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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夏至善的女儿?”他父亲扶了扶镜框,极为讶异,“芷青还是丹青?我记得其中一个订了婚不是吗?”

  “是萝青。”

  “萝青?没听说有这个女儿。”

  “她是夏翰青的亲妹妹,不是这个夏太太所出。”

  “这样啊。”他父亲领会得极快,垂眉敛目了一会,掀眼道:[你喜欢她?

  “别逗了!” 殷桥笑。

  他父亲两眼忽现厉光,“是你逗我还是我逗你?”

  少有的严厉语气让殷桥凝敛起笑意,他端坐身子答复:“谈不上喜不喜欢,常见面倒是真的。”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要是真不喜欢,别说吃饭,让你多看一眼都嫌烦。”

  “人家可没喜欢我。”

  “那就想办法,这不是你的强项吗?”语气不单加重,还夹带不曾有过的讽意。接着托起下巴盘算起来,“嗯,夏家当然可以,夏至善不会亏待他女儿的。”

  可以二字有多重意涵,唯一不包含的是感情的成分。

  “爸,您是不是跳太快了一点?”殷桥啼笑皆非。

  “如果你可以摆平你大伯那一边的意见,如果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物件,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他父亲恢复了持重的模样,抛出来的结论却像是朝他掷了沉重的大石块,无法只闪躲不接招。

  他父亲前脚一走,他母亲即时靠过来。“有空带人家回来坐坐吧。真奇怪,前几天才和夏太太见了面,她怎么提都没提这个女儿?”

  他没搭腔。

  因为夏家没有任何人看好夏萝青觅得贵婿的能耐,夏萝青更无意建立任何战功,若唐突提及,两家岂不尴尬?

  但和一个对自己有偏见的女人谈论婚嫁不啻是个挑战,此刻他能找得到接下这项挑战的理由只有一项——与爱无涉,夏萝青吸引他,就像险地纵走对他的吸引力一样。

  长考了几日,他特地找了一天送还夏萝青的衣物。

  这次夏萝青坚持不让他上楼,她站在公寓门口探头探脑,神情警戒,殷桥没好气道:“别担心,不会有狗仔记者跟拍,上次是餐厅员工爆料才上了新闻。”

  “认识你真麻烦。”她关上门咕哝了一句。

  殷桥忍耐地闭了闭眼,发现她不太对劲,“你又去上工了?”她左侧腮帮子有两道泥印,全身上下不修边幅,头发似覆了一层薄灰失去亮度。

  “唔,刚回来,饿死了。”她颓垂着肩,抚着肚子。

  “那好,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她摇头摆手,像只惊弓之鸟。

  “瞧你吓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拜托你别害我,幸好那个爆料的人只拍到侧面,我朋友才没认出我。”她重新按开门锁,下逐客令:“我不想又变成靶子,你还是回去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别单独见面了?”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一脸凝重。“最好是这样。”

  最好是这样。她就这么直率地甩出这句话,难道之前两人的频繁相处并未累积出一丝值得她珍视的情谊?他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他面色一沉,俯瞪着她,往前逼近。她不明所以,为了保持安全距离,他往前移步她便后退,直到她背抵水泥墙,进退不得,他的胸膛几乎要触及她的身躯,她急得腾出手掌抵住他的挨近,“你干嘛?站远点说话!”

  站远点说话。只有她敢让他吃这个排头!

  他充耳不闻,右手陡然紧捏住她下巴,迫使她面对他;她倒抽一口气,僵住不动,他见状哂笑,沉声道:“你怎么老把我当瘟神?知道莫非定律吗?你越担心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所以,最好别想躲开我,以后我们有的是单独见面的机会,早点习惯,明白吗?”

  “你在乱说什么!”她面露惊疑。

  他松开她下巴,以拇指指腹用力拭去她脸上的泥印,恢复了笑容,轻声问她:“小萝,你平时很不听话,但你拿你哥也没办法对吧?”

  “我哥聪明。”

  “那就好。”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往后抽身,结束对峙状态,转身离开公寓。

  坐进驾驶座里,他取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对方一接听,省略前言,他开门见山道:“翰青,你有办法让小萝答应婚事吗?”

  “……”对方沉默了数秒,轻哼一声。“怎么?你爸说话了?”

  “是我大伯那边有动作了。”

  “你想清楚了吗?她不是你唯一的口袋名单。”

  “我现在只对她有兴趣。放心,殷家不会亏待她的。”

  “这点我不怀疑,但你和她来往也一阵子了,你认为她在意那些吗?”

  “我可以解决她舅舅的事。”

  “不,这事和你无关,请别插手,我有我的方法。”

  “所以?”

  “所以,说服她不是那么容易,但我是谈判专家,你担心什么?”

  “好奇问一句,她是你妹妹,你这是在帮谁?”

  夏翰青朗笑了几声,“我是在帮我爸。这件婚事可以让他开心,何乐而不为?”

  “我该怎么谢你?”

  “其它好说,我只希望将来在这个婚姻里,请尽量善待小萝。”

  “我明白。”

  通话结束,他掌着方向盘再次思索。

  白云蓝天,清风徐来,是个好日子。他仰望天色,忽然感到一阵无以名之的轻松和愉悦,原来,下这个决定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接下来,他该思考的,就是求婚这件事。

  ***

  夏萝青回答不出医师的提问,或许是她其实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到处虚伪地相亲,讨厌自己以荒谬的理由和殷桥频繁见面,更讨厌因此趟了他的浑水,白担了恶名。

  她拟想的原则是和殷桥保持安全距离,但她所有的原则,在夏翰青面前,总是轻易瓦解。

  殷桥不知道,在她回家向夏至善乞求金援失败的前一天,早已先行前往她哥办公室,鼓起勇气再度提出请求。“哥,你不能用你的钱先借我吗?我保证一定还,你要我签借据也行——”

  夏翰青慢格停下书写的动作,面庞浮起近似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小萝,别让人笑话了,签一百张借据也代表不了什么。”

  “我不是空口说白话,我以后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她的保证很虚,那一刻她多希望能从身上掏出一点值钱的东西质押给她哥,在她哥眼里她和穷光蛋只有一线之隔。

  偌大的办公室,进出报告或送文件的职员没停过,夏翰青一面处理公务,一面应付不请自来的她,连门也没关上。

  “你凭什么和我谈?这件事我不想再讨论。”

  “哥,这对你来说根本是小事,你明明可以——”

  夏翰青赫然掷了笔,昂起下巴,表情顷刻间失去了温度。他起身离座,关上门,口气严峻:“你一个月赚不了几文钱,替别人还债的口气倒是比谁都豪迈。你自以为大方,凡事不斤斤计较,以为钱不过是数字,其实是侮辱那些尽其所能赚取每一分钱、仅守每一分成果的人。难道因为夏家拿出一千万轻而易举,所以任谁上门都应该来者不拒吗? 只要拒绝出手,就被视作为富不仁?这不是单纯意愿的问题,而是你该尊重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论你面对的是谁,三言两语就奢望对方拿出一笔钱,而且还认定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根本就是藐视对方付出过的努力。我说过,等你具备相当本事或对等价值的时候,再来为别人说项,我会尊重你的请求,否则,你就是在慷他人之慨,高尚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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