一上了里坊就有去无回。酒过穿肠莫过于莺语娇笑夜销魂,哪个男人不掏金献银争相博得美人笑?
「二少,你这几日是到哪去了,人家好想你。」
「二少,那么久你都不来看甜儿。」
「这不是来了吗?」一个响亮的吻嚷在粉颊上。
「死相,你坏死了。」
「哈哈哈……妳们不就爱我使坏?」他捏了把丰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