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我见犹怜的娇羞模样,饶是开阳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暗卫,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这小丫头当真漂亮!
不过漂亮归漂亮,该消遣的他也不会放过,谁叫这丫头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呢!
开阳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会一直想着侯爷就是被侯爷迷住了呗!咱们侯爷貌胜潘安天下皆知,你被他迷住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
“原来我被爷迷住了吗?”小雪仔细地回想,脸上添了些古怪的神色。开阳观察着她,却误会了她的心情,不由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直接。“你也不必担心,反正我不会说出去,你只要做好一个贴身侍婢的本分,把这种心情早早掐灭,不要做出一些爬……呃,乱来的事,想必侯爷也不会像对待前几个侍婢小厮那样把你扔出去。”
开阳蹲在这树上可不是一天两天,他由小雪入府的第一天就默默盯着她,其实她当真是个单纯天真的少女,对华惟深更是没什么非分之想,更不用说银狼那只几乎成精的狗跟她如此亲近,不就代表她的心性是真的善良吗?
虽说小雪这样漂亮却带点傻气的娇嫩小丫头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但他只会点到为止,可下不了狠手真的欺负到底。
小雪闻言点了点头,表情却越见落寞,让开阳都不忍心了。
“那个……咱们侯爷一直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你可以欣赏他,只要别喜欢上他就好。”开阳当真是好心劝告来着,因为华惟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谁喜欢上他谁倒楣啊!
讵料小雪认真地看着开阳,大眼无辜地眨了眨。“我知道爷不可能喜欢我,因为爷喜欢长得丑的啊!”
开阳险些没从树上掉下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这不是很明显吗?”小雪自认有理,不是信口胡认。“当初我入府时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差点被扔出去,就是因为爷希望贴身服侍他的人必须长得丑啊!”然后她低头咕哝一句,“我又不丑。”
开阳的脸都忍不住抽搐起来,“但那也不代表侯爷就喜欢丑的……”
“那你说,这府里除了爷,哪个长得特别漂亮了?”小雪反问。
开阳语窒,因为仔细一想,府里还真的没几个丫鬟称得上有姿色,之前那个绿丹勉勉强强构得上清秀的标准,可是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难道侯爷真的喜欢丑的?所以身边放的人,都得丑?
开阳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炸裂,开始自我怀疑了。
“所以爷不会喜欢我,我不会妄想的。”小雪有些不情愿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开阳,迳自进了书房。
留在梧桐树上的开阳却被侯爷喜欢丑人这个事实雷得七荤八素,久久不能自已。想想自己也跟着侯爷好几年了,倒是没被他嫌弃过长相,原本他以为这是好事,现在被小雪这么一说,险些潸然泪下。
他还以为自己就算没有侯爷长得那般妖孽,勉强也称得上清俊,想不到在侯爷眼中,自己原来是个丑的?
*
第三章 大皇子的委托(2)
当华惟深穿着红色蟒袍上朝,差点没闪瞎一干臣子的眼。年轻的凤翔侯是个美人众所皆知,不过他以前行事甚为低调,也从不穿红着绿,今日只是换身衣服的颜色,还是正正经经的朝服,竟让大家惊艳了一次,连几个老成持重的臣子在朝会时都忍不住多瞥了凤翔侯一眼。
你们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红色朝服在华惟深身上就是一个龙章凤姿,但在他们这些臣子身上,当下被比成了歪瓜劣枣,岂能让人想了不心头别扭?
要知道红色朝服可是四品官以上才能穿,这会儿穿在身上的朝服彷佛破了个洞,那些高官老臣一个比一个不自在起来。
这股风潮甚至延烧到了后宫,嫔妃们是不可能跑出来看,但公主们可以啊!其中最被皇帝宠爱的嘉善公主,自她母亲荣嫔死后便养在皇后赵氏膝下,一向眼高于顶,觉得自己是公主中最尊荣的,过去她只是懵懵懂懂的听人提过凤翔侯长得好,今日这么多宫女在讨论,着实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所以她偷偷跑出后宫,躲在臣子们下朝必经的翼门旁偷偷看着,当宫女兴奋地指着那一身红衣气宇不凡、眉宇间精致得犹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时,嘉善公主不由迷醉了。
“这个凤翔侯,本宫要了!”嘉善公主美眸中浮现了坚决。
引她来的宫女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公主,那凤翔侯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怕陛下不会轻易放人的……”
本朝男子若尚了公主,便只能挂着个无关紧要的虚衔,因为驸马终身不得为官。那凤翔侯可是大才大能之人,皇帝岂可能放着他的才能不用,让他尚公主?
嘉善公主听到锦衣卫指挥使时心凉了一下,不过华惟深是她这辈子唯一看上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这般心动的时候,不试试必会后悔莫及。
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的华惟深,在下朝之后出了皇宫,又由东华门绕了进来,由于这里是通向内阁最近的宫门,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不会有不识相的守卫质问他,于是他转了好几个弯,相当低调地进了大皇子福子渊所住的撷芳殿。
福子渊见到华惟深,先是忍不住多看了他身上的大红蟒袍一眼,在心中赞叹一下华惟深的好相貌,随即也不提这事,直接将人领入了书房。
华惟深一入书房,都还没落坐,福子渊已向他长揖一拜。
“日前蒋侍郎已向子渊说过侯爷对于新政推行的观点,一语犹如暮鼓晨钟,发聋振馈。近日子渊确实太过焦躁,在此谢过侯爷提点。”
华惟深让过这一拜,淡然回以一揖。“下官并非为了大殿下,此礼实受之有愧。”
福子渊自然明白华惟深需避嫌,也没有再纠缠,毕竟聪明人一点就通,若需要人一说再说,自己却一点方法都想不到,那就是庸才了。
他请了华惟深入座,让太监奉上茶点,才幽幽说起请他专程来一趟的用意。
“子渊此次相请侯爷,是有一事所求。”福子渊身为皇子,应时时维持波澜不惊,大部分时间他都可以做到,但今日这事着实令他的忧愁掩都掩不住。“子渊出宫不易,想请侯爷帮忙寻找舍妹乐平公主,她于几个月前的春游时失踪了。”
“乐平公主?”华惟深有些诧异,这个公主的名号他似乎听过,但仔细回想起来,脑中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印象,对于一个锦衣卫来说,这简直是大大的失职!
福子渊却很能明白华惟深的纳闷,这世上能记得乐平公主这号人物的,不出一手之数。他只得苦笑解释道:“乐平公主便是端敏皇后的幼女,当年母后就是生她时难产而亡的。”
被这么一说,华惟深也想起来了,但这是他所知乐平公主的全部了。
算起来乐平公主今年该及笄了,能够在皇宫这么深沉的地方默默无闻生活这么多年,华惟深都不知道应该算她厉害还是算她可怜。
毕竟乐平公主的情况特殊,福子渊便多解释了一句,“乐平出生导致母后身亡,所以从小就被父皇不喜,扔到了景阳宫,要不是母后留下遗旨,说不定乐平连个公主封号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