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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落水意外。没事,她会游泳,在「英雄」出现之前已经游上岸,在未来婆婆的掩护下,毫发无伤地回到席宴上,听说英雄救不到美人,被逼着「一直救」,差点淹死在湖里。

  第三,下药。没关系,药是卫梓青名下医馆生产的,又贵又补身,比较麻烦的是会产生泛滥的贺尔蒙,若意志力坚定倒也不难处理,何况她身上随时带着更昂贵的解毒丸。奸夫比较凄惨,找不到女主角,只能自立自强、靠双手解了不少次毒,放出来后眼眶黑得像熊猫。

  第四,盗匪强掳良家姑娘。这个比较严重,但自己天生神力啊!

  玩过布袋戏没?对,就是那样,一手抓一个,扣!盗匪面对面、额头剧烈碰触,人虽然都没死,但一个颅骨凹陷、一个鼻梁断成两截,拿绳子绑人时,两个盗匪乖得像鹤鹑,审都不必审,直接把裴曦恩给供出来。

  之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失火了。」她指向东方的夜空。

  军队骑着大马在路上奔驰,随着东边一簇火、西边一簇火,打杀声、哭闹声,刀刃相对的铿锵声不断传来,百姓紧闭门户,不敢过度好奇,邵玖轻叹,这回不知道有多少权贵之家要倒大楣。

  她提着心,盯着远方宫殿,他……会平安无事对吧?

  接连传来的砍杀声撞击着耳膜,心跳狂奔、呼吸急促,秦佑哲趴在床上不停咳嗽,咳得几乎喘不上气。

  昨天邵玖带来消息之后,母亲就命人通知各房准备出京,却不料在城门口被挡了下来,母亲不得不另作安排。

  他们临时租了间宅院,默不作声地搬了家,秦家大宅里只剩仆婢守着。

  两天折腾下来,他脸色惨白、全身无力,强烈的疲惫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不能死。他一死玖姑娘就要守寡,这些年,是她的鼓舞带给他希望,助他一关一关往下闯,为了她,他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即使是自己这样的废人,依旧有人在意上心。端过仆婢手上的药碗,他仰头一口气把汤药喝光。

  「三少爷,不好了。」在秦夫人身边伺候的婢女跌跌撞撞闯进来,头发凌乱、衣服扯开,鞋子丢了一只。

  「发生什么事?」他虚弱地问。

  「门被攻破,夫人和大少奶奶被抓了。」

  家里的老爷少爷自昨日早朝后,再没有回来,入夜后就陆续听说有官员家眷被太后娘娘宣进宫,现在……即使做过安排,他们还是被找到了。

  「扶我出去看看。」

  「夫人一再交代……」夫人安排少爷躲在下人房里,就是想保全少爷啊。

  「都什么时候了,快点扶我起来。」见两人迟迟不动作,秦佑哲难得发怒,道:「行,我自己来。」

  他使出全力,扶着床沿起身,不料脱了力,整个人摔到地上。

  婢女们见状不得不上前扶起,他苦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父母家人皆遭罪,我岂能独善其身?走吧,他们越晚找到我,就会有越多人无辜伤亡。」

  第七章 不愿意分享丈夫(2)

  三人踉跄着走出屋门,踏进院子里,看见家仆小厮们倒在地上,受伤的、死亡的,哀号的、啜泣的,连钜资雇的保鎌也无一幸免,看来他们非要把秦府给蒯平方肯罢休。

  士兵到处穿梭,搜刮财物、抓人,尖叫声不断传来。虽然他穿着下人的粗布衫,但秦家药罐子名号太响亮,没多久他就被发现了。

  身穿盔甲的士兵上前,一把推开婢女、提起秦佑哲衣襟,动作带着恶意戏谑,秦佑哲狠狠瞪着对方,士兵扬扬眉、大掌掳过,打得他的脸偏向一方。

  呸!他朝对方吐口水,骄傲地别过头。

  这么弱的反抗?一串哄堂大笑后,他又被狠狠搧两下,才被拖向门口。

  刚出门,他发现母亲、嫂嫂们被绑成一串,推操着上马车。

  发现他后,秦夫人挣扎着想上前,却遭人一脚踹倒在地。

  秦佑哲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痛恨起身为男儿的自己竟如此无能,他苦涩地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一队兵马从街道另一边急驰而来,对方来势汹汹,士兵们见状连忙举刀相迎,双方交手战况激烈,温热的鲜血四处喷射,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秦佑哲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

  耳里听着刀剑的撞击声,恐惧遍布全身,他不断发抖,泪水不停淌下。

  男人一甩手将秦佑哲抛在地上,举刀加入战事,没有人撑着,他只能瘫软在街道上,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向所有人揭示他的无能。

  哭声充斥耳边,他已经分辨不出来那是母亲还是嫂嫂的声音,离死亡那么近,他第一次不再感到害怕。

  不知经过多久,武器交击声停止了,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他被人拉起来,那人在他耳边问:「连家人都无法保护,你能护得了妻小?莫非你还想要妻小护你一生,给个体面的说词,上邵家把亲给退了吧!」

  话音方落,他听见母亲的哭喊声。「佑儿,你还好吗?」

  他还能好吗?那话虽恶毒却真实得让他无从反驳。是啊,他哪来的自信娶妻生子,他有什么资格把那样美好的女子留在身边?

  宫变事件很快落幕了。

  清晨百姓纷纷打开门,清理街道上的血渍,但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没有人敢多问两句,各个神情严肃。

  「我想回家。」邵玖说。

  婶婶笑着回答,「裴爷说会来接姑娘,姑娘请再耐心等等。」

  「可看起来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家的还没回来,或许有漏网之鱼,姑娘再多等两天吧,倘若担心相府情况,我可以出门打听打听。」

  咬紧下唇,也只能这样了,她点了点头。

  婶婶出门,去了好几个时辰,回到家时已经日头偏西。

  「现在外面乱得很,京卫到处搜捕叛党余孽,城门还没开,姑娘家的夫人姊姊还没有回来,邵丞相和邵大公子仍然留在宫里,但姑娘的父亲已经回家。」

  「那秦家呢?」

  又问秦家?婶婶抿唇一笑,裴爷要是知道,陈年老醋又要喝上一盏。「没事,昨晚秦府夫人少爷被抓时,裴爷及时赶到救了他们。」连宫门都没进去呢,还真是好运。

  「那就好。」她松口气。

  「但也不是每家每户都那么幸运。」

  「谁家遭殃了?」

  「挟持家眷是为逼迫位高权重的官员、王侯们扶持二皇子上位,当时所有人都认定皇上中毒将不久人世,因而反水的臣官、家眷自然没事,而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老臣,其家眷就没那么好过了。

  「永安侯平日看起来不怎样,这次倒是硬气了一回,他带头跳出来,指着二皇子狠狠斥责一顿,于是凤和长公主首先被带走,人在屋檐下,她却打死不低头,再加上裴家姑娘名气大、容貌好,当场就让二皇子拉走,听说折腾一整晚,直到皇上控制场面,二皇子才被人从裴姑娘身上拉下来。」

  邵玖摇头,色字头上一把刀,卫梓易下半身那三两肉果然给他惹了祸。

  「凤和长公主呢?」

  「裴二公子被吓得发高热,出宫时神智不清,连亲爹都不认得,凤和长公主找了许多大夫进府。」

  了解,婶婶的话虽没说透,她也听明白了,这会儿凤和长公主大概没有心情理会女儿吧。

  沉沉地叹了口气,谁想得到那个自视甚高恣意骄纵的小姑娘竟会沦落到这等场面,接下来呢,她会被逼着自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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