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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弦歌知雅意,柏璟深看这小姑娘手里握着长条木筒,虽然一身简朴的穿着,却掩饰不住她眉目如画,最特别的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眸明亮清丽,好像会说话似的,即使肌肤不够白皙,还是让人舍不得从她脸上挪开视线。

  柏璟深沉吟了下,「夫人是来投稿的?你可知道在我浩瀚书铺写书的都是县城里颇有几分名气的文人,你今天有勇气走进来,表示对你的书稿有自信,加上沈粱敢介绍你过来……我想看看你的书稿。」

  宝卧桥有条不紊的把木筒打开,将书稿递上。

  第四章 为发家做准备(2)

  打开那书名为《天子笑》的稿子,看第一页柏璟深就停不下眼了,花了一个时辰,从头看到尾,一个字都没放过,正打算再看一遍,才发现那小夫人被他晾在一边还等着他的回应呢。

  他认真抬头看了眼宝卧桥没有任何不耐烦神色的小脸,觉得她的沉稳很是不简单,再看看手里的手稿,想不到这丫头的脑袋不平凡,居然能写出这么特别的故事来。

  他的书铺什么都卖,但是能把一本小说写得这么跌宕起伏,吸引人的目光不放,内容还是仵作姑娘和大理寺卿男主一开始相看两相厌,却又不得不一起办案,经历重重波折,从中生出感情的故事。

  依照柏璟深多年的阅读经验,这本《天子笑》肯定能赚钱,至于大卖还是小卖却是未知数,这年头的读者口味太难捉摸,他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今印刷方便,出版业也是百花齐放,前仆后继出道的新人没有知名度,难免有不少人一出道就死在沙滩上。

  卖得好的还是那些对科举有帮助的四书五经策论,像这样的话本小说虽然有趣,也只能作为打发时间用,到底一个县城里的读书人就那些个,会买话本子消遣打发时间的多是一些深闺妇人。

  这本书稿他要,但他也是脚踏实地的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利润……他比出两根指头。

  捧着二两银,宝卧桥踩着云里雾里的脚步踏出浩瀚书铺,她挣钱了,二两银子,二千个大铜钱,嗯嗯,是不少了,据她所知,乡下地方有许多人家一年也攒不到一两银子。

  但是,她高兴吗?没有,反倒是浓浓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她的能耐也就值二两银子,难怪网路上一堆的文章都说身为编剧,要是穿越了,有一大半得死在沙滩上,她会不会是死在沙滩上的其中一个?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二两银子真的不少了,做人要知足,她若没写这话本子,连二两银子都没有……

  柏掌柜说市面上还没有她这种类型的书,他也不敢打包票能卖还是卖不动,加上她没有任何知名度,给她二两银子已经是多的了。

  柏掌柜还说了,往后再有新稿子得先供着浩瀚书铺。现下她提不起劲去思考这问题,挫折感有点大,她不知道写下一本书的动力在哪里,所以暂时先不想。

  二两银子,加上卖药材的银子,今天总共得了六十二两,卖药材来钱的速度可比她绞尽脑汁、夙夜匪懈的爬格子要强多了,如今被泼了盆冷水,有些心灰意冷。

  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态要不得,但凡是凡夫俗子谁没有情绪?解忧唯有大吃一顿美食才能抚平起起伏伏的心情了。

  到了鹅肉铺,她痛快的买了两只白切鹅,一只当晚饭,剩下的一只是她自己的,谁也别想跟她抢。吃独食、三不五时的任性一下也是女人的权益好不好。

  买了鹅又买了五斤白面,一大块猪板油、五花肉,一两银子就几乎去了一半,白面一斤可是要六文钱,糙米面只要三文,猪肉更贵,二斤重的带皮猪肉就花了跟她买白面一样的价钱。

  每天一睁眼就要花钱,她想,要不在空间里种点小麦吧,可以做面食、烙饼,也不用老是花钱买面粉,太不经济了。他们家还缺肉吃,只靠瞿伯那不怎么靠谱的陷阱捉猎物的机率太渺小。

  还有,她馋鱼了,想吃鱼头,所以她又买了一条四斤重的鲈鱼,这完全是情绪性的报复消费。肉肉肉肉肉,她要吃很多的肉才能让自己缓过心里的不平衡!

  到了成衣铺见里头也卖布料,她索性不看成衣,买了二十尺的布,五尺半湛蓝色,十五尺象牙白,又买了几团线……他娘的,她是来替自己买衣服,为什么看的却是男人的颜色?

  可陆玦比她还惨,就那几件换洗的,要是有个下雨天,衣服干不了,没得穿就好笑了。

  她叹口气,问明细棉布和麻布的价钱,又剪了一块十尺的天青麻布,这是自己要的。

  她没做过陆玦的衣服,为他量尺寸太麻烦,想到那男人的态度虽然有所改变,但哪根毛若没摸顺又会鸡猫子鬼叫,与其跟他接触,不如拿他衣柜里的衣服来量就好了。

  等所有的东西都买全了,书稿得来的那二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剩。

  回到家,宝卧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早上她空着肚子出门,哪能不饿,自己也真是笨,出了家门净顾着买这买那,却被心情影响,连买屉包子来顶饿都给忘了!

  想到这里,见四处无人,顺手从空间里摘了根黄瓜,张嘴就咬。

  她现在对操作空间越来越熟练,只要意动,空间的作物就能自动在她想要的地方出现,不用像刚开始那样出入空间,唯一要防着的就是不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到,以免徒增意外。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脚踩进小院的门,篱笆围着的院子里,有几块不大不小的墩子,这会儿陆玦、瞿伯都在,还有一个眼生的白衣男人正在陆玦的断腿处捏来摸去,还有两个穿着粗布短打、虎背熊腰的剽悍汉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一脸如临大敌。

  陆玦这男人居然能出屋子了,身边还放着一根也不知道谁给他削的竹杖。她以为陆玦一直没有下床的意愿,也就没想到要替他买一根拐杖代步,不过既然有人想到这点,弥补了她不足,再好不过了。

  「唔!」陆玦闷哼出声,原来是白衣男子手上的力度没拿捏好,「子羲,手下留情!」

  「我这不是在检查吗?」白衣男子啧啧称奇,他以为来到这里看到的会是个痛不欲生的迩遢男人,也准备好承受他的脾气,顺便挖苦两句,哪里知道这人的伤腿虽然还不利索,却已经可以走动,至于气色,可不是一个重伤病患会有的红润。

  他把陆玦的裤管放下来,「这夹板不用装了,骨头已经愈合,再过两天绷带也可以拆了,只是还不能用力,多躺两天吧。」

  「你的意思是,我这腿能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陆玦的心里尽管隐隐有些预感,一听白衣男子斩钉截铁这么说,心里能确定是宝卧桥给他用了奇药,否则前天伤口还痛得死去活来,没两日已经能下地了。

  加上一早喝了她给的那半壶水,他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越来越好,都生出想出门打一趟拳的欲望了。

  「理论上不应该是这样,但结果……只能说你是特例。」理论上完全说不通的事,不拿神迹来解释还能怎么说?

  「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

  宝卧桥一出声,空地上所有人全刷刷刷朝她看了过来,白衣男子也很快从石墩上起来,矜持的朝她拱手微微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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