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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了世,你还是在他手下工作。”婵娟揶揄道。

  他叹了一口气。“前辈子欠他的吧!”

  端来一壶特地准备的茶,浩雷轻放在婵娟面前,她无言的瞪大眼睛。

  “知道你喝不惯酒,所以请人准备了南京特制的茶。”他看着婵娟低头闻茶香。“气味挺清雅的,虽然比不上苏恋荷的冷香茶,却也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

  “有什么称呼吗?”婵娟问道。轻轻啜了一口温润的茶水。

  “雨花茶。只产于南京的中山陵园和雨花台。”

  她喝着茶,想起刚刚遇见的老妇人。

  “我刚刚查到楚家大宅的故址了。”

  浩雷忍不住把眉毛挑得高高的。“洗个澡也能查到东西啊?”

  婵娟瞪他一眼,威胁的说:“你不想知道啊?”

  “想!当然想!”浩雷举高双手投降。“算我出言不逊,原谅我吧!”

  她把头扬的高高的,故意不理他,视线全放在食物上,存心吊浩雷胃口。

  “看在我帮你张罗了这么多的食物的份上,请姑娘赦罪吧!”浩雷也陪着她玩。

  “好吧!”婵娟放下架子。“我刚刚向一个妇人打听到的。他说现在的‘琉璃居’以前是个陵墓,埋着一位明朝驸马。在更早之前,这块地是那为位驸马的居住所。”

  “把墓建在生前住屋的土地上?这种人不多喔!”浩雷说道。

  婵娟点点头。“可见那个人对他生前居住的土地有极深的感情。”

  浩雷清清喉咙,已经猜到一些端倪。“‘琉璃居’就是过去的楚家大宅。我早该猜到的,冥冥中的定数终于还是找上我们。”

  “我很庆幸。”婵娟说着,眼神清亮而温柔。“在那么多年之后我们还能相遇,不论是为了什么。我爱你,不论你是浩雷或是霁云。带着那些梦中的记忆,加深了这一生对你的感情,且不曾迷惑过。”她说着,凝视的眼眸不容许他移开视线。

  四周的一切都沉默无声了。浩雷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一声急过一声,敲得他呼吸困难。一个男人能求什么,只愿一个女子不理会生死,深爱到生生世世。激烈的感情席卷而来,他竟然无法开口。

  婵娟站起身,羞怯但勇敢的走向他。

  这是他梦了多少回的情景?一个雪肤花貌、他爱恋得如此深刻的古代女子。

  “我们还要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吗?”她问,白皙圆润的藕臂攀住他的颈项,一阵久远的幽香薰得他神智不清。“你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作戏?”婵娟咬着下唇,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却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动人。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沙哑的说道,甚至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佳人在抱,浩雷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完全崩溃,刚刚喝下的酒全成了液态的火,在他体内狠狠的灼烧,感觉到婵娟柔软的身子,更加无法思考。

  要他如何相信,她竟然在勾引他!这和浩雷原先设想的完全相反。

  浩雷早该知道,婵娟不同于水月。

  理智被蒸发,飘散在南京深秋的夜空中。

  他抱着她,缓缓的走回秋院的霜降房,一路上吻得缠绵难舍。

  “你确定?”浩雷在呼吸的片刻,悄悄的问道,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颈间。

  在他脑海中,不知道已经幻想过多少回与婵娟缠绵的情景,如今一切成真,他却有些踌躇。他不要逼她。天知道浩雷爱得有多深,狂热得像是连灵魂都焚烧起来似的。但他不愿婵娟受委屈,不愿意婵娟痛苦。

  看到她受苦,将比刑囚更令他痛心。

  古老的梦境又来纠缠,浩雷吻得更深切、拥抱得更狂野,努力把脑海中的景象摒除在心门之外。除了与她缠绵,他今夜不要想任何事情。

  婵娟根本不能思考了。她觉得自己在飘浮,神智早已涣散,只是紧紧的、牢牢的攀住身旁的男人。身体、神经,甚至灵魂都已经酥麻,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却清楚一切只有浩雷能给她。

  这个夜晚,要补偿八百年的遗憾。

  他轻轻的将她放在霜降房的木床上,眼里除了婵娟,什么都容不下。

  “今晚,你逃不掉了。”他喘息的说着,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浩雷。”她呻吟的拉下他的颈项,像是允诺,更像是投降……

  夜很深,案桌上的烛火无声的熄灭。

  欢爱之际,耳畔尽是他绵绵的情话。

  极度的疲劳让婵娟很快的进入梦乡,她依偎着浩雷,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浩雷怜惜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女子,心中涌现万千柔情。

  渐渐的,他也阖眼睡去,心中想着,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

  还是躲不掉。他不愿、不敢去知悉的真相仍然找上他们……

  绣芙蓉2003年7月22日更新

  霁云的囚船并没有到达南洋。燕王获得消息后亲自南下劫船,将霁云带至北京。

  “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论在我打天下,或在我治理天下时,都希望你留在我身边。”燕王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

  当个罪犯,不如当个叛军,霁云宁可放手一搏。一个被流放南洋的罪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见到水月;成为燕王的属下,虽说不定何时才能见到她,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就不愿放弃。霁云渴求能见到水月,哪怕只是早一个月或是一天。

  他答应了燕王的要求,为了偿还燕王的救命之恩,也为了早一日见到他心爱的未婚妻。

  杀戮的日子开始了,霁云强迫自己变得冷酷。已经不知道自己手上沾过多少人的鲜血,他的眼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只有在想起水月时,才稍稍感觉到自己还是有灵魂的。为了见她,他必须咬牙撑下去。

  霁云永远记得水月在河堤口的许诺。他将它埋在心中,成为内心深处最柔软、温柔的一部分——亦是他的致命伤。

  他在北京为水月建了“水月楼”、“镜花园”,等待时机接水月来相聚。

  霁云一直爱着她,直到接到那封信时,才真正明白自己爱得有多深,深到与灵魂已经牢不可分,要摒除水月在他心中的一切,就如同硬生生的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是鲜血淋漓的痛……

  叔父冒着通敌的大罪,托人千里迢迢的送信到北京。水月的信、叔父的信。

  她的信很简短,淡淡的说自己将要出阁,嫁给京城内一个世子。信末的一句话让他眼盲——她不愿等一个罪犯。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那些许诺、那些爱情全是假的!霁云的世界在一瞬间崩溃。他不愿意相信,立刻又拆了叔父的来信。

  略过那些关怀的词句,他的视线定定的盯着信纸,恨不得把那薄薄的纸张烧穿。叔父查到,向朝廷告密霁云私藏燕王摺扇的人,竟是水月。

  他不愿相信,却有不得不相信。她是唯一知道自己藏着摺扇,及那把摺扇藏在何处的人。

  大醉了三天,醒来后一把火烧了“水月楼”、“镜花园”。火光掩映间,他看见自己满脸的泪。

  那是霁云最后一次流泪。

  之后的日子模糊了,在出兵后的第四年,燕军终于进入京城。

  燕王得到他日思夜想的皇位宝座,霁云也回到楚家大宅。

  水月死了,叔父也死了,只剩下破败的楚家,和冷酷无情的霁云。他不去追问水月的死,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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