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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可是最美最好的那个人,其实一直是你。」他慢悠悠作结。

  噢噢——这招后劲太强,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路望舒,你果然是妖孽!」轻嚷着,她勾住他的肩颈直接亲上去,夹带着银铃般的笑音。

  今晚野宿的这座秘境山谷小小的并不大,入口本就隐密,等马车拉进来后,再放落之前设置的木石围栏,一下子都成自家庭前的园子了。

  姜守岁升起火,为两人炖了锅蔘须枸杞干贝粥,主要是想给路望舒补补气血,干贝、蔘须等等的干货类食材方便携带,所以备了不少。

  此际两人已用过晚膳,还喝了点自家酿的果酒,姜守岁用铁桶盛了大半桶的涧水烧热,再兑些冷水进去供两人净面漱洗,也能简单擦拭身子兼泡泡脚丫子。

  从马车内取出摊平在草地上的四方大织毯成为路望舒的最爱,漱洗过后他就大剌剌躺在上头,抬高双臂枕在后脑杓,他大爷敞着襟口、散着青丝,翘起二郎腿晃啊晃,惬意到只差没哼出小曲儿。

  姜守岁极爱看他放松的神态,清俊姿容在闲静中有着不一般的美感,让人静静瞅着都要跟着牵起嘴角,她看得都有些出神。

  以往督公大人顶着一个太监的身分在那儿,不会有姑娘家跟她抢,往后可就难说了……虽然苦恼,还是偷偷乐笑。

  她走回马车抱下一条薄被,裸足踩上织毯,摊开被子盖在他身上。

  「尽管是夏季时分,入夜后仍颇有凉意,阿舒气血还没完全恢复呢,可别又着凉,至少……至少肚子得盖好被子。」她拍掉他想掀开被子的手,丽眸横瞪过去,果然某位大爷就乖了。

  「岁儿瞪人的模样儿真好看。」

  当真随口一出都在撩拨人,而且撩得万般自然才叫狠。姜守岁忍笑推了他一下,跟着与他肩并肩躺在一块儿。

  这座天然秘境可见美丽的苍穹,小小山谷四周高起,他俩彷佛是坐井观天的小蛙儿,但顶头上那一片天星辰满布,黑蓝色的天幕缀饰着无数光点,还有飞星斜斜划过,就算「坐井」也自得其乐得很。

  一条薄被原来都堆在他身上,姜守岁望着星空,望着望着都有咽意了,乖乖不动的男人在这时把被子摊开,将她的身子卷了进来。

  四目相接,他但笑不语,瞳底流转着怜惜。

  见他笑,她本能也笑了,心不设防,于是藏在心底的话自然问出,「阿舒不后悔吗?」

  他表情微顿。「为何事后悔?」

  姜守岁轻哑道:「当时甄栩伏法后,永州甄氏随即败落,太后一党再无重起之力,这一年多来外戚势力遭严重遭削弱,你……督公大人所带领的阉党形势大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加上弘定帝视你为心腹,你若有心翻云覆雨,想一手遮天、把持朝政都不是难题。」抿抿唇,她问:「就这样离开,连个体面的饯别礼都省去,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你真不悔?」

  路望舒重新躺平,直直望着闪烁的星辰,悠然徐缓道:「你也说了,太后一党再无力重起,外戚势力总算消停下来,那之后呢?」他微微勾唇。「伴君如伴虎啊,皇上即将大婚,对皇权集中一事越发重视,如今外戚势微,接下来自然要回头打压阉党的势头,我该做的事已然办妥,能帮他的也尽力相帮,此时离开再好不过,君臣之间还是别闹到撕破脸。」

  姜守岁想了想,轻应一声。「嗯,我懂了,要是走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那一步,那就真的太惨。」

  他扬眉瞥了她一眼,浅浅露笑。「而且我还得『死』得越惨越好,瞧,活生生遭雷击呢,这是天道要收本督,最后让督公大人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局,多么具警世意义。」

  姜守岁闻言笑到不行,轻推他臂膀一把。「把自个儿安排出那样的死法,你还得意极了?」

  他确实一脸洋洋得意,面对着她丝毫没打算掩藏。

  路望舒拉住她一只柔荑,把玩着纤秀的五指,一会儿才启唇出声,「岁儿问我后不后悔?我只后悔上一世为何就那样放你走,在惹你伤心难过后,为何没能追上去乞求原谅……」

  感情涌动,姜守岁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捏了捏。「那这一世你乖乖跟着我,我就原谅你,不跟你计较了。」

  用来煮食烧水的火堆仍未熄灭,火光照到这边来已显微弱,但还是看得见他的五官表情,他眉目俱柔,喰着笑的俊脸是那样好看。

  「好。余生都跟你走。」最后一字是贴着她的唇瓣道出的,他翻身将她困于身下,薄被纠缠着彼此,两人的腿亲密地缠在一块儿。

  喜欢他的嘴、他的吻、他的气息,姜守岁勾着他的颈项温柔回吻,边呢喃般道:「阿舒先跟我回一趟清泉谷,女谷主前辈……早该带你拜会她老人家,清泉谷……你会喜欢的。」

  四片唇稍稍分开,路望舒贴着她的颊面轻喘低语,「去清泉谷的途中会经过我的一处田庄,岁儿可要顺路去看看?」

  他突如其来这一问,问得姜守岁陡然怔住,两只小手刚好扶着他的脸,便直接将那张俊颜推开一点点距离,盯住他的眼睛。

  「你的田庄?除了交给我的那三张大宅子地契以及一堆价值不菲的玩意儿,你在外边还有庄子?」

  路望舒撑起上身,点点头,青丝如波,「是有一座,良田千顷有吧,每年的收成颇丰,当年置办时是由旁人出面,之后就交给管事们管着,我曾去过两回,都是短暂停留后便离开,管事们知道我是田庄的东家,并不知晓我的底细。」

  姜守岁跟着撑身坐起。「所以相对来说,这座田庄对你而言甚是安全,不管明面上或私底下,与锦衣卫和督公大人没有丝毫牵连……等等!」脑袋瓜忽地用力一甩,把重要之事重新抓回来,「阿舒,你是大贪官耶!」

  路望舒挑起单边眉角,把长发整个撩到身后,摆出痞样。「本督好歹是个总领提督,是正一品大员,底下管着那么多孩子,要是不贪,怎么在宫中和朝堂上混出名堂?怎么跟人家在外头博奕?」

  「唔……还好还好,只是贪官,不是污吏。」姜守岁很快自我安慰。毕竟她家这位爷本就不是善茬,贪权又贪财,贪归贪,行事还在正轨上。

  姜守岁摸摸他的脸,认命叹气。「没法子,谁让我偏偏喜欢你呢,是我自个儿看上的,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阿舒是只妖孽、是个大贪官,在我眼里仍然美得像朵花……哇啊啊——阿舒!」

  她讶呼,因为男人不仅扑倒她,还非常「下流」地动手动脚。

  薄被子不知被丢到哪儿去,随即她腰带被扯掉,前襟松开,男人的大掌贪婪探入,生着薄茧的手贴着她的肌肤恣意揉捏。

  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抓着他的小臂,心里好气也好笑,安抚般软软唤了声。「阿舒啊……」

  路望舒手劲终于放轻,但仍然黏在她身子上,慢慢点火。

  他俯视着她,神态专注,眼底腾着渴欲的火,有种极度的迫切却被压抑着,感觉到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从唇齿间挤出声音——

  「岁儿说我贪,我确实是。往后,我就贪着你。」

  她中衣的带子被扯开,裤头也松了,突然间底下一凉。「阿舒?」

  「我在。」他低哑应声,用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他确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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