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霸道,让我走。”不知不觉间,她`声量变大了。她只忙着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环境。
殒星邪气的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一绺发,将之勾回她的耳后,气定神闲的态度,彷佛两人此刻是独处的。他从来就是恣意妄为的人,魔堡里没有任何繁琐的规矩,不讲究什么授受不亲。她勾起了他的兴趣,而他只是想弄清楚,他对她的兴趣是否有止息的尽头。
“从金明池畔初见起,你就该明了我的性格。还记得那天你不是在我后头穷追狂喊,直嚷着要我负责?或许我真该负起责任,将你收进房里,或者就听我那多事娘亲的提议,娶你为妻。”他逼近她酡红的脸,专注地看着她。深邃如子夜的眼里就只有她的身影,他罔顾四周的亲人。
“不要作弄我,我知道你只是在戏弄我,你不可能会娶一个丫鬟。”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动物,只能恳求猎人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只是在心中最最隐密的角落里,是不是还有些许的期待?她也不能确定,他若真的放手,她是不是真心想逃离。
“在魔堡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别有深意的说道。
过多的紧张让喜儿失去理智,她猛然站起身子,头上的珠环翠绕都在颤动,因为不习惯身上繁复的绫罗绸缎,身子有点颠跛。“你房里不缺人了,王家小姐不是总待在那里吗?哪里还需要我?不要再作弄我,让我离开。”她喊者,好不容易松开箝制,满心就只想要逃离现场。
她才笨拙的往前跑了几步,冷不防纤腰就被人紧紧的箍住,铁条一般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往后拉,穿着绫袜的双脚离了地,只能不停的踢动着。她的背熨烫着温暖的胸膛,男性的温度与气息透过衣衫传来,让她心慌。
“放开我,放开我。”她惊慌的喊着,看向其它人期时救接,却只是看到隔岸观火的微笑。
她不由得暗骂自己傻。这是魔堡,是他家的地盘,她还能奢求什么援助?
“没有谈完就想要开溜吗?原来我高估了你的勇气,当初在金明池畔,你嚷着要我负责的勇气跑哪去了?”殒星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迫,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认的笑意。他虽然冷漠而霸道,但是这个小女人似乎就是能融解他的冷硬,勾出他的兴趣,让他舍不得放手。
她是一块璞玉,在没有人知悉她的美丽时,他就已经稍稍窥探了。是不是就因为如此,所以他的目光离不开她?
门廊处传来环佩叮铃的声响,缓慢而有节奏,由远而近,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王洁月莲步轻移的出现。满脸的笑容,在看见偏厅里的情形时,脸色瞬间一变。
“天啊,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这成什么规矩?”她的手覆住胸口,讶异得口唇微张,像是看到最可怕的事。
在房里听见仇烈夫妇回魔堡,她精心打扮后才姗姗来迟的前来请安,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如此让她咬牙切齿的景况。原本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全都消逝无踪。
仇茴茴低停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未婚的女子整日待在男人房里,这难道就有规矩了吗?”碍于父亲的颜面,她这些抱怨说得十分小声。
但是耳尖的仇烈仍旧听见,警告性的对女儿摇头。
若是二十年前的魔堡,像王洁月如此不受欢迎的客人,大概早早就被请出门去了。但是今非昔比,魔堡以商业独霸全国,触角已经伸到镇江府以南,在京城之外,魔堡没有皇家庇荫,总是多少有些顾忌。
“殒星,这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抱着她?”王洁月出高亢的声音质问着,美丽的眸子瞪视着喜见,红润的唇因为妒恨而扭曲,大家闺秀的气质破坏无遗。
喜儿连忙用力推开卫殒星,狼狈的跳出他的怀抱,挣扎着下地站好。被人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已经够让她难堪了,更何况还是被王洁月撞见,她完全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紧握着衣袖,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
“我要抱谁,似乎还不必先知会你。”殒星缓慢的说道,冷漠的语气里流露不耐。
一直以来,王洁月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她虽然美貌,却有着让人不敢领教的骄矜性格。与其说他忍耐着她,不如说他从头到尾始终漠视她。
王洁月的美眸里立刻蓄满泪水,她没有想到卫殒星竟会如此冷酷的回答,待在魔堡里半年有余,就是为了夺得他的注意力,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色,卫殒星也会乖乖败倒在石榴裙下,然而一切事与愿违,她的努力似乎已经成为泡影。
她的注意力落在喜儿身上,带泪的眸子轻眯。“一定是这个不要脸的淫妇勾引你,你才会失了理智,像是野兽般白昼宣淫。”她口不择言的骂道,挣开丫鬟们搀扶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来。“好啊,我认得你,你就是前不久送饭来的丫鬟。
十几天不见,你倒梳妆打扮起来,以为这样就能够勾引殒星,靠一点姿色飞上枝头当凤凰吗?”她咬牙切齿着,缠足的脚难以支撑,柔弱得彷佛风中的柳枝,与她脸上凶悍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喜儿不安的后退,被王洁用的表情骇着。总以为千金小姐是优雅娴静的,但是眼前的王洁月可怕得像是传说中吃人的鬼怪。她心中有某种长久恒存的观念,逐渐的崩解。
“洁月小姐,你误会了。”她徒劳无功的想解释,迎视王洁用的眸子,如看见其中燃烧着杀意,彷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女人的心中居住着一头名为“嫉妒”的野兽,难以驯服,也难以被驱逐。纵然外表妆点得再怎么美丽,野兽总会在某个时刻窜出,挣破虚假的外层,以最恶毒的方法去攻击嘶咬。
“住口,你给我住口!你这个丫鬟没有资格回嘴。”王洁月气得全身发抖,因为用力紧握双拳,修剪得十分美丽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中。
见王洁月骂得太过分,仇茴茴看不过去,用力放下茶碗准备仗义执言。刚站起身来,衣袖却被水芙蓉拉住,她愤怒的皱眉,不解的看着母亲。“娘。难道你不觉得我该出面阻止吗?魔堡可容不下如此无理取闹的人。”
水芙蓉嘴角带着笑,纤纤的指晃了晃。“先别冲动,让我看看殒星会有什么举动。”男人总该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
王洁月在喜儿面前驻足,愤怒的打量她。不可否认的,她极度厌恶这个丫鬟,是因为打扮后的喜儿美丽得让她嫉妒到双眼通红,更是因为喜儿得到了殒星的注意。
她不相信自己竟会输给一个丫鬟,而且还是一个没缠足的丫鬟,这样的羞辱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打从你送饭到落云居来时,我就看出你双目淫邪,果然没几天的光景,你就试图勾引殒星。”王洁月愤恨的嘶喊,用右手箝抓着喜儿的上臂,满意的将指甲嵌进喜儿的肌肤中。
喜儿低喊一声,笨拙的想退开,却难以摆脱掌控。
王洁月的双眼闪着光芒,红唇扭曲着,举高左手,毫不留情的往那张刺眼的花容月貌上挥去举得高高的手,被黝黑的男性手掌牢牢的握住。过度的箝制,让王洁月发出尖锐的抽气声,她要强忍着,才能够不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