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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国公府与威远侯府离得近,不过一刻钟,马车就停在威远侯府外了。

  清歌这才暂且甩开思绪,与慕容煜下了马车。

  每次清歌回门都是符氏最高兴的时候,之前女儿日日在身旁,她都嫌宠不够,如今嫁了人,她更是把人给宠得没边,每回来都得给女儿备上一车的礼品,虽说是她自个儿掏的腰包,没拿公中一分钱,还是让冷老夫人看了直瞪眼。

  两人一进门,冷传礼与符氏便一人拉一个,翁婿两人去下棋喝茶,聊聊官场上的事,符氏则与女儿回屋谈心去了。

  「母亲,你这阵子与父亲处得可还好?」清歌看着脸上明显比以往多了些润色的母亲,柔声问:「父亲可有歇在你屋里?」

  符氏闻言,脸蓦地一红,好在她想着母女俩要谈些私密话,早把下人都遣了出去,要不让人听见,还不羞死?

  符氏羞瞪了女儿一眼,本想骂一骂她,然而一看见她绘了妇人发髻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你这丫头问这事儿做什么?」

  差点忘了女儿都嫁人了,不能和以前一样,说骂就骂了。

  「这不是关心我的弟弟吗?」清歌美眸眨了眨,看向母亲平坦的肚腹,彷佛在说她的弟弟就在里头。

  符氏被她闹得脸更红,白了她一眼。「娘都还没问你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你倒是说说,何时要给娘抱外孙?」

  清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无辜的说:「娘,我这算一算也才刚嫁没几个月呢,哪有这么快。」

  她并不打算这么早生孩子,慕容煜虽然时不时便喊着要与她生个孩子,可事实上两人还在避孕。

  并不是她不想要孩子,只是她希望给孩子一个能安全成长的地方,在还没将许氏与许苹给彻底赶出国公府之前,她不会让孩子出生,承受任何危险。

  至于慕容煜的理由更简单了,就是清歌太瘦了,他一直觉得她太过纤细,又在军营里听人说起,身子骨太过瘦弱的女子生孩子很危险。以往他没娶妻可以不在意,如今却是不行,就是养不胖清歌,也得让她身子结实一些,这才有力气能生孩子。

  夫妻俩有共识,对孩子一事也就不急了,更何况两人还新婚呢,说什么也得先过过两人生活才是。

  符氏也知这道理,不过就是想堵女儿的嘴罢了,谁让这妮子吃饱太闲,竟管到父母的房事来了。

  「你这孩子,母亲都不急了,你急什么?你先生个外孙给娘抱才是要紧事。」符氏嗔了一句,便不愿再继续这话题了。

  她没说的是,都这么多年没能再有孕,她早已放弃了。

  清歌也知父亲的身子才刚调养好,这事就是急也急不得,于是又与她说起了曾姨娘。

  一提到曾姨娘,符氏的眼神倏地冷下。「别提她了。」

  明明说好禁足三个月,然而清歌一出嫁,曾姨娘便让冷老夫人给放出来了,这阵子又开始蹦跶起来,缠着冷传礼装模作样,若不是她听进女儿的话,稍稍缓和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搞不好又让曾姨娘给钻了空子。

  最重要的是,曾姨娘那贱人真如女儿所说,买通了大厨房的人,胆敢对她下手。

  一想到这事,符氏就气得发抖。

  清歌一见母亲的表情就知母亲有事没同她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不是曾姨娘对你做了什么事?」

  若是以往,符氏肯定不会将这些肮脏事说给女儿听,可如今女儿嫁人了,虽说女儿女婿如今看着感情深厚,可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到时要是后院多了几个姨娘,女儿因没经验应付不来,那可怎么是好?

  这么一想,符氏也就没有隐瞒,一股脑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了清歌。

  清歌出嫁前曾要她留意曾姨娘与大厨房的来往,还说了几个人名,有几人是她一手提拔起的心腹,她压根儿就不信他们会背叛,但这话出自清歌的口,她半信半疑下还是派了人盯着,没想到真让她看见了那些人与荷花院有来往。

  「曾倩那不要脸的女人,居然真敢在饭菜里下药!」符氏气得胸口发疼,曾姨娘虽可恶,但更可恶的还是被信任的人背叛。

  清歌听见曾姨娘下药,顿时心一紧。「娘,你可吃了?你怎么样,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符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娘哪有这么笨,明知道她使坏还傻傻的吃?再说了,她也不是下在我的饭菜里。」

  「啊?」清歌闻言有些懵然。「那她下在谁的饭菜里?」

  符氏气得咬牙,双颊却有着一抹莫名的红晕。「你爹!」

  清歌更傻了,爹?怎么会是对爹下药?

  前世曾姨娘多次在母亲的饭菜里下毒,用的方法和许氏如出一辙,只不过曾姨娘比许氏狠得多,许氏至少没有一次便要了她的命,还让她苟延残喘了七年。曾姨娘为了正室的位置,短短半年就拖垮了母亲的身子,药一次下得比一次重。

  最后一次,母亲因为她的亲事,一气之下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她以为自己气死了母亲,一直自责不已……

  然而今生怎么不一样了?曾姨娘下药的对象怎么会成了爹?

  「那爹可吃了?」不论是爹还是娘,都是至亲之人,她都担心。

  「吃了。」符氏的脸更红了。

  清歌闻言顿时紧张了。「娘,你怎么没阻止爹!曾姨娘下了什么毒?你可有请大夫来看?毒可解了?」

  清歌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符氏却是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可见女儿这么紧张,她不说又不行,只得说:「不是娘不阻止,而是曾姨娘半路拦了你爹,等娘赶到时,你爹都吃一半了。娘本想拆穿她,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假装有事要与你爹商量,便拉着他回来了。你不知道,曾姨娘见到娘出现在荷花院里,整个人都傻了,等她反应过来要追时,娘早就拉着你爹走远了……」

  自从曾姨娘进门后,符氏一次都没踏进过荷花院,她有着正妻的尊严,更是从不会让人至荷花院请冷传礼,正因如此,曾姨娘才会大胆的在冷传礼到墨香院的路上拦截他。她想不到符氏会亲自到荷花院请冷传礼,这可是她进威远侯府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不怪她会傻在那儿。

  清歌听符氏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半个重点,又问了一次,偏偏符氏依旧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忍不住有些急了。「娘!」

  符氏被女儿这一唤,眼神有些闪烁,只得说:「你爹没事,也不必请大夫,曾姨娘下的不是毒药,而是……」她脸上一红,低声说:「是春药。」

  这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与冷传礼之间自从卡了个曾姨娘后,除了一开始大半年没同过房,之后几乎是一个月才行一次夫妻之礼,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她迈不过那个坎儿。冷传礼也能理解,故没有强迫她,甚至因为尊重她,也极少宿在曾姨娘屋里,谁能想到曾姨娘竟给他下春药。

  想到那一夜两人的疯狂,符氏俏脸更红,眼中春色无边。清歌闻言更傻了,半晌才低笑出声。

  她该说什么呢?是让母亲处罚曾姨娘,还是让母亲赏她?

  符氏见女儿竟笑话她,差点没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只能假装镇定的说:「咳!总之,曾姨娘与大厨房有勾结的事确定了,娘打算将那些人全换掉,再找机会同你爹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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