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连唤好几声都唤不醒,要不是确定他有呼吸,她都怀疑他也出事了。
「怎么办,叫不醒。」
于悬瞧了眼,嘴角不屑地掀了下,没感情的道:「行歌,你没事吧?」
洛行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余光瞥见洛旭立刻爬了起来,跟着追问:「行歌怎么了?怎么了?府医呢?」
洛行歌眼角抽着,原来是假睡的人叫不醒啊。
「爹,您能不能振作一点?」洛行歌叹了口气道。
「爹,这个家里,只剩下您、我和行飏,您得要好好振作,否则如果有一天,于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您要如何替我讨回公道?」
于悬魅眸微眯地瞪着她。
「他敢!」洛旭神色一凝,狠戾至极。
「得要您好好的,他才不敢。」洛行歌再加把劲。
得!为了开导她爹,连他都能利用。于悬不管了,先由着她,晚上再算帐。
「可是……你母亲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却娶了害死她的女人……」洛旭想不开,他走不出来,无法原谅自己。
「爹,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您再怎么恼怎么恨,逝去的永远回不来,您现在该做的是对我负责,因为只有我好,娘才会原谅您,对不?」
洛旭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有道理。」
洛行歌见他总算听进去了,把洛行飏推到面前,对着他道:「还有,您仔细看看行飏的脸,他长得跟您一模一样,是您的儿子,您怎能对他不管不顾?他是我的弟弟,您得要好好『栽培他,要是哪天您老了,不中用了,得要有个弟弟给我撑腰,否则于悬要是欺负我该怎么办?」
一旁的于悬自觉已经被插了满身箭,细数着回家之后怎么一笔一笔地讨。
洛旭闻言,看向他甚少仔细看过的儿子,这一看才发现,他确实长得很像自己,可自己的眼神才不会这么闪烁胆怯!
「你这是什么样子?男人要顶天立地,有什么好怕的,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地锻炼你!往后你要保护你姊姊,于悬要是敢欺负你姊姊,打得他满地找牙!」
洛行飏闻言,不知道该喜该悲,毕竟父亲素来严厉,于悬又可怕,可是父亲愿意正视他,对他而言还是喜大于悲。
终于给这对父子建立起亲子关系的第一步,至于往后要如何培养关系,端看他们如何努力。
洛行歌留下来陪他俩吃了顿午饭后,就被于悬给强制带走,他一回家立刻把下人赶出去,将她囚禁起来。
「……你要做什么?」
「欺负你。」
「你不要这么幼稚,你明知道那是权宜之计。」那可是她很努力想出来振奋她爹的说词呢。
「不是幼稚,纯粹只是想坐实你口中的恶人罪名罢了。」他笑眯眼,扳着长指数着她今天的几桩罪名。「这样吧,你说的,一罪一罚。」
「不不不,依照今天的状况应该是一事不二罚。」
「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不是说往后都会听我的?」传说中那句宁可相信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嘴,是真的?
「屋外听你的,屋内,听我的。」
「哪有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不要啦,现在是下午!」
「所以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他笑眯眼,亲吻她的唇。
洛行歌瞪着他那张绝艳的笑脸,再看看自己没用的双手,本该推拒,却是紧抱住他……呜呜,她好没用,开始沉迷男色了。
于悬从下午啃到晚上,饱餐一顿,让他隔天容光焕发,上衙门时,大伙纷纷都说他气色好极了,就算伏刚拿他的脸作文章,也只被他扫了一脚就放过,可见他的心情如春光明媚。
然而他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回家。
「县主呢?」主屋里没半个人,连个洒扫的丫鬟都没瞧见,敢情是她包袱款款回永定侯府了?
暗卫忙道:「县主今天约了一些小姑娘们在后院里,下人们都在那儿。」
于悬闻言,抬脚往后院去。
因为成亲之后,她一直与他住在院落主屋这头,后院他已经许久不曾踏入,如果要办宴会也不该办在那儿。
现在只要她说一声,温氏和杜氏会帮她把宴会办好,哪里需要她亲自操办,而且还是办在逼仄的小后院里。
他一边想着这些,却在接近小后院时听见古怪的踢踹声,然后就听见洛行歌道——
「往这儿,懂吗?如果力气太小,且对方比较高,就将膝盖往上撞。」
话落时,他刚好走过小径,亲眼看着她如何演练攻击要害。
霎时,跟在于悬身后的涂胜彷佛感受到疼痛般咽了咽口水,几个暗卫脸色跟着发青,很想原地跳两下。
「这样懂不懂?这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踢对了,一定有机会能逃出生天,所以记得一定要用力地踢,像这样!」
砰的一声,立起的木桩,被她硬生生踢成两截。
现场响起小姑娘的鼓掌声,可小径这头的男人们脸色都白了。
暗卫们和涂胜不约而同地想着,往后定要对县主更加有礼且离她三步以上,至于大人……自求多福吧。
「这些都是最简单的,你们先练这些,改天我教你们怎么用最小的力道把男人丢出去。」洛行歌讲解着,让人把备用的木桩拿来,教导小姑娘们最正确的膝撞和踢踹动作。
里头的小姑娘们练得很开心,就连容寻音也跟着玩得很乐,于悬看了看,决定不打扰她们,打算先到书房思考晚上要与她练哪一招。
「于悬,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谁知道他才转身,背影刚好被洛行歌瞧见,朝他大步走来。
一见她来,涂胜和几个暗卫如临大敌,立刻散开。
「我来找你,见有其他人在,正打算离开。」于悬转过身,笑容可掬地道。
「是谁跟你说我在这儿的?」咻的一声,暗卫立刻逃之夭夭。
被留下的涂胜暗骂这年头兄弟情很不值钱,竟然没拉他一道。
「我听见声响,以为你在练角力,想与你切磋,谁知道你在教她们……那是什么招术?」
「防身术,改日我打算教她们角力。」她觉得这年代的姑娘家都太弱了,至少要学会怎么保护自己才行。
「你都还没好好教我,倒腾得出时间教她们。」
「想学?」洛行歌学他笑眯眼。
「……想。」
「晚上学?」
看她笑得杀气横生的表情,于悬不至于傻得以为她在邀约自己,但只要能与她相处,什么模式都行。「等你。」
「不用,现在就可以。」她笑咪咪地道。
于悬顿觉自身有危险,可惜防备已不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他手腕,一个反转套上麻绳,随即再缠上另一手,转瞬间就把他的手反绑在后。
「你,把他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吩咐,敢解开他,我找你算帐。」洛行歌面露狠样,直指着涂胜。
涂胜面无血色,看着脸色铁青的大人,再看向凶戾至极的夫人。
为什么要为难他……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全书完】
注:想知道于悬过去如何大展身手,请见《夫君天生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