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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是有贤妻良母之心的,就不戳他心窝子了。

  「我没什么礼物可送你的,只为你缝了套衣裳做了双鞋子,你若是不满意,那也没有别的礼物了。」她适时岔开了话题。

  知道妻子有心体谅,温子智也借势下坡,「只要是阿月做的我都喜欢。」

  「这样就最好。」

  温子智伸手捏捏她的嘴角,笑着调侃,「家中有悍妻,下官还能如何啊。」

  江晓月瞪眼。

  温子智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气不过的江晓月伸手扯扯他的嘴,哼声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有你的。」

  「嗯。」他甘之如饴。

  江晓月推推他,「别闹了,马上要摆饭了,别让玉生看到笑话你。」

  温子智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搂着妻子在她耳边小声抱怨,「瑾国公到底什么时候把人领走啊,好烦。」

  江晓月瞪他。

  温子智不为所动,本来就是,本来他们小俩口亲亲热热的,因为多了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小舅子,妨碍了他多少回啊,他还不能心有怨怼吗?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十一章 努力拼生娃(1)

  数九寒天,大雪纷飞。

  天地苍茫,山川披霜带银,路上行人断绝。

  相较于屋外的天寒地冻,屋内炭火烘烤出一室的温暖。

  卧室内床帷低垂,暗香浮动,除了炭火偶尔爆出的哔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

  高床软枕,沉睡懒睁眼,困难地挣脱周公的纠缠,江晓月慢慢睁开了眼睛。

  迷蒙地盯着床顶,缓缓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轻刷过眼睑,眸子渐渐变得清澈。

  一条白皙的手臂探出朱红色的锦被,红与白相衬有种蛊惑撩人的美。

  听到帐内传来的动静,春柳第一时间过去伺候,未敢高声,「夫人?」

  从帐中传出一声含糊的轻应。

  春柳上前将床帷悬挂起来,帐中人已经拥被半坐而起,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上,散落在枕被之上,配上那张初醒犹带着娇态的脸,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也是时常造成温县令饿虎扑羊的主要原因,好在今天这个时候他不在。

  「几时了?」她声音犹带困乏,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春柳带了几分笑意地回道:「午时二刻了,夫人可要起了?」

  江晓月伸指挠了挠头,「起吧。」

  春柳这才拿了衣物过来服侍她穿衣起身,对于夫人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春柳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无视,泰然自若地做事。

  衣服一件件上身,江晓月身上那些不可言说的痕迹便全部遮掩了起来,所有的放纵癫狂都止于脖颈之下,不露春色于人前。

  最后一件珠钗插入发髻,望望菱花镜中梳妆后的美丽少妇,江晓月不由得一笑,起身时伸手扶了下腰,蛾眉一蹙即展,垂眸收敛起眸底的情绪。

  「生少爷呢?」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今日大雪,天冷,故起得晚了些,但已练过一趟剑,读了一会儿书。」春柳尽职尽责地将事情告知。

  「倒是不曾偷懒。」江晓月很是欣慰。

  替别人管教孩子,又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主儿,轻不得重不得,方寸掌握就很关键。

  念他年纪尚小,入冬后,江晓月对他的晨起时间并不那么苛刻,而且她也是一个常常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比较不具备说话的底气。

  从小到大,她的作息一直都比较弹性,当然前提是她将自己的事做好了,让父母没有可指摘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里的人都比较纵着她。

  江晓月一直觉得她在这种教育氛围下没有变得骄纵蛮横,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

  总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样的事在她的记忆中所占比重不大,如今轮到程玉生,只要把每日的功课做到,她是不会规定他一定得顶着寒风锻炼身子的。

  「生少爷人聪慧,也自律。」

  「是挺难得的。」这一点儿江晓月不得不承认,瑾国公还真没把他这个嫡子宠坏,不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父母。

  需知溺子如杀子,在这上面瑾国公做得很好。

  主仆俩一边说一边走,来到外间,江晓月自然地坐上了榻。

  外间的榻边摆着炭盆,榻上铺了软和厚实的垫子,手上再揣上一只精致的手炉,慵懒地歪靠在榻上,也是一种享受。

  无论是对躺在榻上的人,还是看到那幅画面的人而言,都是享受。

  知道姊姊起身,而且午饭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程玉生便直接过去,陪在姊姊身边看看书说说话等开饭。

  「京里还没有消息,我估摸着你怎么着都赶不及回京过年了。」

  程玉生不想提这件事,如果不是府里派了伺候的人来,他都要怀疑他爹是不是不打算要他这个嫡子了,伤心!

  「在这里过年也挺好的。」他如是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任谁都看得出小家伙眉眼间的失落。

  山高水长,关山万里,他一个小孩子要独自在并没有血缘关系,仓促认下的义姊家中生活,如今临近年关京里甚至都没派人来接他,这也真怪不得小家伙有情绪。

  江晓月伸手摸摸小家伙的头,安慰他说:「雪天路滑,许是担心路上不好走,等到春暖花开时怎么都要来接你回去了。」

  怎么都不可能一直让他这么飘在外面的,京里的人事再不好处理,也会有个头的。

  程玉生对此深表怀疑。

  江晓月却觉得此事十拿九稳,毕竟小家伙如今正是三观人格塑造的时候,扔给别人教养,瑾国公肯定也不会放心啊,那必须得自己亲自掌舵才行。

  说到底,他们并不算太亲近的人,不过临时托付罢了。

  虽说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到会照管这么长时间,但君子有诺必践,而且人是有感情的,相处的时间的长了,不知不觉间也处出了情分,她自然会尽心尽力教导程玉生。

  只是,她毕竟也年轻,没有教养过子女,是真怕把人给教废了,这个责任有点儿过重了,她不太敢担。

  等到摆饭时,程玉生发现了问题。

  「姊夫呢?」桌上怎么只有两副碗筷。

  「他衙门有事,中午回不来。」

  「什么事啊?」

  「最近雪下得太大,治下有些灾情,他到村庄巡视去了。」

  「哦。」

  跟在江姊姊身边这段日子,他也算是长了见识,看到了许许多多以前不曾见过的事情。知道想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事的时候,姊夫虽然爱跟他抢姊姊,还明里暗里嫌他碍眼,但一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有时书房的灯都会亮到半夜。

  反正只要不涉及江姊姊,姊夫对他都是和风细雨一般的照拂,反之,呵呵。

  程玉生年纪虽小,但勋贵豪门出来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肝,倒有些羡慕江姊姊和姊夫之间的感情。

  他曾经对此口头表示过艳羡,但当时江姊姊却是高深莫测地一笑,对他说了句「来日方长,日久才见人心」。

  他后来也想明白了,就像江姊姊说的那样,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易变,世事难料。

  姊姊说海誓山盟不为凭,相伴百首证初心。

  他觉得江姊姊说得对,有时候不能听那人说什么,而是要看那人做什么。午饭虽只有他们姊弟两人,但桌上的菜量一点儿不少。

  程玉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又习文练武消耗也大,吃得自然不少,而江晓月的饭量大,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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