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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丫鬟嬷嬷启动保护模式,各自成圈。

  江晓月主仆默不作声地往角落躲了又躲,显得特别的形单影只不合群。

  意外与她们无关——自我催眠得多了,自己都会觉得那就是真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殿内的人心又开始变得有些浮躁。

  从昨夜开始发生的这一系列的惊变,让大家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便会胆战心惊。

  山路阻塞,庵堂便犹如变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惊惧、害怕正在人心中滋生增长。

  不知山路几时可通,山中存粮可足?

  有太多的问题盘桓在大家心头,没有答案。

  大家离开大殿,刚才商定了暂时寄居小院的人便回去收拾东西搬过去。

  有人还没走出大殿,脚便扭到了;有人平地摔;有人莫名被门槛挡了下,一下从里面栽到了外面……

  江晓月赶紧朝着佛祖金身连连祈拜,可求您了,我还想平安下山啊。

  拜完之后,江晓月主仆赶紧离开了,等平安无事地回到居住的小院,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春柳才听姑娘用一种充满了梦幻的语气说:「那些就是外人口中温婉娴淑的闺阁贵女吗?」

  春柳点头,「是呀。」

  江晓月抬头望屋梁,「我觉得自己幻灭了。」

  春柳依旧点头,「婢子也是。」刚才大殿上的光景,她看得真真的,大浪淘沙下来所剩无几啊,外面的传言是有多不可信啊。

  「突然就对自己有信心了。」江晓月感叹道。

  春柳难以置信地看自家姑娘,「姑娘您是骄傲了吗?」

  「有一点点。」江晓月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

  春柳觉得姑娘这种自我治癒的本事还是挺让人敬仰的,或许这也是姑娘活蹦乱跳至今为祸人间的真相吧。

  不久之后,又有变故发生。

  「你说什么?」因为难以置信,江晓月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

  春柳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听来的消息,「有士子昨日相约上山游玩,一时兴起相约醉卧山林吟诗赏月,然后一起被困在山上,这会儿互相搀扶着找到庵堂来,想要投宿。」

  「这也太找死了。」江晓月自言自语。

  「是呀。」听到姑娘自言自语的春柳十分赞同。

  游山玩水就算了,还玩醉卧山林赏月,结果夜遇狂风暴雨,万幸是在山上及时找了个山洞躲起来,要不昨天半夜就不知被洪水冲到哪里去当龙王女婿了。

  真真是倒楣!难不成她的功力又深厚了,霉运影响范围又扩大了?

  江晓月忍不住第一时间对自己霉运的厉害程度产生了怀疑,又以光速自我否决掉了。

  春柳感慨,「听说,可狼狈了。」

  她点点头,「完全可以想像。」

  参照早上那帮遭遇漏雨的闺秀们就可见一斑,更何况是遭遇大雨、洪水、泥泞三重打击的士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公子如玉都别想了,没滚一身泥,把自己整到面目全非都算难能可贵了。

  「庵主同意了?」江晓月追问。

  「还在犹豫。」

  估计如今秀水庵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毕竟下山的路断了,在山上缺吃少喝,缺衣少药,很难撑到山路挖通那一天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庵主会心软也正常。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秀水庵内全是女子,还大多是未出阁的闺秀千金,而且住房如今本来就缺乏,让那些人进来,住哪儿?

  虽然庵主之前说会尽快修缮,可很多人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秀水庵一帮老少尼姑,会泥瓦匠手艺的有几个?搞不好根本一个都没有,说是暂时合住,怕是要一直住到山路疏通。

  这种情况下,再收容一帮男客,这真的很考验秀水庵的待客能力。

  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有大防,就算事急从权,做事也有底线。

  「你说那些士子会修屋顶吗?」

  「姑娘想得真美。」春柳直言不讳地戳破自家姑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不至于住大殿吧?」江晓月揣测道。

  「不至于吧。」

  「先前在大殿时你也听到了,现在庵里真没不漏的屋子给人住了,也就剩几间殿宇。」

  春柳想想也是,边想边说:「可是,如果雨停了——」

  她的声音中断于自家姑娘默默地注视中,这种可能性有姑娘在似乎也不大。

  江晓月叹气,「唉。」

  看着姑娘惆怅的神情,春柳也不由得跟着一起惆怅了。

  这次的山居生活很不妙啊。

  *

  庵主最终还是允了那帮士子入庵,但也与他们约法三章:不可入后殿,不可惊扰庵中娇客,夜间不可离开所住偏殿。

  为防万一,庵主还指派了庵中弟子值夜。

  「这下好了。」春柳放下心来。

  「太天真。」

  春柳又被姑娘惊到了,「怎……怎么……了吗?」

  江晓月托腮惆怅地看着门外又开始落下的雨幕,「才子佳人、庵堂雨夜,四下无人时,月移花影动,多少话本里描述过这样的艳遇场面。佳人不动心,也难保色胆包天的才子不雨夜跳花墙啊。」

  春柳无言,姑娘您成日里都在看些什么?

  江晓月再叹气,「这院里就只有咱们主仆两个,夜里要警醒些才是。」

  「需要吗?」这是春柳发自灵魂的疑问。

  「当然需要。」江晓月略显激动地说:「万一有人在这里出意外,说得清吗?」

  春柳「喔」了声,似乎也对。

  「算了,愁也没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还是该吃吃,该睡睡,等山路一通,立马下山。」江晓月摇摇头。

  春柳在心里默默说:所以姑娘您之前那一通假想担忧是为了什么?纯粹是想叫我提心吊胆夜不敢寐吗?

  她交代道:「如今庵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些人,人手定然是不够的,一会儿你过去取晚膳回来吧。」

  别人家的千金前呼后拥,一个人身边最少也配置三个人服侍,这还不算杂役仆从。

  也只有江晓月身边只配了一个贴身丫鬟,凡事只能交代春柳做,送她来的仆役把她放下便驾车一溜烟跑了,不给她半点儿后悔在庵前就打道回府的机会——这绝对是亲娘事先嘱咐过的,经验怪老道的,服气了。

  春柳点头,「好。」

  雨连续不绝,天色暗沉,远方山林消去白日的苍翠变得犹如噬人的狰狞怪兽。

  庵堂的斋饭谈不上珍馐佳肴,不过是些青菜豆腐清粥小菜。

  江晓月对庵堂饮食水准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做为一个不计较口腹之欲的人,对今晚的饭却有些难以忍受,她不由得合理怀疑,今天做饭的人是不是心不在焉,做出一锅如此让人一言难尽的斋饭来。

  她们主仆没去质问,但不表示别家金尊玉贵的千金不会派人去询问,这样让人难以下咽的饭菜,便是她们府中最低等的下人都不会吃的。

  因为太多不满,庵堂后院一时有些人声嘈杂起来,在这黑沉沉的雨夜中莫名便多了些诡异之感。

  别人都去讨说法,要求重做,江家主仆没去,但庵中也派了人过来收走了她们几乎未动的晚饭,表示一会儿做好新的送过来。

  其实,江晓月挺理解那些投诉的千金们的。

  人的负面情绪积攒得多了,必定需要一个宣泄口,否则很容易成为压垮自己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才刚刚开始啊……

  江晓月百无聊赖地拿了些线出来打络子,打发这段莫名压抑的时间。

  络子是日常打习惯的,便是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夜里的烛火暗,更不影响什么,但春柳还是多点了一根蜡烛移到姑娘近前,同她一道做些针线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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