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雪势在必得的元熙真人,并不知华惟深的真实身分,直接忽略了他自称的本侯,以为他只是皇宫的一个小侍卫长。
华惟深压根懒得管他怎么想,言简意赅地断了他的妄想。“不可能。”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一个奴婢,能让贫道收用是她的机缘,若侍候得贫道高兴,说不得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届时陛下也会赞美你事情办得好。”元熙真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对华惟深动手,便放缓了语气,试图利诱。
“不需要。”华惟深仍是那般古井无波。
“你当真如此不识相?你不怕待贫道入宫后马上让陛下降罪于你!”元熙真人软的不成便来硬的,想着用圣上来压他总该知道厉害。
想不到华惟深软硬不吃,原本只是板着脸,但这元熙真人的心思着实太过无耻,让他忍不住将凛然的气势全放了出来。
“你尽可试试。”他直勾勾地盯着元熙真人,连敬称都不想用了,直接命令道:“上船!”
元熙真人只觉背脊一凉,一对上华惟深那毫无温度的眸,原本对小雪的火热浇熄了一半。他有种预感,若是自己继续不依不饶,眼前这个侍卫头子眼中的杀气,将会化为真实。
于是他选择了暂时妥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船,可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那个绝美的少女,旅途漫长,总有他一亲芳泽的机会!
待元熙真人上了船,华惟深突然对空打了一个响指,“盯着他!”他冰冷地说道。
第四章 借公务出门游玩(2)
华惟深与元熙真人间的矛盾并没有特别隐瞒,众人都知道两人不和,面对面都不说话,虽然不知原因是什么,并不影响众人选边站。
此次随扈的锦衣卫自然唯华惟深马首是瞻,但这次的护卫还有大半是由各亲军卫所选出,都是守卫皇宫的侍卫,心思各异,自也有人看出元熙真人的价值,特地与其交好,或是直接就巴结上的。
华惟深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他有把握自己辖下锦衣卫的忠诚,其他人不管如何折腾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至于小雪,他特地交代让她不要乱走,虽说楼船的最高层依旧只有华惟深主仆两人,但元熙真人不时以赏景为由来此,众人都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总不能把他拎起来扔下河去,便只能冷眼看着。
可是一直缩在舱房的小雪就可怜了,她的苹果吃完了,现在连风景也没得看,镇日窝在小房间里已经够憋屈了,偏偏唯一能与她说话的华惟深在船上仍要处理公事,京里的锦衣卫衙门不时便用飞鸽传来消息,他也顾不上她,有大半时间都关在自己的房中。
如今已至冬日,舱房里为了安全并未烧炭,小雪因为缺乏出游的经验,带来的衣物不够暖和,前几日船还在南方,不算冷到极点,她还能忍,但船只越往北行天便越寒,直到驶入大运河,来到了鲁省独山湖一带,湖面广阔水却不深,船行减缓,冬日的寒风直像钻进了墙壁的缝隙中,让小雪几乎冷得受不了。
没有吃过这种苦头的她也不知如何排解,四肢都快冻僵,委屈得眼眶发红,比起被那什么真人觊觎,她觉得小命还是比较重要,便想着偷偷溜出房间找婆子讨一碗热水喝。
横竖天气这么冷,那个什么真人总不会待在甲板上吹寒风,于是小雪硬着头皮,几乎把自己能穿的衣服都套上了,还用纱巾蒙了脸,小心翼翼地推开舱房的门,想静悄悄地摸到下面楼层。
显然老天爷这回没有眷顾她,她楼梯才走到一半,便发现下方有人往上行来,她拉长了脖子飞快的瞄一眼,虽没有看清是谁,但那青色道袍外穿着皂色鹤蹩的形象,直接吓得她头缩了回来,扭头急匆匆往回跑。
楼下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上楼的速度加快,小雪吓得都快哭出来,一时慌不择路,看到门就一把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又急急阖上。
那是华惟深的舱房。
此时华惟深正在处理公文,莫名其妙就看到自己的丫头傻不愣登地冲进来,还紧张兮兮地关上门,把背贴在门板上。他的房门白日一向不上问,一方面是方便出入,另一方面是他不怕有人闯进来。暗处的玉衡及摇光显然因为是她才没有出面阻拦,不过这样的出场方式确实令他微讶。
“你……”他的话声未落,已经听到外头传来元熙真人的声音。
“小雪姑娘?可是小雪姑娘?贫道与姑娘神交已久,不妨出来一见……”
就这一句,华惟深已然明白她这么紧张的原因是什么了,不由黑了半张脸。
“你怎么跑出来了?”语气还有些责备。
他不骂则已,这么一骂,小雪这些天受的委屈就全浮了上来,眼眶红通通地用控诉的眼光直盯着他,大眼中的晶莹水光可疑地流转着,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凶一点,就会由她眼中滑落。
“爷,小雪的苹果没有了,肚子饿。”比起冷,这才是最委屈的。“小雪一直乖乖的在房间里,可是这几天变得好冷,小雪没有厚衣服穿,快冷死了,手都不听使唤了……”
她来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果然冻得通红,原本细腻洁白如玉葱般的纤手,红得都有些发肿。“……所以小雪想去寻婆婆要碗热水,可是才一下楼,就遇到爷说的那什么真人,就吓得跑回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是抖的,华惟深当下自责不已,竟没有想到她衣服没带足,楼下婆子并不是他麾下的人,显然轻慢了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小雪的命令,或许因为天冷,偷懒没有送食物给她,让她又冷又饿到成了这个样子,还险些被元熙真人唐突。
他承认,他真的心疼了。
几乎是本能的,他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小雪没料到男人的手会这么热,都忘记自个儿的委屈,愣愣的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眼泪还要掉不掉的挂在眼角。
对一个心存愧疚的男人来说,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就是大杀器,他暗自叹息了一声,手腕轻轻用力,将小雪带入了他的怀中。
直至佳人入怀,他才知道她不仅仅是冷,简直是冻僵,因为娇小的身躯直冒寒气,不住微微地颤抖,甚至连她呼出的气息都含着丝丝冷冽。
再这样下去她非大病一场不可!
他伸手抽来自己挂在椅背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包住,然后重新抱紧她,将她的小手塞进自己的衣襟,脸蛋埋在自己的胸膛,在没有炭盆的房间里,这是他所能想到最快取暖的方法。
就是这么一个占有意味十足的动作,让小雪一下子暖和了,所有的担惊受怕、挨饿受冻,彷佛一场梦一样,只有抱着她的这个怀抱,是最真实、最温暖的。
他精实的肌肉线条、胸膛的呼吸起伏,她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也害羞得脸红了,即便单纯如她,也知道他这么做是多么的逾矩。
“爷……”她抬起头,大眼迷蒙地看着他。
华惟深此刻就像被什么击中了内心,这小女人全然不知自己的青涩与无助,正张牙舞爪地诱惑着他,他只消再靠近她一点、再近一点,便可以轻易攫取她的甜美,摘下这颗发出香甜气息的诱人苹果。
就在暧昧气息缠绕两人时,外头又传来元熙真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