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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时他后悔了,了望台的设置是为观看前方的河道是否利于通行,有无暗礁或河面漂流物影响船只的航行,因此地方狭小,只容一人或两人转身,再多就拥挤了。

  所以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成不了事,最多偷偷香、拉拉小手、摸个小蛮腰,若想来个花好月圆根本是作梦,回去洗洗睡别痴心妄想了。

  错估局势,他心中的懊恼难以言喻,有些埋怨起太过认真的风家兄弟,若非他俩处处阻拦,他也不会绞尽脑计「偷」人,千方百计的寻着隐密处情话绵绵。

  目光一闪的风灵犀纤指拎起一块红枣桂圆糕,放在嘴边轻咬一口。「月不圆。」

  他笑着接口,「等我们到了京城就月满西城了。」十六的月更圆。

  紫气东来,皇宫位于京城的东边,日升东方的第一道曙光射向皇宫的最高处,是最先看到日头的地方。

  而为了保护皇上,东门很少开放,除非有重大庆典,其他三城门则有贵贱之分,有些城门是不允许寻常百姓通行,平时只开放城门边的小门,人可过去,车马不行,挑担、单轮推车的宽度,牛车只能停放城外。

  西城不是泛指西城门,而是京城的西边,这里的店铺居多,以及茶楼酒肆和花街柳巷,京城四大青楼便位于此地,不少文人雅士,读书人来此自诩风流的留下三、两首诗文,或是泼墨一幅。

  这便是西城的有名处,美人、佳酿、多情公子,日落月升时才是夜晚的开始,多少佳人才子的情爱吟唱在街头巷尾,供人回味无穷。

  「那时候哪有心情赏月,怕是忙得晕头转向。」拜完堂的隔日就得进宫谢恩,拜见帝后,一层层的宫廷礼节能叫人去掉半条命,宫中的嫔妃再稍做为难一下,她想全须全尾走出皇宫都十分困难。

  想差的司徒风绝把头靠近,朝她耳后吹气,「嗯!是赏不了月,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一大喜事,为夫定然不会让娘子失望,芙蓉帐暖度春宵……」他们有一夜的时间缮繙缠绵,抵死欢爱。

  「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说的跟你不是一件事儿。」双颊臊红的风灵犀又羞又急,杏目瞪大,瞪人都瞪出绵绵春色,流光溢彩。

  他一笑,「不是同一件事又是哪件事,我们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拜堂,然后喝合卺酒,接着……」不可言喻的美妙,令人血脉贲张。

  听他说着夫妻间的事,小脸红得发烫的风灵犀羞得不敢抬头,直往他怀里藏,「不许说、不许说,臊人。」

  「犀儿,我……」我心唯你,磐石不移。

  司徒风绝正要说出心底的话,彻底拿下准未婚妻的心,让她心心相系,共结同心,远处突地传来凄厉的鹰啸声,让他面色一冷。

  风灵犀抬起头,仰望夜空,「是大金、小金。」麻烦来了。

  话才说完,两个小黑点越来越大,好似两朵乌云,在天空盘旋,绕着主船飞来飞去,一下子飞高一下子俯冲,发出尖锐的叫声。

  第四章 行船途中遇劫杀(2)

  「你的鸟……」真大。

  她横了一眼,「是金鵰。」什么鸟,真难听,一般燕雀能和霸空巨鹰相提并论吗?

  她的金鵰是天空之王,无鸟能及。

  「好,是金鵰,不过你的鵰在叫什么,看似紧急。」不懂鸟语的他都能听出急迫,似乎大军压境。

  「敌袭。」风灵犀扇子一般的长睫往下一垂,彷佛将眼中的星光也遮住,没了素日的天真,而换上一丝肃杀。

  闻言,他双唇抿紧,「我先送你回房,你和丫鬟待在舱房内不要出来,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掩耳不闻,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不会有事,你要相信你的男人有保护你的能力。」

  看着他,她轻轻点头,「嗯!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叫司徒风绝胸口燃起一把火,他双眼发亮,整个人散发出无坚不摧的锐气,也带给人如山般可靠的感觉,好似他可以为她挡下所有风雨。

  司徒风绝把她送到了舱房门口,临走之前,轻声说:「犀儿,吾妻,等我归来。」

  被推进舱房的风灵犀怔了一下,随后望向逐渐走远的背影,她白嫩的手捂向左胸,感觉心跳有些乱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如丝一般从心脏缠绕到全身。

  「二小姐,您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东娇细心的发问,端了杯热茶上前,温柔的模样看不出她能一脚把青渝踹飞。

  「没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喝了茶,她心情平顺了些,那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是一种错觉。

  可她知道,那不是错觉,原来,动心只在一瞬间。「是。」东娇刚要转身,一声轻唤喊住她。

  「等等,将我的臂弩取来。」好久没用了,不知生锈了没。

  「臂弩?」东娇讶然。

  「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起码帮点忙……」风灵犀狡黠地笑了。

  *

  像是烟花爆开的瞬间,无数的铁箭倏地从天而降,射向河中央航行的船只,伴随着呼啸而来的火箭,竟将河面照亮地恍若白昼,一切的邪祟、妖孽无处隐藏。

  火光乍亮,一片刺目的红中乍见十数艘站满人的船,当箭射得差不多了,一个个弯下身从船板抽出锋利武器,有刀、有双戟、长枪、流星锤、大斧……几乎数得出来的兵器一应俱全,杀声响彻云霄。

  由武器装束不统一来看,显然是群武林人士,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大盗,准备捞完这回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做个坐拥金山银山的大老爷,在拥右抱妻妾成群,再生几个胖小子安熟晚年。

  但是在这群凶神恶煞当中,有近百名袖口绣暗红图纹的人,他们看来受过极严苛的军事训练,个个身形健硕,神色冷峻,似在等待某个口令而蓄势待发,隐在阴暗处。

  四面八方的来人更多了,彷佛有数千名之多,如同水中老鼠一般层层围住河道中央的船,使其动弹不得,但人多也就意味着能分到的钱财少,等不及的人已飞身而起,想当抢头香的人。

  有了第一个不怕死的勇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飞爪抛出,纵身一跃,奋不顾身,一条条看不清面容的人影,飞蛾扑火的靠近大船。

  不过,真有那么容易上船吗?

  「射!」

  随着仇雷一声令下,甲板上翻起人高的挡板,挡板中射出一枝枝响箭,仔细一瞧档板上有十几个箭孔,闪避不及的贼匪中箭,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穿心而亡,掉入河中。

  此时,船灯大亮,比原先的火光更为刺眼,小船上的贼人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形,还以为先锋已然得手,后面的人又一波波的接上,却只是迎接了死亡。

  人死多了,血腥味浓得令人作恶,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面上,等贼人发现死的全是己方人手时,再补上的人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船上的人,我们是江北水匪,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司徒风绝冷眼看着,数十艘小船忽地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一艘大型黑船越众而出,船头立了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他身后有将近三十名的弓箭手拉弓搭箭,随时等待命令。

  看得出这些人和前一波落水的江湖人士截然不同,显得有纪律,整齐划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绝不私自妄动。

  往前一站的司徒风绝气势凌人,一把沾血的长剑剑尖向下,一滴一滴滴落甲板的人血汇成一滩猩红,「呵呵,打劫的倒比行船的嚣张,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船队吗?」还没人敢劫杀他,他要看看谁给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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