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或许是个好主意。」石定风拍掌而笑。「我怎麽没想到,你要是能诱使荆无情爱上你,继而引起铁烈的妒意,让他意识到你对他的重要性,说不定他会提早将你娶入门。」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一番话说得华莲心花怒放。
「当然,你想想看,凭你的美色,你只要稍稍施展一些手腕,荆无情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再把他甩了,而你重回到铁烈的怀抱,岂不完美?」若柳凤娘是花中之魁,那华莲就是花中之王,同样让男人意乱情迷。不讳言—他是有那麽一点点心动,但朋友妻不可戏这点道理他还懂,何况他向往自由,爱情只会扼杀他,更别提婚姻了。
「好办法。」华莲心动了,这样不但一雪荆无情轻视她的耻辱,还可以赢得铁烈的心,一举两得。
「那麽我们分头进行。」石定风决定发挥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精神来救好友於水深火热之中。不管将来结果如河,夜皇还是会感激他一片苦心。
鸡婆!
躲在暗处的铁烈好笑又好气,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的糊涂蛋,连男女都搞不清楚了还想设计别人。
不过随他们胡搞去,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人发展。他静观其变。
第六章
「少爷,华莲公主又来找你了。」春兰打开门,心底懊恼著又来一个。最近连华莲公主也不时来找她家小姐。
这些女人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荆公子早。」华莲笑盈盈的问候。
「早。」荆无情对著铜镜整理好衣装,没有回头。既然交易谈成了,她也该打算回府,只是要怎样避开夜皇而安然脱身是个大难题。
近来脑海里夜皇那邪佞狂妄的笑脸不时浮现扰乱她,她该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她是不可能任私人感情而影响苏州茶坊的生计,而他也不可能为了她抛下夜城的荣华富贵和权势,更何况他还可能成为大唐的驸马爷,所以,她根本毋需担心,可是为什麽心会倏地纠紧抽痛?
她的忽略让华莲为之气结,但表面仍若无其事,「荆公子,说好今天你要陪我出去走走。」
「走吧。」荆无情没看她一眼,迳自走出房门,却在门口遇上换上轻装的柳凤娘一行人。
「公子,可否让凤娘同行?」
怎麽又来了。春兰翻了翻白眼,这些女人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你这贱人有什麽资格跟?」华莲讨厌矫揉造作的柳凤娘,一想到铁烈曾跟她相好,心中就不是滋味。
「华莲。」荆无情冷横一眼。
华莲这才发现荆无情和铁烈一样,在无形中都有某种尊贵慑人的威严,让人不敢冒犯。「要去就走吧,我还没见识过夜城的风光。」荆无情淡淡的开口。
华莲为什麽突然反常,是铁烈授意的吗?他该不会为了享齐人之福而有什麽计谋吧?不过,华莲应该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否则早将她视为跟柳凤娘同一类。
「那就由我带路吧。」华莲鼻哼一声,盛气凌人的从柳凤娘身边过去。
「柳姑娘请。」荆无情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柳凤娘心头微微失落。
「可以加我一个人吗?」铁烈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
还来呀?春兰心中几乎发出哀呜。
「当然好了。」华莲兴奋得像小女孩般挽起他的胳臂,全然忘却要勾引荆无情这档事。
铁烈瞬也不瞬的注视著荆无情,「你呢?」
「这里是你当家,我能有什麽意见。」是怕她开溜吧。
「烈,我们走吧。」
於是一夥人浩浩荡荡的上街去。
*****
机会来了。
铁烈被华莲缠著,他们身後跟著各有心事的柳凤娘和荆无情。
「范公子,你怎麽都不说话?」柳凤娘打破两人间的沉闷。
「你想说什麽?」直视前方一对爱情鸟,荆无情感觉胸口似被凿个大洞,浓酸的醋漏进洞里,她发现自己居然在嫉妒。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柳凤娘轻蹙起眉,「难道夜城中谣传的蜚短流长是真的?」
「什麽?」荆无情收回视线。
「就是夜皇和你有断袖之癖……」
「那麽你认为呢?」荆无情唇畔轻扬起冷诮的笑。
「我当然不相信。」柳凤娘直勾勾的望著俊美无俦的荆无情,越看越让人怦然心动。
「你们聊什麽聊得那麽开心?」铁烈不是滋味的回头,本想引起荆无情的妒意,谁晓得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没什麽。」柳凤娘赶紧解释,偎靠在荆无情身边。
「这里挺热闹的。」荆无情不著痕迹的避开柳凤娘的靠近,东张西望的看著熙来攘往的人群,小吃摊贩交易热络,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位处荒凉的沙漠边缘。
「跟江南比起来如何?」铁烈问。
「是啊!荆公子来自江南,听说江南风光明媚,四季如春,我也好想去江南走走。」华莲不避讳男女之份的勾著铁烈,难得他会对她那麽温柔。
「江南也有四季,只不过天气比较温和,山里也是有降霜下雪,还有……小心。」荆无情及时拉开柳凤娘,只见数道银光飞入来不及反应的人群中,霎时尖叫、哀号声不绝於耳。
铁烈和铁心挡掉大半的箭矢,但还是有为数不少的饬矢射中无辜的百姓。
「该死的!」铁烈低咒,「铁心,立刻疏散人群。」
「他们是针对我们而来。」荆无情以袖挥掉箭矢,并拉过吓坏的春兰护在身後。
「铁烈,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太可恶了,难道他们眼中没有王法?」华莲取出随身匕首打掉波及她的箭矢。
在四周人群逃的逃、散的散後,偌大的街道仅剩他们一行人,原本热闹的气氛陷入死寂。
「什麽人竟敢在夜城内撒野?」铁烈提高警觉,只见屋檐上站满了蒙面的弓箭手,数名看来功夫比较高的黑衣人自屋檐一跃而下。
「夜皇,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不过,这次你就没那麽好运。」为首的较高瘦的黑衣人冷笑道。
「原来是你们这些暗地伤人的家伙。」铁烈恍然大悟,嗤声冷笑。「我没去找你们,你们倒自个儿送上门。」
「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小人,站在那上面干麽,光会偷袭,真是不要脸。下来啊!来跟本公主打,还是说你们没有种?」
「好个华莲公主,铁烈,你真是好福气。」冷笑声回荡在冷风中,出自另一个较矮的黑衣人。
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我听过你们的声音。」铁烈盯著蒙面的黑衣人,眼睛眯成一道细缝。「你们是木家堡的人。」
「原来是木家堡的贼子,勾结番邦,意图谋反,早罪该万死。」华莲冷笑。
「闭嘴,你这个臭丫头懂什麽。」高瘦的黑衣人怒斥道,「我们木家堡跟番人有生意上往来何罪之有?说什麽谋反、勾结,全是你们那个昏庸皇帝不明事理,听信小人谗言。」
「放肆,你竟敢污灭我皇帝叔……」华莲气得涨红了脸。
「华莲。」铁烈沉声打断她,转向黑衣人,「那你意欲如何?」
「我要你们替冤死的木家堡的人偿命。」刀尖直指著铁烈。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当初要不是铁烈诉请皇上愿扛下攻占木家堡的差事,你以为你们能安然逃过那一劫?若是我的皇帝叔父派四方节度使和大军来围剿,我看你们木家堡早就鸡犬不留,哪轮得到你们这些馀孽在这里嚣张。」华莲嗤之以鼻。「谋反可是很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