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尊非来不及制止她跳进水里的举动,他依然不动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上,剑眉跳动了下,这时门外吵吵闹闹。
「放肆,震岳王爷在休息,岂容你们放肆!] 「谁敢搜就先问我手中的剑!] 韩十和韩十一挡下了俏王爷的人马,却没防到跳窗进来的老鼠。
[真是对不起,我的手下人太失礼了,原来震岳王爷也在客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俏王爷陪笑的率从离去。
门外恢复平静,也不过是须臾的时间。
[哗!]红姑憋不住气的站起身,那一幕刺激太大让她差点窒息,还吃到水,破功的冲出水面。她猛咳地吐出水,脸海里还残存着影像,看过他壮硕的男人骄傲,春宫图算什么,根本不够看,她看过春宫图,亲眼目睹去是生平头一遭,没想到男人的阳体就是这副德行。
天哪!她没脸见人了。跄皇的跳出木桶,脚滑了下,屁股要著地之前,红姑及时抱住水桶边缘,难堪地抬起台,窘迫的与他四目相触,她脸著了火。
[抱歉。]惊慌的站起跳开,却撞到了屏风,在屏风倒地发出巨大响声前,她飞快的抢救扶好。
好险!红姑喘口气的乾笑,「还有谢谢你。」还好他不认识她。
[你衣服湿了]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平静无波的轻逸,又勾引得她失控的心乱跳。
[没关系、没关系。」她脸红耳赤的边道边退,差一点踢到了椅子而跌倒、快退几步,她勉强的站稳。
让没由来的笑意凝聚胸腔,韩尊非感受胸口有股奇异的情绪要迸发。
红姑一边乾笑边回看来时的窗口。「我该走了。」
[可以走门口?]瞧她跌跌撞撞,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不,我爬窗出去就好]免得被发现。得消耗刚刚在木桶里看到的东西!
还是抹不掉在水里的震撼,是不是所有男人的小弟弟都是那样子的丑不拉几?她要去洗眼睛,免得长疮。
她後退到窗口爬上,勉强的挤出虚弱的笑,「再见,後会无期。」「砰!」踢到了窗棂,直接摔了出去,发出了响声。
「噗味!」迸出喉咙,徐缓的,韩尊非再也忍不住的大笑。
[爷,出了什麽事?]韩十和韩十一听到响声冲进门。
看到的却令他们更震惊的是,向来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爷居然在大笑,这是破天荒 的头一遭。
有个当媒婆的娘亲是幸还是不幸?
须臾,雨停了!她也浑身湿透。
雨过天青後,落日馀晖在天边形成艳丽的红帐,大街人潮现,活络了夜晚的长安,热闹的景象一下子淹没了视线。
红姑庆幸俏王爷没追上来,心底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多抓一些吃的。
为了避免被娘的眼线发现,她躲躲藏藏的挑偏僻的路径离开了热闹的长安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一座茶棚,里面传来喧嚷的人声引起她注意。
「听说那个震岳王爷要娶老婆。」
「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曾率领剽悍勇猛的黑骑兵大败东突厥,武功可以名列江湖前十名,被皇上册封为震岳王爷的韩将军?」
「咦,前一阵子不是听说韩将军才嫁掉自己妹妹吗?还是长安梅婆促成良缘,听说对方是开封第二富朱家。」
乍闻娘亲媒婆的大名从别人口中说出,红姑忍不住缓下脚步,拉长了耳朵聆听。不知道娘亲又接下什麽怪亲事?
「什麽天定良缘,明明是仗势欺人,以权势逼婚,谁不知道韩大将军的妹妹是个残废。」
「真的假的,那对方愿意娶?」
「当然不愿意,後来呀:!」男人小心的东张西望下,红姑躲在角落,免得被发现。「我弟也在送嫁队伍,他说从来没见过嫁得那麽寒掺妁新娘,除了八人大轿,什麽采花嫁妆都没有,我还听说後来新郎失踪了,新娘也被退了回去,这婚事变成了笑话一桩。」
「也难怪,谁会愿意娶个残废当老婆。」
「韩将军得到消息,极为震怒,朱员外为平息韩将军的怒气,赔上一半身家财产,还赔上全国最大的金铜宝石西山矿脉。」得到富可敌国的矿产,年产足以动摇全国经济命脉,这回将军可削翻了。
「谁叫韩将军是皇帝身边红人呢,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得罪。」
「我还听说韩将军生得一张鬼夜叉的脸,脸上还有疤,当初皇上欲为他指婚,公主一见吓昏了才作罢。」他道听途说著。
「真的假的,难怪年纪那么老了都还娶不到老婆,原来是其貌不扬,寡人有疾,呵呵……」
「还好韩老王爷替他预留後路,替他指了尤府千金。」
这种亲事娘怎麽接下?也不想想那个韩大将军多大岁数了,还老牛吃嫩草,真不要睑,回去同娘亲说……红姑转身之际,猛然想到她此刻可是逃难避祸中,怎么还回去自投罗网。
「那麽这次媒也是梅婆接了?」
「没办法,那次亲事没做成,梅婆也要负一半责任。」
[这次梅婆再怎么说也不能搞砸,否则冒犯了大将军的权威,就算是御赐天下第一媒婆也保不了脑袋。」
「真可怜,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了皇上身边的红人震岳王爷。」
[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尤府千金,都还未及竽呢,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大她一轮的老头子,嫁过去大概也不会有好日子,我听说震岳王爷在沙场上杀人如麻,手段残忍,曾经活生生的扭断人的脖子……!] 「哎唷,好恐怖……」
这种老夫少妻配大户人家常见,三妻四妾不希奇,只是经由娘牵红线,红姑心里就是不舒坦,这也是为何她无意接手娘事业的原因之一。
红姑低头赶紧通过,免得被人认出她,此刻,她还是先自求多福,无能管别人的生死。
第二章
靠著当掉剑和衣服换来的碎银子又撑过了十数日,好不容易逃出长安城,而盘缠也已经告罄,她抚著肚皮唉叹,真是一粒米逼死英雄好汉。
林荫蓊郁,水声潺潺,不知不觉中走到陌生的荒郊野岭的红姑猛然煞住脚步,身子兜个圈儿。
「好香。」吸引她转向的不是水声,而是空气中飘浮著阵阵烤鸡香气。
密林中,午後的艳阳洒下银白的珍珠,点点颗颗在地面闪烁晶灿的光辉,一个烧红的馀烬在地面显得特别突兀,只见搭起的水架上一只烤酥的鸡正朝她招手,而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
红姑犹豫片刻,古来圣贤大道理和饥饿的欲望在内心争战著,她朝无人烟的空地喊。
「有没有人?这是谁的鸡?」冷不防看见不远处一个崖边,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正背对著她,她想到那边是溪崖。
他该不会想自杀?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顾不得饿,她大喊,「公子,危险,别想不开。]没多想就冲过去,这时那银袍男子缓慢回头,身体微侧了下。
「啊啊--」未预料他突然闪身,红姑来不及煞车,尖叫的挥动双手,身子逐渐倾斜 「哗!」她呈大字型的冲入溪中,激起满天水花。
银袍男子身形不动,只见不知从哪闪出两名全身漆黑的侍卫挥剑舞起一片银光,水花全被挡了下後,双双单膝点地,抱剑一揖。
「属下来迟一步,未尽守备之职,请爷恕罪。」韩十恭敬说道。
韩举非挥了下袖,「退下。」
「是,多谢爷不怪之恩。」便退立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