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寿一见到他差点没激动的跪下,直问他他们家太子殿下在哪里?
书黎一头雾水,他明明是来找人的,怎么现在竟是反过来找他要人?
直到听完阮长寿的话,他才知道江言恺在他失踪之后偷偷潜藏入药王城寻他,并未马上回陈国,只捎了一封信回来,扬言若无急事他便不会回来,直到找到他为止。
当时陈、吴两国战事稍歇,江言恺是背着自家父皇偷溜,本以为以他对书黎的了解该是很快就能找着人,没想到这一找便是一年。
“这其间我固定给太子传书信报告战况,太子也会定期给属下回信,然而这一回山岳关爆发疫病,属下怎么也等不到殿下的回信,算一算殿下已有四个多月没有消息了。”
正因如此,阮长寿见到书黎才会这般高兴,以为自家太子终是寻到了书黎,并一块回来了,谁知却是白高兴一场。
书黎听完这话,整个人怔住了,他没想到江言恺竟为了寻找他这么努力,既然如此,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替江言恺守好山岳关了。
在安抚好阮长寿后,书黎便按照顾南弦给他的问题,仔细问了他们发病的经过,包括最先发病的人都吃了些什么、接触过何人、去过何处……等等。
阮长寿拼了命的回想,自己想不起来便招来其他将士,众人拼拼凑凑,总算让书黎找到了可能为毒源之处。
他将水囊递给了顾南弦。“这便是从那水井里打来的水。”
顾南弦接过,倒了一碗便要喝下。
书黎赶紧拦下,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女人,喝道:“你疯了?这水极有可能被下了毒!”
这还是书黎头一回对她动怒,顾南弦一脸无辜。“若是不喝,怎么知道这水中有没有毒?”
她虽有空间,却还没厉害到碰到这些死物便能辨毒,除了学神农氏以身试药还能如何?
再说了,她这身子早已因空间的缘故百毒不侵了,就是喝了也无事。
书黎并不知道这点,就见他一双眸子写满怒气与无奈,抢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下,接着将手伸向她。“现在能知道了。”
两人的互动并没有隐藏,周遭百姓见了纷纷叫好,称赞书黎有男子气概,是个护妻的好男人。
顾南弦却是好气又好笑。“你是嫌自己中过的毒不够多?”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是软成了一片。这么一个愿意在任何危险中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子,让她如何能不爱?
要不是众目睽睽,她真想拉下他的衣领给他深深一吻。
“反正我娘子厉害,什么毒都能解,我怕什么?”他挑眉回了一句。
有个神医娘子就是能这么霸气!
顾南弦轻声笑了,拉过他的手细细诊着,而空间果然也给出了解毒药方。
看样子,毒源找到了。
顾南弦总算是露出这几日来最是放松的笑容,对着书黎道:“一个月内我定会让陈国将士恢复如初。”
这般动人的笑颜,让书黎险些要忍不住倾身窃吻,觉得娘子太漂亮也是种烦恼……
“那男子是谁?”孟涵月一瞬不瞬地看着高台上书黎与顾南弦之间的互动,眼中闪过一抹妒意。
金果听见自家公主的问话,想了想道:“似乎是顾药医的夫婿。”
这回答虽在意料之中,却让孟涵月十分不高兴。“她凭什么拥有这样出色的夫婿?”
她一眼便看出那男子也易了容,不仅特意将肤色抹得黝黑,就是五官也刻意弄丑,却还是难掩那份清俊,光是站在那儿,那挺拔的身姿、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都再再说明他并非寻常人。
最重要的是他让她感到很熟悉,撇去那易容过的长相不谈,那行为举止、气息姿势都让她莫名的觉得很像一个人。
金果有些慌乱地低下头,那双平凡的眼睛却悄悄看向高台上的书黎,眉头轻锁。
人龙虽长,但诊脉的医者够多,不一会儿便轮到了孟涵月,就见她直直走向顾南弦所在之处,居高临下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顾南弦。
顾南弦正在写脉案,见病患迟迟不肯坐下,连头都没抬,只淡声道:“若是不想看诊,那便下一位。”
孟涵月没想到这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要赶人,气得差点没翻桌,然而在看见那不知端了何物回来的男子时,身上的怒气突然消失,盈盈坐下,语调轻柔的道:“顾药医,我似乎染上了疫病……”
她衣袖一撩,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手腕,不偏不倚的袒露在端着午膳而来的书黎面前。
顾南弦正要伸出手诊脉,却被书黎给阻止。“先用膳,别饿坏了自己。”
孟涵月听见这嗓音,顿时错愕的抬起噱首,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呼出声。“黎哥哥?你可是黎哥哥?”
这嗓音她绝不会认错,怪不得她总觉得他很熟悉,原来是她失踪一年的前未婚夫书黎。
书黎听见这叫唤,俊眉蓦地搂起,这才发现坐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国的公主孟涵月。
一旁的顾南弦挑起柳眉,不久之前她便感觉到有股不善的目光,顺着望去便是眼前这名女子,没想到她就是孟国公主。
书黎自然不会与她相认,淡然的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孟涵月怔了怔,旋即摇头。“不可能,你就是黎哥哥,我不可能会认错的。”
就是他化成灰她都记得,自从知道自己被选中成为大陆第一美男子书黎的未婚妻,她可是整整兴奋了一个月,她用尽一切努力收集他的消息,更是在他到孟国送聘礼时将他的一言一行记在心里,虽说两人不曾相处过,但他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之中,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书黎懒得理会她,对着顾南弦伸出手道:“娘子,咱们用膳去。”
顾南弦见他连眼神都不给这孟国第一美人一眼,心中很是满意,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中,轻声应道:“好,咱们去用膳。”
孟涵月见两人手牵着手便要走,忙喊。“你不是大夫吗?你都还没替我看诊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此时不是嫉妒的时候,更不是与书黎相认的时机,她腹痛如绞,那剧烈的疼痛简直令她痛不欲生,可顾南弦竟就这么扔下她走了?
听到这话,只见顾南弦与孟涵月方才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医者难道不是人?不需要休息吃饭?是谁说我非得替你看完诊才能走?”
她不知“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是谁说的,反正她就是不想给自己的前任情敌诊治,更何况她早已把方子传下去,在场数十位大夫谁都能替孟涵月看诊。
孟涵月没想到顾南弦的态度这般强硬,骄纵的脾气眼看就要爆发,却在瞥见书黎的那刻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都排了这么久的队,痛得都快要死了,明明只要一盏茶的时间,顾药医难道就如此狠心?”
顾南弦轻笑一声。“不是我狠心,是我相公不许,你若真这么难受,与其浪费时间与我瞎耗,倒不如让旁边的大夫看诊。”
她那油盐不进甚至当众晒恩爱的模样让孟涵月气得牙痒痒,正欲再说,一旁的百姓看不下去了。
“这位姑娘,顾药医说的有理,你既然这么难受,不如赶紧让其他大夫看看,别再揪着顾药医不放,顾药医已经整整十日没有休息了,就是用膳也都是啃几口馒头,早已疲惫不堪,你就别耽误顾药医歇息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