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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辙地看着她。「男女授受不亲。」

  易珂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当妹妹的关心哥哥,哪来的男女授受不亲?脱呀,哥哥,妹妹等着看伤势呢。」他抱着她时怎么不说?现在才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觉得矫情?

  夏炽顿觉自己逗人反倒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硬着头皮,背过身解开衣袍。

  「蹲下,我瞧不见。」长那么大个儿,她坐在床上能瞧什么?

  夏炽无奈地蹲在她面前,她将他的后领再拉开些,瞧见伤口还有些红肿,但确实已经愈合,只是……「这是什么伤痕?」她伸手触摸着横陈在他背上的伤疤,看起来是旧伤痕,却不少……她本要再拉下衣袍往下看,夏炽却已经站起身,快速拉整衣袍。

  「我还没看完呢。」

  「你既无意当我的妻子,不能看。」他背对着她整好衣袍,头也没回地走了。

  「你……」

  还谈条件呢!当妻子了不起,就只有当妻子的才能瞧?

  得!尽管嚣张去,她才不会妥协。

  真是的……眼光真差!就不能挑个温温顺顺的大家闺秀?找个温良谦恭的好姑娘,和和美美,举案齐眉,不是挺好的?

  她都不知道还剩几年能陪着他,真教他刻骨铭心了才离开,岂不是要逼死他?

  算了,待她身子好些再给他挑挑吧。

  第七章 小姑娘长大了(1)

  一眨眼,眼看着燕翎就要及笄,远在他地的夏炽为了她特地赶回蓟州,岂料回到家中,她却不在。

  「……姑娘近来天天都往外跑,骑着马说要到城郊外,咱们拦都拦不住。」常嬷嬷万般无奈地道。谁料想得到当年那个病弱体虚的小姑娘,一晃眼竟成了匹野马?

  「谁跟着?」

  「夏煊和夏炬都跟着。」常嬷嬷说着,对燕翎也头疼得很。「去年开始,姑娘开始愿意和城里的人往来,本来看着也觉得挺好,可是往来得多,姑娘就常常外出串门子,打马球,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喜欢独自到郊外跑马,有时就连夏煊和夏炬都跟不上她,最终不知道她到底去哪,总是等到掌灯时分才回来。」

  她说这话是给夏炽提点提点,既有意娶姑娘,就趁着及笄赶紧定下,否则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就怕是心里有人了。

  夏炽轻点头,正要回房时,常嬷嬷像是想到什么,赶忙道:「二爷,三爷来信了,信就搁在书房里。」

  「知道了。」夏炽应了声,进到房里才差人去查查夏炬和夏煊跟着她去到何处。

  趁这空档,他打开了信,一目十行看过,浓眉微微拢起,正思索着,听见外头通传声,不一会,夏炬进门,二话不说地跪下请罪。

  「二爷,小的办事不力,还请二爷责罚。」夏炬满脸愧疚地道。

  「起来说话。」夏炽说着,慢条斯理地把信收妥。

  「二爷,今日姑娘外出,本是该我和夏煊一道跟着,可姑娘的骑术越发增进,小的已经跟不上,幸好夏煊还跟得上。」话到最后,他羞赧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算了。

  想他从小学习各种武艺,不敢说是最出挑的,但输给一个才学骑马两三年的姑娘,他真的羞得无地自容。

  夏炽微扬起眉,笑意轻浅,想了下才又问:「她近来与谁走得近?」

  「姑娘其实与谁都走得不近,倒是和江布政使府上的二姑娘能聊上几句。」

  「既是如此,她又怎会常到各家走动?」

  「小的想,姑娘八成是在家中待得闷,所以才去赴宴,玩些游戏好比是投壶又或者是马球……姑娘的马球真的是一绝,不过玩了一会就上手,别说姑娘家了,怕是能赢过她的男子也不多。」

  夏炽喻着笑意,再问:「近来呢?嬷嬷说她总是在掌灯时分才回来?」

  说到这事,夏炬又觉得无脸见人了,只因他实在是被她甩开太多次。「姑娘都往城郊去,大约在十里亭附近就会把咱们甩开,几乎每次都跟不上,今天夏煊是硬拼着跟上,许是能探到消息。」

  夏炽敛下长睫,思不透她刻意甩开他俩的用意,毕竟她也知道他让夏炬和夏煊跟着她……会刻意甩开,意味她藏着不让他俩知晓的事。

  「可有男人接近她?」他突问。

  「那就多了,简直多如过江之卿,前仆后继。」老实说,姑娘不是绝艳,胜在那双眼透着灵动味儿,尤其近来眼波流转犹如出鞘宝剑,再加上通身气势,有股教人不敢轻易靠近又忍不住想靠近的傲然气质。

  「喔?谁?」

  「这可说不完,大抵蓟州这一带官员公子,有哪个不想亲近姑娘的?」他猜,一方面是姑娘那股气质吸引人,一方面是姑娘身为二爷义妹的身分更吸引人。

  二爷两年前因能州一案升官,接下蓟州提刑按察使兼兵备道副使,已是正三品的官职,冲着这尊贵的身分,谁都会想借着姑娘靠近二爷,只可惜二爷升官后就更忙了,一年里待在蓟州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

  「她允许旁人接近了?」

  「那倒没有。」他必须说姑娘那张嘴是淬毒的,心不够大的根本不敢靠近,不过……

  「朱参政家的公子倒是打死不退,像个地痞般老爱接近姑娘。」

  「朱参政家的?」

  「朱参政有两个儿子,声名狼藉得很。」

  夏炽轻点着头,算是记下了。「下回见到,不需客气。」

  「小的记下了。」想到能够修理那两个没长眼的家伙,夏炬就觉得期待得很,唯有如此,才能将他老被燕翎甩开十条街的憋闷发泄出来……「对了,七日前小的瞧见姑娘和卢参议家的公子走在一块说话。」

  「说了什么?」

  「姑娘不让咱们靠近,听不清是什么,一开始瞧姑娘横眉竖眼的,可后来就喜笑颜开了。」要不是想到被甩开十条街,他都忘了有这么一件事。「对了,就是那次开始,姑娘都不让咱们跟了。」

  夏炽靠在椅背上,状似疲惫地闭上眼,长指则在椅把上轻敲着。

  「卢公子在蓟州一带倒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外貌颇出众,脾气看着也挺温和,不管姑娘怎么摆脸色,始终笑意不减,看起来……二爷,姑娘近来接二连三地把咱们甩开,该不会是跟他私下往来吧?」

  他本是跟二爷说点卢公子的底细,谁知道一路说下来,却是越说越有谱,忍不住觉得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夏炽缓缓张眼看着他,神色浅淡,默不作声。

  夏炬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搞不懂到底哪里说错了,只祈祷着夏煊赶紧把姑娘带回来。

  进城的官道上有两匹马急驰,前头那一匹动若疾雷,让后头那匹怎么都拉不近彼此的距离。直到逼近城门时,后头那匹马加了把劲才勉强并驾。

  「姑娘,要进城门了,不能再急驰,一个不小心会闹事的。」夏煊扬声道。

  易珂撇嘴哼笑,声薄如刃。「谁害的?」竟敢缠着她害她办不了正事,成了背信之人又白忙了一个下午,这笔帐难算了。

  夏煊真觉得自己委屈到了一个极致,都不知道该找谁喊冤了。

  二爷要他看着姑娘,他当然得跟着,前两日被甩开已经很难跟二爷交代,今日不管怎样都非得跟上不可,谁知道姑娘却把帐算在他头上……又不是他害她迟了回城的时间。

  他忍不住想,姑娘肯定是交上坏朋友,要不怎会一出门就想将他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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