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他摆岀洗耳恭听的模样,如斯想了一下,才搞淸楚他在问有关她那莫须有男友的事,只好硬着头皮发挥想象力,接着往下编故事,「他对我很好。」
她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空窗好几年没交男朋友。「知道我冰箱老是空的,常会买东西帮我填满冰箱,会做早餐给我吃,看见我做一些很丑的动作也不觉得我丑,我生病的时过候他比我还在意,甚至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体状况。」
其实目前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家伙是做什么的?」龚昊天接着又问。
还要编职业?如斯感觉太阳穴隐隐抽痛,智商余额不足……
「这么保护他?」见她不说,他开始猜测,「难道跟我一样做网络平台?」
「差不多是那样。」她胡乱应道。
「哪间公司?」他越问越仔细。
「龚昊天,他是谁很重要吗?」如斯不想再编下去,只好用怒气掩饰心虚。
「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而言不重要吗?」龚昊笑笑地反问,鹰似的锐眼紧盯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编一个谎,得用千千万万个谎来圆,难怪小时候老师有教不要当狼来了的孩子,说谎真的好耗费精神。
「如果跟我同业界,给个名字,我应该认识他,帮你鉴定鉴定。」他直视她的双眼追问。
「我不需要你帮我鉴定。」拜托不要再问了,编故事好烧脑。
「你需要有人忙鉴定,想想你给自己挑的初恋情人是什么样。」
「什么样?」如斯眯细双眼,两团真实怒火在眼底点燃。
「出了事就弃你不顾,这样的人你挑他当初恋情人?」
一脚踩中她的地雷,她的脑神经猛地断线,「龚昊天,你初恋的对象很厉害是不是?对你不离不弃是不是?你们特别相爱是不是?」她气得用食指猛戳他胸口,讲一句戳一下。「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巴,你很得意是不是?」
「如斯,我不是故意……」见她气得眼眶发红,龚昊天很是愧疚。
他不是故意提起那件事、那个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以为她能不那么在意了,她之所以还这么在乎,是因为忘不掉?
「龚昊天,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吴卫然那种型的,他背叛我,我就是会原谅他,我天生就是笨。」如斯用力瞪他,故意说反话。
「如斯。「龚昊天无奈叹息。
「以后你少管我的事。」她抽回手,一字一字说得很气愤,「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说完,她恨恨地打开车门下车,大步往前走。
「你去哪里?」龚昊天跟着下车,几个大步追上她,挡在她身前,不让她单独一人走下山。
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他轻松两个跨步,再次挡在她面前。
来来回回几次后,如斯双手叉腰,拍高下巴,趾高气扬的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他,不满的低吼道:「不关你的事,走开!」说完,她又想绕过他往前走。
「上车。」龚昊天这次不动,只伸出左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不但不让她走,还略施力道将她拉回车子旁。
「放开我。」她扭动着想挣脱。
「我送你回去。」见她有些激动,他不敢用力扯,但大手还是牢牢抓着她。
「我自己下山。」她不需要他施舍,想到最糟的状况就是一路走下山,她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提了一口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意外居然成功挣脱了他的禁锢。
「很好,万一你被坏人拉入草丛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见她因犹豫站定脚步,龚昊天追到她身边又道:「是我把你载来这荒郊野外,把你安全送下山是我的义务,也是你的权利。」
听他这么说好像颇有几分道理……如斯内心万分纠结,想行使自己的权利,可是刚刚跳下车时那么帅气,现在又自己走回去,会不会有损她的自尊?
她还在犹豫摇摆不定,下一秒左手腕突然被人牢牢一抓,下意识看问施力来源,她跌入他眼神海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深情。
一定是她看错了,刚刚他还很冷酷的在她伤口上撒盐,怎么可能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不管两人之前起了多大的争执,这次她没怎么反抗就让他拉上车。她想清楚了,生气归生气,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让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言。
途中,俞思邈曾打来问他们人在哪里,龚昊天编了个「如斯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便理成章直接下山。
车子畅行无阻抵达如斯家楼下。
如斯等车停妥,一句话都不说,便飞快解开安全带下车,头也不回刷卡进入一栋大楼。
龚昊天看她用力踩着高跟鞋的背影,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直到她进了电梯,他又盯着看了会儿,才驾车离开。
这一夜,除了俞思邈,其余三人都失眠。
第6章(1)
如斯一双手将电脑键盘敲得大响,一边还分心讲手机。
多了十七楼的蒋婷悦时不时岀招为难她,她现在下班时间越来越晚了,所以她都尽量抓紧时间做事,像现在是午休时间,她还在忙。
「如斯,那天过后俞医师从没有主动跟我联络,每次都是我自己打电话给他,找话题跟他聊,而且他都不约我出去,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于舞能在手机那头叹气。
最近她被时间偷窥和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距离和母亲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她必尽快把自己嫁掉,否则母亲和母亲家那边的亲戚,难保不会逼她跟那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共结连理。
每当想起这件事,她就会联想一部多年前的电影《铁达尼号》,女主角就是差点被未婚夫强暴,才会衣衫不整的冲到船尾想跳船自杀,后来才会被男主角所救。
记得母亲听到这样的剧情时,曾冷冷的说,反正迟早都会结婚,只是有些事情提早发生,怎么能算强暴?
当时她看着母亲的表情,在心底自问: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已经卑劣得让一个女人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甚至企图寻死,这样的男人连当朋友都不应该,更何况是成为终生共处的丈夫?
「俞医师可能工作比较忙,等他工作告一个段落,说不定就会联络你了。」如斯也摸不清那个俞医师是什么脾性,只能先这么安慰好友。
「他会吗?」于舞能又吸口气。「这三个多月来我都在想,他会不会其实早就看穿了我们的把戏?」
「应该不会。」至少那个把她惹毛的龚昊天就相信得很,还认为她一身名牌、同意还他钱,全是因为她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思想怎么那么扭曲啊他?难道女人就不能靠自己的工作能力赚钱存钱吗?
「对了,上次你要我请俞医师转告龚先生的事,龚先生和你联络过了吧?你真要把钱还他啊?」于舞能为了能主动打电话给俞思邈,几乎把所有借口都用遍了。
「其实要还钱,也应该是我还。」
「他没联终我。」如斯的心泛起微微的冷意。
「这两个臭男人怎么搞的,你那个居然连钱也不要?」于舞能搞不懂怎么有人会想要「人财两失」。
「是不是知道我们那天了一场鸿门宴,吓到了,以为我们心机很重,就不敢来找我们,其实我只是想让他留下好印象,出发点没有恶意。」
「俞医师一天到晚忙病人,你跟他有什么之后,他不一定能常常陪你,这样的男人你要吗?」如斯想劝退于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