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撇开你跟东日的关系不说,东方灭明在特务界的名号虽然响亮,但绝对不至于能惊动冥王,让他发出‘冥王帖’。你究竟是如何请到他老人家出马的?”
灭明把帖子递给嫱柳,她感兴趣的将“冥王帖”翻来覆去地查看着。
“冥王要你帮助我?”他怀疑的问着。一切真如南宫扬所说,还有更可怕的人物对这件案子有兴趣。
北云不情愿的点头,显然不习惯被人使唤。“全面的帮助你。”他强调着。
“替我找到证据,把我的那些冤屈全都洗刷掉,然后给傅钦文一个罪名,判他无期徒刑。”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嫱柳突然开口,两个男人有些愕然的看着她。
有了这些大人物的帮忙,嫱柳忽然感觉勇气百倍,两年来的第一次,她有了反击的念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冥王又是哪一号的人物,又为什么要帮助她,但是从灭明与北云的态度看来,冥王的帮助显然是十分有力的。躲避了太久,她只记得遭到背叛后的痛苦,反复的承受那些过去的恶梦,东方灭明却霸道的走进她的生命,强迫她去回想、去反击。他的行为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尘封已久的东西,嫱柳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更重要的是,那种遭到背叛的愤怒慢慢的从灵魂的底部升起,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感到义愤填膺。
两年前的灾祸来得太快,她除了逃避之外没有任何方法。直到今日,她头一次感觉到那股焚烧理智的愤怒。愤怒的情绪一直是存在的,只是嫱柳从来不敢奢求能够洗刷罪名,所以只能一再的将怒气紧压在心中。她躲起来静静疗了两年的伤,受到灭明的强迫后才敢真正的剖析自己,看清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软弱。
男人们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她。
“她很勇敢,但是不太聪明。”北云下了结论。
灭明无奈的点点头,露出苦笑。“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北云拍拍他的肩膀,以男人的立场给他安慰。“跟这种女人在一起,你可能会少掉好几年的寿命。”北云又看看嫱柳,再度叹气。“看得出来,她也是非常莽撞。听我一句话,早点替你自己买保险,总有一天你会被她的莽撞吓死。”
这个美丽女子的眼中藏着火焰,而且越来越热烈,像是她也才刚刚发现自己的勇气。刚刚学会某种东西的人最是可怕,因为他们不懂得危险。北云暗暗为东方灭明叹了一口气,他能看得出这对男女之间的火花。东方灭明爱上这种女人,真不知道是他的幸或是不幸。
“请不要当我不存在似的讨论我,好吗?”她有些不悦,不了解自己说错了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把事情说得太简单。首先,傅钦文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倒的,他能在两年前策画那个夺权行动,漂亮的成为当权者,就能知道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要撂倒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次,你在两年前也犯了错误,居然傻到被一个男人盗取了印章都不知道,这一点你难辞其咎。”灭明别有深意的看了嫱柳一眼,无言的暗示她,待会儿两人再来讨论这一点。
嫱柳缩缩脖子,心虚的移开目光。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强得有些可笑。当北云提到她的前任未婚夫时,嫱柳就感觉到他投射过来的眼光,明白自己等会儿可有得解释了。
北云点头,赞同他的观点,示意灭明继续说。
“他能在两年前嫁祸给你,在事后也一定会湮灭所有的证据。我们要替你洗刷罪名。必须搜集傅钦文遗漏的证据。”
“这一点你们可以却找西月试试看,不过希望不大就是了。”北云插嘴说道。
嫱柳习惯性的咬咬下唇,皱着秀眉思考。
“傅钦文在近期会有行动,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彻底的撂倒他。”灭明将谈话做了个终结。“放心吧!他绝对逃不掉的,仇是一定要报,只是迟早的问题。”
北云开始收拾东西,将保温水壶放进手提箱中。“暂时就先如此。我到站了,必须在这里下车。你们不如也跟我一起下车,再决定你们是要坐火车回去,还是出火车站去坐飞机。”
灭明点头,很自然的牵住嫱柳的手。
“想怎么回去?”他低头问道。
“我再想一想。”
嫱柳还沉浸在自己的问题中,不满意灭明的回答。深埋了两年的愤怒突然苏醒,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她想现在就飞奔到龙腾企业,狠狠的掐断傅钦文的脖子。
他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只是无限轻柔的伸手抚平她打结的弯弯秀眉。
北云将这个情景看在眼中。东方旭找了十多年找不到的长子,竟然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还替他自己找了个年轻貌美又具有勇气的女人,这是北云在接到“冥王帖”的时候万万想不到的。
看来他也要开始准备礼物了。
老朋友的儿子结婚,他怎能不送礼呢?
灭明与嫱柳眼看着北云慢慢走出月台,两个人站在旅客熙来攘往的月台上,有好半晌都不出声。
“我们坐火车回去吧!我不希望你在北部露面。”灭明把目前的情况全部考虑过,还是替嫱柳下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有罪在身,虽然也许不会有什么人认出这位在两年前成为各大报头条新闻的女子,但是只要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一个记忆力佳的人,无疑会让嫱柳惹上大麻烦。
“两年没回来北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改变。”她淡淡的说,转头四处张望。
虽然在北部度过二十几个年头,但是嫱柳从来不觉得这里是她的家。她在这里求学、工作、学习如何与他人竞争,甚至恋爱、订婚,但是心灵似乎没有休息过,这里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休憩,在两年前那件变故发生前,她一直是庸庸碌碌地活着。
直到她不得不拋弃一切,让南宫扬给了她一个新的生命。两年间的平淡生活,嫱柳在小社区的宁静气氛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拋开那些尔虞我诈,不必竞争得你死我活,人们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运气不错,一列往高雄的莒光号驶进月台,灭明仍然握着嫱柳的手,像是害怕她离开,也像是在保护她。
“我们也应该谈谈了。”找到座位后许久,灭明不着痕迹的环视车厢内,确定没有危险或是异状后才开口。
正在看着窗外的嫱柳闻言转过头来。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明白自己的缓刑刚刚被宣布取消。
“谈什么?”她装傻,偏着头看灭明。
“你很清楚我想谈什么。”灭明的脸色阴晴不定,像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听见嫱柳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他无法掩饰内心的嫉妒。
嫱柳耸耸肩,嘴角浮现一个笑容。
“你曾经说过不会在乎我的过去,怎么突然又出尔反尔?”她看着灭明突然沉下来的表情,忍不住想逗弄他。“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是吗?”她若有所指的说道。
“只要你的过去和我有关,我就有权知道。”他霸道的说,强迫嫱柳迎视他热烈的眼光。“相对的,关于我的事情,若是你有兴趣,我也能全盘说出。”
别的事情可以隐瞒,但是关于嫱柳的情感,灭明就无法抹去心中那股急于知道真相的焦急。她对于他的追求又闪又躲,迟迟不愿意面对两人之间的火焰,是否是因为那个叫杰克什么的外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