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芝恩在熬夜彻查后,发现那红色的种子竟是一种有害毒花的果实,吃多了会影响脑部,造成记忆力退化,她看得都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表哥要在香包里加入这种会损伤她脑部,让她记忆力退化的果实,是不想让她回想起什么吗?
姚芝恩倏地想起韩霄曾经提醒过她的话,他说姚府里的人他都查遍了,没有对她心存怨恨、有杀她动机的人,但难保那个人藏得很深,要她别太相信身边信任的人,要存着戒心。难不成,杀死原主的真凶是叶宗辅……不会吧?
心中有了怀疑,姚芝恩便将叶宗辅所送的香包全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藏好,这可都是物证,隔日她便以身体微恙为由向博仁堂请了几天假,好待在府里休养,调配汤药喝,以去除体内的毒素,所幸发现的早,没有摄取太多毒素,身体是可以调理回来的。云娘和翠花看着姚芝恩喝着刚煎好的药,都不敢相信在刚刚从她口中听到的话。
「小姐,表少爷为人这么好,怎么会是那个想杀您的犯人……」
「是啊,表少爷这几年来一直都到处行医救人,怎么会做出谋害你的事,而且您还是他的亲表妹啊……」
姚芝恩喝了几口药停了下来,「我本来也认为他是个好人,可若他真的是个好人,为何要给我这种有害的香包?这香包里的毒素主要是会害人记忆力变差,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希望我想起什么事,也是因此我才会猜测,他恐怕就是故布疑阵想杀我的真凶,怕我回想起他来,才会对我下毒香。」
叶宗辅看似为人亲切,成天笑咪咪的,跟很多人都相处的很好,但仔细一想,他好像没有跟哪个人特别交好,并未透露他自己的私生活,整个人像是笼罩一层雾,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连和他相处一段日子的她都不了解他。
「原来是那香包有问题,难怪小姐近来都忘东忘西的!奴婢就觉得奇怪,小姐不是那么迷糊的人!」云娘很快地接受了姚芝恩说的话,得出这个结论。
翠花显然还在震惊中,呆滞着动也不动。
姚芝恩知道翠花向来祟拜叶宗辅这个表少爷,自是感到青天霹雳,她提醒她道:「翠花,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不管你相不相信,都要对叶宗辅有戒心,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若不谨慎点,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的。」
翠花回过了神,双手握成拳,「小姐您放心,奴婢会很小心的!」
姚芝恩看她显然过于紧绷,无奈道:「不,你和平常一样自然的应付他就好了,太谨慎反而太奇怪。」
「是!」翠花满脑子浆糊的想,她平常的表现事怎么样?
这时,云娘提出一个疑问,「小姐,有件事很奇怪,假设表少爷当初想杀了您,那为何他后来看到您还活着,没有再动手?反而是用香包想让您想不起过去的事……这不会太大费周章吗?」
「这我也想过了,他大概是有什么目的,暂时不能让我死吧,所以我目前应该不会有危险……」姚芝恩推测道,又想到若是他支使林帐房做假帐的,他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有那么缺钱吗?
「小姐,那您要不要跟璟王说一声,也不知道表少爷何时会想杀您……」翠花想起叶宗辅那张俊朗和善的脸,打起了哆嗦,觉得人真的不可貌相。
姚芝恩听到韩霄的名字,眼神变得黯淡,「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云娘和翠花互看一眼,深深一叹。
云娘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没有多提到韩霄,只道:「那么,告诉老爷吧,老爷对小姐这么看重,一定会派人保护小姐的。」
「也得有更多的证据才能说,光凭这毒香包还不够,他会推托他是遭人诬害的,而且若表哥真的是真凶,恐怕这样反而打草惊蛇,让他决定杀我……」姚芝恩敲了敲自个儿的头,苦恼地道:「若是我能多回想起什么就好了,只要我想起死前的记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她真希望自己能够像电视剧里失忆的女主角一样,在撞到头或经历一阵头痛后,就恢复记忆了,现在也只能希望这汤药喝下去,能尽快有效果出来。
想了想,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疑点,「等过几天去药铺子,我要确定一件事,看他知不知道。」
云娘说过,只有原主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是左撇子,在过去她都当叶宗辅和原主很相熟,理所当然知道原主是左撇子,但她忽略了一点,原主本身对于自己是左撇子一事是极自卑的,她真的会让心仪的人知道她是左撇子吗?她必须亲自确定。
足足休养了七天,姚芝恩才到博仁堂,李掌柜等一干伙计们看到她来了都围过来慰问她身子好多了没,她笑笑地说她已经全好了,和他们闲聊一下,然后各忙各的。
她要翠花帮她准备药箱,然后进入柜台内,翻起她的记事簿,拿了炭笔写起今天要做的事,这时有人靠过来了,是叶宗辅。
他关心地问道:「芝恩,听说你身体有恙,好点了吗?」
姚芝恩霎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看他,扯起笑脸道:「表哥,我好多了,大概是最近太忙了,所以累坏了,休息这么多天,我已经养好精神了,你不用担心。」
叶宗辅松了口气道:「那么就好,我曾到姚府找你,想看看你,但大总管说你不见任何人……」
姚芝恩一脸歉意地道:「因为我脸色不好,不想被看到……表哥也知道,姑娘家总是爱美的。」
叶宗辅打量她,提议地说:「芝恩,不如我帮你把个脉,看看有没有彻底痊癒。」说着,他伸手就要覆上她没拿笔的左手腕。
她吓了一跳,瞬间抽回左手,连右手也丢开笔,往后一缩,一点都不想让他碰到手。
「芝恩?」叶宗辅愣住了。
姚芝恩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勉强笑道:「我真的没事了,表哥该不会是想故意帮我把脉,好捉弄我让我喝苦药吧,我可不想再喝药了!」
叶宗辅听了没好气地道:「我像是这种无良的表哥吗?好,没事就好了。」
姚芝恩看他没有起疑,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又困惑起来,刚刚她是怎么了?她好像在怕他……不,不是她!是这副身躯在惧怕他!
为什么?原主不是很喜欢他吗?是真的被他所杀,才会畏惧他吗?
「真是的,瞧你笔丢得那么远。」叶宗辅看她把笔丢到桌缘,帮她拾起笔,放在她的右手边。
姚芝恩拿起笔来,然后抬头一问:「表哥,你知道我是左撇子吗?」
叶宗辅一愣,看她拿笔的右手,「左撇子?可我看你写字是用右手……」
「是的,在失去记忆后我就变成右撇子了,真的好奇怪,人的习惯竟会因为记忆消失改变。」姚芝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叶宗辅听她这一说,不知该怎么回答,抓了抓头道:「这……或许会这样吧。」
「叶大夫,您的病人来了!」
「马上来!」
姚芝恩见叶宗辅跑去看诊后,面色一冷。
他确实不知道她原本是左撇子,叶宗辅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
姚芝恩抬起双手,捣住心脏的部位,她知道,在那里有着恐惧,原主的记忆还残存着,她不禁在心里道:请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为什么会怕他?真的是他杀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