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想了下,斟酌着字句。「给王爷一个惊喜。」
这样说,应该可以吧,因为她已经确定摆在她院里的那物件到底有何作用,又该要如何组装,待她完成后,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不用,你出现在保安寺后院的假山上时,已经给本王莫大的惊喜了。」
祝心琏满脸通红很想解释,可想想自己都把人家看光光了,多余的解释像是狡辩,于是认了。
「横竖再过几日,王爷定会开心的。」
话落,她便一溜烟地跑了,许嬷嬷见状,赶忙朝宇文修福了福身,带着几个丫鬟追上她。
宇文修瞪着她的背影,实在是摸不着头绪,喃喃自语地道:「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王爷,侧妃带了卷皮尺在屋顶到处量尺寸,可她没说,属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其中一名暗卫如是道。
「谁问你了?」宇文修冷声问道。
暗卫心里喊冤,这不是王爷方才问的吗?他不过是照实说罢了。
「往后她要是再来,直接轰走。」撂下这话,宇文修头也不回的进屋,压根不管还跪了一地的下人。
「头儿,真要轰吗?」暗卫忍不住再三确认,他可不希望哪天真把侧妃轰走,自个儿就出事。
「王爷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海青瞪他一眼,挥手示意对方回岗位。
海青本是要跟着王爷进屋,却突地想起宇文修先前交代的事,赶忙再把人唤回来,眼看接了任务后那人欢天喜地的走了,不禁羡慕。
如果可以,他也想暂时到外头溜溜。
海青叹了口气,收回羡慕的目光,跟着进屋。
天未亮,祝心琏又被唤醒,一脸疑惑地看着兰草。
「姑娘,不是我故意要吵您,而是……王爷差人传话,说备了回门礼,要您一会去点收一下。」兰草一脸为难地道。
姑娘说,王爷应该不会陪她回门,所以回门也不需要太早回去,最好是避开街上人潮多的时辰,省得被人发现她是独自回门,给家里难堪,由着她睡到几时再出门便成,可谁知道姑娘说错了,王爷正候着呢,谁敢让王爷等人?
「……嗄?」祝心琏一脸懵,怀疑自己听到什么,他为什么要陪她回门?他与父亲交恶,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让她独自回门,丢尽祝家的脸?
她眼皮低垂,突地想起前天要出宫时遇见父亲。
肯定是父亲与他谈了什么条件,父亲手上有什么筹码,能让王爷暂时放下恩怨?
「姑娘,别想了,王爷等着呢。」兰草都快急死了,可偏偏她家姑娘该急不急,不该急的总跑第一。
「喔。」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觉得嫁人好累,都不让人睡饱的。
主屋正堂里,宇文修冷沉着脸,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安静得海青很想夺门而出,好好地喘几口气。
主子这是怎么了?不想陪着回门,不去便是,皇上也不会怪罪,何必一早起来,脸臭得这么吓人,搞得他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劝说的话时,祝心琏终于来了,令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谁知道才刚呼出一口气,就见主子起身往外走,原以为他会训上侧妃两句,岂料他瞧也没瞧正朝他福身的侧妃,迳自往大门的方向走了。
海青急忙跟上,路过祝心琏身旁时,还朝她施了礼再赶紧追上。
祝心琏回头看了主仆两人的身影,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只是宇文修步伐有点大,她不小跑步是跟不上的,所以待她上了马车,额上已经冒出细碎汗水,还好她向来不爱上妆,此刻脸上没妆,也不怕妆花了。
待在马车里,他不吭声,她也只好学他了,省得又惹他不开心。
马车经过几条街,转进祝家所在的巷子,祝家门房远远瞧见马车便赶忙通报。
祝老太太得知王府的马车快到了,急着要起身迎接,一旁的祝心瑜却低笑了声劝阻。
「祖母不必着急,就算来的是王府的马车也不代表秦王就在马车上,毕竟秦王有疾在身,怎么可能陪妹妹回门?」
话说得很得体,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很伤人。
她心想,秦王爷就是个残废王爷,听说一直躲在秦王府甚少外出,如今一个侧妃回门,他怎么可能陪同。
祝老太太闻言,也觉确实如此,讪讪地坐下。
然而,祝西临却是撇下一屋子的家人,独自去接人了。
不管秦王来不来,他都要先关切女儿两句,更别说,他很肯定,哪怕秦王心不甘情不愿也必定会来。
果不其然,他走到影壁处时,就见宇文修已经下了马车,只是看到他的宝贝女儿是独自跳下马车,他眉头不禁微拧了下。
「爹。」祝心琏一抬眼就瞧见他,开心地朝他挥着手。
这情景就像以往无数个日子里,每每女儿瞧见回家的他时,总是这般兴高采烈,让祝西临不由自主地勾弯了唇,眼眸满溢慈爱之色。
宇文修微眯着眼,打量着祝西临这恶心至极的神情,再回头看了眼祝心琏,不禁想,也许他该加把劲欺负她才是。
「一切可好?」祝西临仔仔细细地审视她,就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难受,她性情温良,顾忌太多,哪怕被兄姊欺负都不肯说,万一被秦王这个混蛋欺侮了,恐怕也会装没事。
「当然好。」祝心琏笑眯眼道,她压根没在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只因她真的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要是能再睡饱点就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祝西临甚感宽慰地道,正打算领着她往里头走,却见她不断地朝自己使眼色,他眉头微扬,朝她身后望去,随即热情上前喊道:「贤婿。」
宇文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见他竟胆肥地牵起自己的手,立刻嫌恶地甩开,「滚开。」混帐东西,给他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他伸手向旁,跟在两步后的海青立刻将手巾递上,他狠狠地擦了擦手,将手巾往地上一扔,警告道:「哪只手胆敢再碰本王,本王就斩了你哪只手。」
「贤婿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做丈人的热情几分,是看重贤婿。」对方视他为粪虫恶心之物的狠厉神情,压根没吓着祝西临,他笑容可掬,态度口吻再热络不过,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把手稿交出来。」宇文修懒得跟他罗唆,面子已经给了,是该交货了。
「饭都还没吃呢,急什么呢?」祝西临呵呵笑着,话落,他懒得多看宇文修那张狗憎人嫌的脸,回过头露出慈爱笑脸对着女儿道:「心琏,走吧,你母亲让人准备了一桌你爱吃的菜,还有爹昨儿个找了样宝贝,一会给你。」
「什么宝贝?」祝心琏闻言,双眼发亮。
「看了你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谢谢爹。」祝心琏开心地挽着她爹的手臂,娇声软语地撒娇着。
看着这对父女的肉麻作态,宇文修痛苦地闭了闭眼。
其实,他大可不必给面子走这一趟,让人把祝家搜一遍就是,或是强迫祝心琏回家跟祝西临讨取便是……
算了,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再多待一会。
第四章 侧妃隐藏的才华(1)
当宇文修出现在祝家大厅时,里头的女眷全都惊吓得说不出话。
不是说他残了,不在外头走动的!
祝老太太率先回神,握着拐杖起身,领着女眷前来行礼。
照理说,宇文修应该虚扶一把,哪怕是虚情假意都好,但他就是不,直挺挺地站着,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一干女眷,见其中有个姑娘红着脸直盯着自己,压根没垂下眼,他眼里瞬间满是讽刺……果然,祝家门风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