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她吞了吞口水,就是拘管不住自己的花痴样。
他靠得她越近,近到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他身上淡淡沉香和独有的男子阳刚清冽气息,不断诱惑着她……
她心脏跳得又急又猛又快,本能往后仰,想稍稍拉开这令人意乱情迷的危险距离,可才一动作,后背蓦然被他的手稳稳贴扶住了。
“你怕我?”他低下头,目光专注。
“谁、谁怕谁……”她说得结结巴巴,耳朵红似火。“啊?”
“那为什么想逃呢?”他嗓音低沉,隐隐笑意。
“没……有吧?”她完全不敢直视他深邃迷人的眼神。
“照照。”
“干嘛?”
“闭上眼。”他沙哑温柔道。
她老实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该不会偶像剧的亲亲哏马上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吧?
曹照照兴奋……不是,是紧张到闭着的眼皮都微微颤抖,长长睫毛掩住的不知是心慌还是饥渴咳咳咳咳咳。
然后,经过了短暂却又异常漫长的一瞬,她没有等来被柔软微凉又炽热的唇瓣——言情小说上描写的——覆盖上她的唇,反而是腰间痒痒的,她下意识扭了扭身子,憋笑求饶道:“别别别……会痒……”
“好了。”他轻笑。
她不无失望又难掩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原本微微倾身凑近自己的李衡已经站挺了身躯。
……没有亲亲吗?
曹照照暗自可惜地叹了口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腰间被系上了个温润如月光的精致腰佩。
白玉如霜,剔透若冰,雕成了鱼儿吐珠的模样,还缀着碧绿色穿插红玉珠子的流穗……
好、好美啊!
她惊艳又感动地捏着这一只巧夺天工的鱼佩,仰头望着他。“送给我的?”
“是。”李衡眉眼漾笑,大手将自己腰间的鱼佩也提起到她面前。“这是双鱼佩,我们一人一只,一左一右,可合为一体。”
她听到“合为一体”这四个字已经满脑子浮现种种不可言说的嗯嗯啊啊……赶紧把荡漾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心神又抓了回来,小脸红红地道:“我们,这算是定情物吗?”
“是定情物。”
曹照照手一抖,又赶紧拿稳了,羞赧道:“可是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换的。”
“不用交换。”他嗓音沉静,隐隐温柔。“你就是我的定情物。”
好甜啊………
她双颊发烫,咕哝道:“真是平常看不出……大人您也太会撩妹了。”
“何谓撩妹?”他一愣。
“你方才说话的样子,还有笑起来的样子,认真的样子……”她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撩妹。”
“哦,那你被我撩动了吗?”
她舔舔唇瓣,小手忐忑害羞地抠着那只鱼佩精雕的线条。“呃,自然是有的。”
他黑眸瞬间亮了起来。
“对了,刚刚……”她心跳太快了,连忙转移话题,回到工作上。“您觉得那个味道是醋吗?”
“是醋,跟我来。”李衡也只得定了定神,先专注回案子上,大手还是自有意识地牵着她的手,把她牵回自己“办公室”。
她被他安置在圈椅上,看着他亲自替自己斟了盏在炉子上热着的油茶,“大人……”
“先喝些暖暖胃。”他也坐了下来,取过一只卷宗,却不忙看,而是严肃地道:“你这两天都瘦了,是不是大理寺的饭菜吃不惯?”
“没有没有。”她心一暖,忙道:“我才在官舍住一个晚上,哪那么快就瘦呀?而且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饿到呢?”
“今天不许再任性了,”他正色道:“你没回府里睡,不说府中上下人等不惯,连厨娘都不得安生,直说饭菜都剩了好多——”
曹照照心里的感动瞬间被狗啃了,嘴角抽了一抽。“……大人,您这是什么直男死亡式发言?您有没有发现自己到现在还娶不到老婆是有原因的?”
他一怔。“我……”
她捧着油茶泄愤地喝了一口,哼哼道:“咱们先说回案子吧!”
李衡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又惹得她炸毛了,只得小心翼翼地顺着道:“好,那醋味儿极大,在腐臭之气中,仍难掩其醇、浓、酸、香……若我所料不错,两名死者腹中曾食之物里,有山西首坛庄所酿的老陈醋。”
“这您都闻得出来?”她睁大眼睛。
妈耶,李衡活脱脱就是一台活体气味分析仪嘛!
他笑了。“颇为明显,你不也闻得出吗?”
曹照照已经佩服到连拍马屁都不知从何拍起了,只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差异果然可以是从喜马拉雅山到马里亚纳海沟……
天堑二字,就是用在这里的。
“我只闻得出是醋。”
“首坛庄老陈醋驰名天下,不过因酿造不易,素来珍稀,被少数几间世家开设的酒楼所垄断。”说到这里,他面露沉思。“我记得,长安的吴勾酒楼,百味居,谈云水榭,便是以握有首坛庄老陈醋入菜称为一绝。”
“太好了,终于有个方向了。”她大喜,一拍大腿。
李衡扬声。“来人!”
守在外头的炎海落足无声地迅速闪进屋中,曹照照差点又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幸好手中的油茶盏握得够紧。
不得不说,李衡身边这三名大内高手根本就是属猫的……
正在胡思乱想间,李衡已经低声交代了炎海几句。
炎海奉命而去,临行前还不忘暗暗瞥了曹照照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今日你也累得够呛了,”李衡神情温柔地看着她喝完了油茶,帮她拿过了空茶盏。“先回府好好用饭,好好歇歇,这两桩案子明日等线索更周全了再来查调厘清,嗯?”
她确实也累了,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是该下衙了,不过大人,我没要跟您回府啊!”
他高大修长的身躯蓦然一僵,目光锐利起来。“为什么?”
“我搬到官舍住下不是任性,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怕他生气,赶紧好声好气地解释。“大人您别误会啦!”
“你不与我回府,我已经误会了。”李衡板起脸,但俊美面容上更多是郁闷和一丝幼稚的赌气不开心。
曹照照有点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清清喉咙道:“大人,我是大理寺的官吏,凭着本事干活领俸吃喝,心里格外踏实。”
“你住在府里,如何不踏实了?”他有些小受伤。
“你府里自然样样都好,但是我住那儿不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寄人篱下的感觉。但是在官舍就不一样了,我是大理寺的司直,住官舍天经地义,还可以求一个独立自在。”
她挠挠头,想起他那位“亲亲表妹”表情睥睨言语轻蔑的种种……心下还是不大痛快,却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虽然他们俩现在看着是两情相悦,但现在好不表示未来也好,且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身家背景能左右动摇的事情多了去了,豪门和平民之间的爱情,也从来不是单单说爱就能守得一个花好月圆、天长地久的。
她喜欢他,但也没可能因为这样就迷昏了头。
恋爱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放在大唐还是二十一世纪,道理都一样。
第14章(2)
曹照照不想预设立场,也不想把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寄予在他身上,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和独立性,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自断后路。
“是府中谁人胆对你不敬?”李衡脸色一沉,肃杀之气宛如大军压境。“你说,我必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