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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话?

  成,简单而粗暴,武力镇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二公子是连哭也哭不出声,半大小子满脸泪,十分后悔学艺不精,他要再拜名师来报仇雪恨。

  不过他的待遇比小秦氏好,分到比世子院落小一半的院子,他那些小厮、仆从没被打孺、打残了,还能施着一身伤伺候他,主仆一样惨不忍睹,互相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才认出谁是谁,惊惧不定。

  至于丫头就别想了,妖里妖气、烟行媚视,一看就是不能留的,随后被转手卖了。

  这其中有一大半是镇国公府送的,不知是想让南宫琮早识女儿香,还是存心将人养废了,好受其控制。

  总之,该扔的扔、该丢的丢、该处理的做了一番处理,短短三日内,汝南王府换了新样貌,也少了以往的乌烟瘴气,颓败没落,多了以前所没有的朝气和欢笑。

  至少没有人被打骂了,不用像狗一样被呼来喝去,累死累活没得一声好,反而还要被喝斥、鞭打,动不动就扣月俸。

  其名不正的小秦氏最恨被人看轻,因此常常没事找事地挑毛病,再故作威仪的摆出架子,让人正视她已经上位的事实,打杀几个不肯认她为主的刺头,因此原本的不平声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她一样没脸没皮的货色,借此东风拉抬自身,和小秦氏狼狈为奸。

  几年下来,良木被逐,野草丛生,汝南王府便成了小秦氏为所欲为的天下,加上有镇国公府那边的帮助,王府上下几乎都成了她的爪牙,这汝南王府不乱也难。

  只是王府也不能无人可用,南宫九离一回来就先剪除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并控制住非汝南本地人的小管事,重新任用在园子里扫地的管家冯七,他是老秦氏心腹冯嬷嬷的族兄,原本就是王府管家,但两房人向来不睦,不同心,是两路人。

  府兵也重新调度过,丢给战九去操练,有些还真不错,可堪重用,有些偷奸耍滑或心术不正的,给了银子赶出王府,身在曹营心在汉最是要不得,谁也不愿养虎为患。

  「谁?」

  正在书房内审阅名册的南宫九离目光一沉,无风的屋子桌子上笔架悬挂的狼毫晃动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书房内多了一人,隐隐有着浅浅的鼻息。

  「呵呵呵……的确够警觉,功夫底子也不差,轩辕那家伙没藏一手,把你教得很好……」看到他的成长,老怀大慰。

  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吗?又不是当贼怕人看见,很是无言的南宫九离看着从墙上山水画后头暗道中走出来的中年男子,很想不认亲爹。

  看到儿子眼中的鄙夷,南宫厉干笑,「我也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真是……唉!有苦难言。」

  「回自己王府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你可是统领十万大军的汝南王。」而非见不得人的宵小鼠辈。

  南宫厉苦笑,「还不是怕遇到你祖母,她一闹起来,为父的只有落荒而逃的分。」

  他的未竟之言是「无法招架」,每回他娘一搬出个「孝」字,他就只能忍着、受着,王府内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他钟爱的儿子,母亲再怎么无理取闹、刁难撒泼,他都要咬牙忍下,不能让儿子甚至是将来的孙子因他而遭受「不孝」之名,为世人所不齿。

  南宫九离不是不知道他爹的困境,可是,他不认同他爹的做法。

  他忍不住刺南宫厉一句,「就像当年祖母逼死母妃你也只会逃,不敢面对杀妻凶手。」

  他连儿子也丢下了,全然没想到刚失去亲娘、父亲又不在了的幼儿如何在豺狼环伺下活命,懦夫。

  「我……」一提到妻子,他眼神黯然,心口微微抽痛,不过儿子时不时的插刀,他已经很习惯了,痛着痛着就麻木了。「不提这事,我来是为了你的亲事。」

  「亲事?」他挑眉。

  「别用嫌弃的眼神看我,我是你老子,这事没我还真是不成。」他有些心虚,儿子长这么大他一点功劳也没有,反而因为他的缘故遭罪,因此他心里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

  然而一个是非不分、心态偏颇的娘已经让他生不如死,有如身在火炉中,他真是有心而无力,顾不上五岁稚儿,他以为九离终究是娘的亲孙子,她再怎么冷心冷肺也会善待他,谁知他娘比他所想的还要狠心,根本是泯灭天良。

  「说人话。」说点他听得懂的话。

  「我说的不是人话?」南宫厉拿起儿子正在批阅的名册,满意地点点头,虎父无犬子。

  「婚事。」他提醒。

  「啊!婚事,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本事的,把青痕丫头弄到手……」简直吓傻他了,轩辕家的小爆竹怎会落入他儿子手中……呃,中意九离,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说重点。」南宫九离冷冷一睨。

  咳了两声,他正色,「重点是你必须在三个月内迎娶青痕丫头入门,迟恐生变。」

  「又是皇上那边?」塞北局势险峻,海上倭寇为乱,东有枭族蠢蠢欲动,日理万机的皇上还有闲心盯着南边?

  「主要是太子妃诞下皇孙了,太子妃的娘家更想稳定地位,因此出了不少昏,太子妃又向太子献计,皇家小夫妻俩急于拉拢人脉。」越急越容易出错,更会让人捉住把柄。

  太子有后,还是嫡子,钟家的人就心动了,想博从龙之功,将其门楣再拔擢一级,成为天子近臣——此天子指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太子。

  「给自己挖坟倒是勤奋。」南宫九离嘲讽。

  以为是助力,其实是扯后腿的,皇后怕是悔之已晚,挑了这么个儿媳,明摆着一座山不靠过去,反倒受旁人的掠掇,有岭南王从后托着太子,还怕走不到那个位置吗?

  偏偏为了避嫌采迂回战术,知道皇上对岭南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防备,自做聪明的太子索性断了往来,再由太子妃的娘家出面,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也敢怀才自傲,居然认为求娶南岭郡主是郡主的福分,她不可能不点头,那般凶残的人没人敢娶,只能求着他们。

  听到儿子的形容,南宫厉大笑三声,「确实是找死,你轩辕伯父亲自去了一趟京城,把钟家那小子废了。」

  那个惨字呀!没法写。

  钟家人苦求太子做主,找出真凶加以凌迟,可惜太子自身难保,他背后冷汗直冒,凶手就坐在他身后的屏风后头,尖刀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那一刻,太子相信父皇的话,王叔是一匹荒野中的巨狼,他能饮人血、吃人肉,将所有和他作对的人咬碎吞下肚,狼嚎一声,万狼齐聚,一入狼阵无人生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要和他对上。

  太子本来拿了一手好牌,眼看着就要胡了,可是心性不定,不够睿智,被太子妃这个自私短视的军师坏了全局,他想坐上那个位置怕是难了。

  「父王,收敛点,祖母可是习武之人,若是她听见你的笑声循声而来,你就准备多一位王妃。」祖母最擅长以孝勒索,不管不顾逼迫亲儿听从。

  老秦氏早年刚嫁入王府时,和丈夫也有一段恩爱时光,只是一向骄纵的性子在婚后渐渐披露出来,夫妻间的磨擦越来越多,也产生不少矛盾,终至两心背离。

  一个想要人哄,想要温柔多情又事事顺着她的丈夫;一个是武将,对男女情爱不屑一顾,他认为娶妻便是生儿育女,照顾好府中每一位亲眷,让他无后顾之忧在战场上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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