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音在心里呐喊,感觉身体里的血一直涌出,眼前逐渐模糊,她好害怕,无法阻止眼皮合上……
「君焕……」救我……
袁音眼角淌着泪,躺在这一片血泊中的她,虚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发出这微弱的一点声音。
「别再喊他的名字了,去死吧!」王灿举起匕首,疯魔的想再捅她一刀。
在那一瞬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撞开了,楼君焕一见到王灿举着匕首,想攻击倒在地上的袁音,飞快的捉起门边柜子上的花瓶朝王灿掷去,打中后他痛得哀嚎出声,手里的匕首也落在地上。
「把人捉起来!」
楼君焕没看王灿一眼,飞奔至袁音身边,看到她腹间流出汩汨的血,马上替她点穴止血。
「梨子,你快醒醒!」他见她闭紧双眼,面无血色,恐惧盈满了他的心,他忙不迭高喊她的小名,轻拍她的脸。
袁音毫无反应,已然呈昏迷状态,在楼君焕闯进门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意识,撑不到见他一面。
楼君焕微颤着指,测了她颈边的脉博,发现她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他几乎快疯了,朝背后的护卫高声命令道:「快去叫陈大夫,快!」
接着,他怒红着眼,对被护卫制伏住的王灿,暴吼道:「王灿,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敢动她!」
看到楼君焕想杀死他的眼神,王灿低低一笑,笑得悲伤,接着嘴巴动了动。
楼君焕看出他想做什么,急忙下令道:「他想自尽,绝不能让他死!」
王灿嘴里马上被塞了剑柄,他恨恨的发出呜呜声,接着,护卫听从楼君焕指示的将他拖出厅外,綑绑起来。
屋内空无一人后,楼君焕回头望向袁音,他抚摸着袁音冰冷的脸庞,脸上流露出悲切无助,连肩膀都在发抖着。
「梨子,你再撑着点,陈大夫快来了!」
梨子,你要为了我撑下去!
*
楼君焕在得知王灿是幕后真凶后,连夜快马从临江县赶回京城,只想阻止袁音遭毒手,一回到侯府,他马上派人去找王灿,同时来到自个儿的院落,想见袁音一面才安心,岂料一路往内走,他竟看到一个个护卫昏倒在地上,知道出了大事,便往主屋的方向急奔,又见冬儿倒在一间厅外,他更是急得用力踹开厅门。
开门刹那,他脑门一震,看到袁音瘫倒在血泊中,王灿正拿一把匕首要袭击倒下的她。
他不让王灿死,敢伤害袁音,他要让王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一会儿,陈大夫赶来了,虽然马上替袁音疗伤,但袁音也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孙氏最先得知袁音出事的消息,不敢置信会有这种事,带着楼月璇前来探望她。
楼君焕痛心疾首,见袁音昏迷不醒,内疚到不行,将她俩都赶了出去,独自关在房里承受这份哀痛,哀凄的呼唤着动也不动的袁音,他痛恨着自己,居然未察觉到真凶就是王灿,还让王灿有机可趁。
而冬儿在清醒后,得知真凶是王灿时,打击甚大,她回想起昏倒前的事,她领着王灿进院落里时,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还以为是错觉,后来待她走到厅前,发现后头的护卫们都倒下了,接着她竟也昏倒了。
在得知袁音被王灿刺伤后昏迷不醒,她跪在袁音的房前痛哭流涕,无法原谅自己没保护好袁音。
没过两天,袁音受到王灿行刺昏迷不醒这件事也传了出去,下人们都感到震惊无比,丝毫都不敢相信向来看起来开朗和善的王灿是如此狠毒,不只想杀害袁音,还是造成侯爷前三任未婚妻亡故的真凶,纷纷痛骂唾弃着王灿,要他不得好死,也纷纷为袁音祈福,希冀她早日清醒。
孙氏看到下人们都在为袁音祈福,更决定带着女眷到庙里为袁音吃斋祈福。
在这段日子里,袁音和楼家人处得很好,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家人,她大剌剌、不拘小节的性子更赢得下人的喜爱,府内的每个人都为她发生的事感到遗憾和难过,都希望她能早日清醒,恢复健康。
只有洪氏见袁音出事,竟开心的大笑,笑袁音活该。
楼君杰见母亲心思扭曲,深深觉得她病了,只好将她关在院落里,避免她在外头胡乱说话惹祸上身,也试图更关心她,让她不那么仇恨袁音。
袁音伤得极重,命在旦夕,楼君焕为此日夜都守在她身边,连差事都推了。
皇帝见楼君焕难得有喜爱的女子,对那女子那么死心塌地,体谅让他休沐一段日子,同时派太医过来诊治,送来珍贵的药材。
一转眼,好几天过去了,任再高明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袁音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就这么沉睡,如今只能用灵芝吊着命。
楼君焕等不到袁音醒来,只能将所有怨气发泄在王灿身上,每天都凌迟着他,只想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悔不当初,更问着他杀人的理由,质问他为何要针对他杀人。
王灿只是冷笑,像疯子一般,任皮鞭打在他身上也不痛不痒。
楼君焕搜查了他的房间,意外发现床底下有暗层,里头竟藏有他的旧衣,他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怒火中烧,命令跟他一起捜房的护卫不得外传,将这些旧衣都烧了 而在同时,王灿不知怎地挣脱手上的链子,撞墙自尽了。
楼君焕瞪着他的尸体久久,满是恨意。
真凶都死了,能怎么办?
「啊——」楼君焕一拳打上墙,崩溃的咆哮。
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恨到想将那尸首丢去荒野暴尸,让野兽啃食,让王灿死无全尸,还是在孙氏的苦苦相劝下,说要帮袁音积福,才让他勉强点头让王家人将王灿的尸首领回。
真凶死了,楼君焕现在连恨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日日夜夜守在袁音身边,日复一日的守着。
如今袁音已经昏迷有一个月,楼君焕也颓废了一个月,弄得现在满脸胡碴,也瘦了一圏,每天一睁开眼,他眼底就只有袁音,只为袁音而活。
孙氏从不知道儿子这么痴情,说也说不听,虽然她也很担心袁音醒不过来,但看到自家儿子变成这样,她更心疼,怕他撑不到袁音醒来。
孙氏痛骂他道:「瞧你这副德性,日日夜夜守在女人身边,正事都不做,都传到皇上耳里,真是丢脸死了!」
楼君焕置若罔闻,坐在床边看着袁音的睡容,捉着袁音的手亲吻,盼着她快点醒来。
楼月璇和楼月筠在孙氏走后一块来了,每天她们都会结伴来看袁音。
知道母亲拂袖而去,楼月璇看自家大哥这副德性也忍受不了,她向来玉树临风的侯爷大哥,竟成了满脸胡渣、满头乱发的乞丐样,真是难看。
「大哥,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会成了这副德性?你快拿镜子看看,瞧你成了什么丑态!」
有别于楼月璇说话直白不留情,楼月筠说话温柔点。
「大哥,你要保重好身体,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受不住的,我看,你就好好去歇息吧,音姨娘有冬儿照顾,我跟大姊平日也可以过来帮忙照看……」
楼君焕动也不动,他不是没有听到她们说话,他只是太哀痛,太害怕会失去袁音,容不下其他声音,每一刻都在向上苍祈求袁音快醒来。
在她们走后,阿泉送饭来,看楼君焕过了许久都不动筷子,饭菜都放到冷了,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以下犯上的开口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