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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娘有点瑟缩的看着他。

  「我同意拿银两医治柳刚的腿,唯一的条件是两兄弟从今而后便是程家奴才,以后他是好是残与柳家无关,若你点头,人现在我就带走。」

  柳大娘舍不得养大的儿子平白无故给了程家,但想到柳刚的情况,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心狠,而是柳刚真废了,她也不能让他拖累了。

  「柳刚可以,但是柳强不成。」柳强好歹还好手好脚,她还想将人留在柳家。

  程福山不意外她的厚颜无耻,哼道:「少了柳强,柳刚的腿废了,我要个废人何用?」

  「是啊,柳家的,」吴氏不耐烦的说道,「你就快点给个准话,好让石头去请大夫。这天气冷,你不心疼自个儿的儿子,我们都心疼啊。」

  柳大娘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只能咬牙,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心里想的却是柳刚废了,程家也得养着,至于柳强进程家,就算是当人奴才,但主人家多少得给月钱,到时柳强还是得孝敬柳家。

  柳大娘的头一点,程福山目光锐利的看了柳强一眼,「抱着你哥,走。」

  柳强没有二话,立刻将柳刚抱起。

  程福山可没那份善心将马车让出来给两兄弟,冷着脸扶程欣月上了马车,先行一步返家。

  第十五章 有样学样(1)

  程欣月看着柳强抱着柳刚进了门,丝毫不意外当大门一关上,柳刚就挣扎着下地,彷佛重新活过来似的站得笔直,腿上都看不出半点毛病。

  她面上不见一丝波动,只是瞅了程福山一眼,他沾上的两个货,他自个儿解决。

  程福山不发一言的盯着两人,直看得两人脸上的得意神情消弭,心虚的低头。

  「师父,你别恼。」最后还是柳刚开了口,脸上还染上一抹不自在的红晕,「你也知道我和千金的年纪都不小了,我日日夜夜念的就是想早日把千金娶进门,可是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若不将家里的关系扯清楚,我怕将来千金嫁我后会受委屈。」

  千金姓郭,有个富贵名,却没有富贵命,自小没了娘,长姊如母的尽心照料底下两个弟妹,如今弟妹已经嫁娶,自己已经二十好几,婚事反而蹉跎了。

  平时郭千金会在榷市叫卖自家打的野物,约三个月前,柳刚在边境卖草药时,遇上了官府盘查,郭千金顺手帮了柳刚一次,柳刚便对人上了心,天天叨念着要把人娶回家。

  算算柳刚与郭千金认识不过三个月,就已经能将人娶进门,程福山不以为然之中又隐隐有些羡慕。

  想他与程欣月朝夕相处,虽说众人都当程欣月是自个儿的媳妇,偏偏程欣月还是不愿松口与他成亲,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多多还小,事业未稳,他想娶她,看来还遥遥无期。

  他没好气的看着柳刚,「这法子是谁想的?」

  「师兄。」柳刚也没隐瞒,他们两兄弟和郑安都跟着程福山学功夫,他们挺喜欢师兄,师兄年纪小,却是个聪明的人。

  郑安?程福山冷冷一哼,郑安有几分能耐他很清楚,虽说有点小聪明,却不懂得算计,十有八九是多多出的主意。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听柳刚说话。

  「本来我打算让千金在家里再多陪陪郭老爹,只是……」柳刚的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情,「今日遇到流民行抢,要不是师父你手脚俐落,推了我一把,我这小命就没了,当时我脑子晕乎乎的,只想着我这辈子不娶千金就白活了,所以一回来,我就拉着石头演了这场戏。我娘果然如我们所料,要她拿银钱给我这个废人,压根就不舍得。」

  柳刚表情没有太多的失落,毕竟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在乎的人,不想再费心追求得不到回报的亲情。

  程福山一听到柳刚的话,就知道要糟了,恶狠狠的瞪了柳刚一眼。

  程欣月绷着一张小脸向他走了过来,「流民行抢是什么意思?」

  柳刚立刻意会到自己失言,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柳强向来是个人精,也知道事情糟了,连忙拉了柳刚一把,「阿兄,千金应该还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不如我们去李家村的郭家一趟。」

  柳刚没有二话的点头,抢先往外跑。

  这两个蠢货,程福山气得握上了拳头,要不是程欣月正在一旁瞪着他,他真想把这两小子暴打一顿。

  「柳刚,」他不能克制的吼了一声,「你的腿断了。」

  之前才在村民面前演了场大戏,这个时候大剌剌的跑出去,摆明了昭告天下断腿是场骗局,他们兄弟等着被收拾。

  柳刚忙不迭停下脚步。

  柳强差点撞上人,眼神一转,将自己的兄长背在自己身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程欣月压根没有兴致理会离去的两人,目光直盯着程福山。

  程福山心中打鼓,对上她的眼神,清了下喉咙,「朝廷重税,民怨四起,偶有流民为祸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程福山,」程欣月寒霜罩脸,「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这一带的村落不少,因为紧邻城镇,又有军队驻守,纵有流民也不敢生事,会有流民乱事的地方,往往是偏远或边疆地带。

  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色,莫名的,想起了在铺子前他抱她上马车时的迟滞动作,她立刻伸出手,程福山眼明手快的后退一步。

  她瞪着他,「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的威胁对他根本毫无震慑力,但他还是停下动作。

  她伸出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就见他肩臂上包紮着布,令她有些晕眩。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说卖草药吗?你到底卖到何处?」

  他抬起手,安抚的摸了下她的脸。她的头一侧,躲过了他的碰触。

  他眼神微黯,只能据实以告,「契丹。」

  这个答案比她所以为的还要严重,她怒瞪着他,把草药卖到外族手里,若被有心人得知,告他叛国都不为过。

  她脸色苍白的问:「为什么?」

  「一开始是与你私卖的心思一般,想尽快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程福山轻声说道,「当时正逢契丹发生瘟疫,急需药材,我们不单救了人也得了大笔银两,是笔好买卖。」

  这是比葫芦画瓢,程欣月想指责他,却又心知肚明,若真要追根究底,起因是她。

  她仍记得自己私卖茶叶时他义正辞严的模样,而今他做的却是比私卖茶叶更为大的罪,他转变的原由在她,她气恼,气他,更气的是自己。

  「药材的存在是为了救人,」他不顾她挣扎的握紧她的手,「何必在意救的是宋人或契丹人。」

  这是份有力的说词,却无法说服她。

  她的情操没那么高尚,不论是宋人或契丹人,都不值得她冒着杀头的危险去相救。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试图控制情绪,「若早知我救了你,竟是让你行差踏错,我就不该救你。」

  她的话使他的神色一沉。「这才多大点的事儿,你何苦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遇上流民行抢并非初次,只不过每次都轻而易举的将人打跑,这次是因为柳刚轻敌,差点被流民刺伤,他为了救他才被划了一刀,不认为这事儿值得放在心上。

  程福山云淡风轻的样子带给她一阵强烈的无力感,说到底,终究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才铤而走险。她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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