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温柔,因为他无声无息的步步逼近,原本对凌震廷的好感已经转变成一种更复杂的感情。
她惊觉自己是这么在乎他,在乎到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思绪起起伏伏,晃到他的公司时,她还是没能把心里的感觉理出一个头绪。
没有心情通过什么劳什子的来宾检验,恋荷直接使用法术,轻轻松松的隐身到凌震廷的办公室。
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他的人影,恋荷皱着眉头四处晃着,终于在屋外的一个温室中找到他。
震廷正在翻动水仙花球茎的土,一旁摆放着记满研究事项的笔记。恋荷在门口端详他专心的模样好一会儿,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敢现身。
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恋荷轻拍他肩膀。“嗨!”
回头看见是恋荷,他原本有些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温柔。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来通知我?我也好出去接你。”震廷随手脱下沾满泥土的手套。
恋荷眨眨眼睛,决定撤个小谎。“有人带我进来,看见你这么专心,我要那人先离开了。”
怕他再接着问下去,恋荷连忙转移话题。
“在忙什么啊?”她也蹲下来,假装很有兴趣的盯着水仙花的球茎看,然后伸手摸着绿油油的叶片。“这些是水仙吧!”
震廷点点头:“没错,这些水仙是要赶在农历年前上市的。”
他正在想她呢!刚刚才决定等一会儿再去找恋荷,谁知道她竟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了解他的思念一般。
“水仙也可以用来入药吗?”她知道凌震廷做的是药材生意。
“可以啊!球茎晒干后能入药,不过大多数是用来外敷,具有消除脓包等用途,很少用来煎汤药内服。”他笑着回答。
恋荷恍然大悟,指着震廷手上的小刀,“所以你拿刀子切下这些球茎?”
震廷摇头。“你误会了,这些不是用来入药的球茎,是用来摆设风景。”
“那你为什么拿刀子猛切球茎呢?”
“我在控制水仙的开花时间。在球茎上的刻痕能决定开花的时间。”
恋荷这才发现,大部分的水仙已经含苞待放。
“农历年前,花市对水仙花的需求很大,我的公司也供应一部分上市。”震廷谦虚的说,没有必要告诉她,北部的市场早就被他垄断了。
她感兴趣的拿起刀子,兴高采烈的跃跃欲试。“挺好玩的,我也来划几道吧!”说完,她就要往球茎切下去。
电光石火间,震廷握住她的手腕。再差一秒钟,那颗水仙花的球茎就要惨遭乱刀砍了。
“不是这样的。先决定你要它开花的时间,然后才能在球茎上轻轻划下刀痕。”
“哦。”恋荷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震廷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在一颗球茎上划一刀。“这一株是在七天后开花。”他说着,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
来到另一株水仙前,他轻声问道:“决定吧!你要它何时开花?”声调越和缓,他的气息越炽热。恋荷的手抖得握不住刀子,要不是他紧握住她的手,刀子早就落地了。
“除夕夜。”她强迫自己开口,却发现说出口的话犹如喘息声。
刀子划过球茎的表面,留下——道浅浅的刻痕。
恋荷觉得体温急剧上升,拥抱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倒像是一团熊熊烈火,靠他靠得太近,整个灵魂也像是要被燃烧掉。
受催眠般,她迎视震廷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令她几乎不能正视的温柔,而她苏恋荷,堂堂一个花妖,竟然连抗拒他眼光的力量都没有。
那柄用来划球茎的刀子,不知何时从两人手中滑落,摔在柔软的泥土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仍然在颤抖。那种无助而期待的感觉俘虏了恋荷。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遇上他,她就变得软弱,只想依偎,只想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他俯身轻柔的吻住她。怀中这个美得脱俗的女子正轻轻的颤抖着,仿佛清晨带着露珠的花朵,娇羞美艳。
这个吻缠绵而温柔,震廷不愿意放开她。有生以来,他不曾遇见如此令他倾心的女人,在沉溺于她醉人的甜蜜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他不会放手的,就算是夺回了传家古画,他也不会让苏恋荷离开他的身边。
这个鉴认各类稀世古董珍玩的女人,本来也是个稀世宝物,震廷打定主意要把她抱回家中,抱到他的床上……
恋恋不舍的,他稍稍松开她,看着她迷蒙的双眼。
恋荷根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还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诱惑着她。
“我可不会道歉喔!”震廷脸上有着得逞的满意表情。“这只是第一步。我说过我要追求你的。”他紧紧盯着她,热烈的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激情。
她推开他,小心翼翼的退后数步。刚才的热吻耗氧量过高,她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追求我?我记得我似乎没有同意。”她说话的声音仍然微带喘息。
“但是你也没有拒绝啊!”震廷微笑着。“不要说你对刚刚发生的事不满。”
恋荷深吸一口气,挑逗的抬起下巴。“如果我就是要说我对你刚刚的行为不满。”
“那么你是在说谎。”他一针见血的指出,气定神闲的看着她。震廷可以确定,恋荷根本没什么与异性相处的经验。从她和自己的对话,以及她回吻他的生疏方式,他能确定这一点。
“那可不一定。”恋荷实在好想挫挫他的得意。打死她都不会告诉凌震廷,她有多么沉醉在那个吻中。
“如果你坚持不满意我刚刚的行为,那么,我只能做事后的补救工作了。”震廷缓缓说道,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恋荷中计的往前走了几步,疏于防范地。
“怎么补救?”她好奇的问。
震廷俐落的伸出手,转眼间她又倒在他的怀里。
“既然你对我刚刚的表现不满意,很明显的,我只有再吻你一次,直到你满意为止喽!”
“你耍诈……”恋荷的斥声消失在他火热的吻中。
满脸嫣红又神智不清的恋荷,被震廷半搂半抱的请进办公室。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抬起头,又看见震廷别有深意的笑容。
“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那是非礼。”恋荷想起刚才的热吻,有些生气的转过头。
“单方面强迫才叫非礼,别忘了,你刚刚可是有回应我喔!”震廷轻声的笑着,温柔的语气让恋荷又是一阵颤抖。
恋荷根本找不出任何话堵他。对于一件自己心甘情愿也期待发生的事,她能在表面上抗拒到什么程度呢?不论如何,她就是不愿意这么早让震廷知道,她已经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落入陷阱的野兽,一开始总会徒劳无功的挣扎着,妄想能逃出陷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越陷越深。
“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震廷打破僵局,决定先让她有喘息的时间。
恋荷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努力恢复自己平日的镇定。理理零乱的长发、她咬牙迎视他太过温柔的眼光。“我只是想来通知你,我决定明天就南下。”
“明天?这么快?”他有些惊讶。
她想起家里那只打不死、赶不走的蝙蝠,不由得露出凄苦的表情。“没办法啊!台北待不下去了,只好提前南下。”
震廷没有考虑多久,当下就点头。“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