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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页

 

  “要想南来北往、行商顺畅,首要就是铺路。”

  “同意。父皇给的银子别用来盖王府,先修路吧。”

  没有王府,他只能继续在她家住下,继续和她在这条路上进进出出,所以旁的马路尽快修,而脚底下这条留在最后……

  想着,他笑得眉弯眼弯,突然间,梁璟朱爱上他的封地。

  *

  穷则变、变则通,梁璟桦深谙这个道理,因此在玉珍坊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时,缺钱的他决定另辟仆径——卖官位。

  前世梁璟桦也卖官,还卖出声誉保证,人人都晓得只要舍得银子,想当官并非难事。今生此事发生的时间提早数年,并且梁璟森尚未被斗倒,再加上舍人刚刚出版的第五本书《一官难求》,让皇帝盯上这种事。

  因此不意外地,梁璟桦的卖官营生刚做,就被捅到皇帝跟前。

  皇帝怒斥一通后本还想要低调处理,但淘墨斋办的京城小报里透露出这件事情,引起读书人的不满。梁璟森见猎心喜,私下买五百份报纸、见人就发,企图把事情闹大。

  果然皇帝为安抚仕子,只好削了梁璟桦职位,于是梁璟森又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不过他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他很快就会发觉,身边到处点着不省油的灯……苦难将至。

  梁璟朱正与陈将军议事,叶曦对谈判不感兴趣,便一个人到外头逛街。

  这里的街道和京城无法相比,又小又脏,两旁的铺子陈旧到让人难受,卖的多数是粮米布料——民众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很少卖奢侈品的。

  闽州并非没有富人,只是比例非常低,他们生活得也不像京城大户那么高调。

  因此舍人的书画在这里不得见,而陆续在全国各地开张的“龙凤呈祥”这里也找不到。

  龙凤呈祥是卖首饰的,里面有许多款式是叶曦亲手绘制、亲自与工匠讨论出来的,一开卖生意就不差。

  敢把铺名与龙凤挂勾,主因是——皇帝占了三成股,虽没有对外明说,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因此就算璟桦对生意被抢感到愤怒,也没胆子暗中对付。

  这是梁璟朱取名龙凤呈祥的第一个原因,至于第二嘛……

  他说:“百姓对皇宫多半有些想像,挂上这名字,再加上我跟父皇要走的两位工匠,顾客会误以为铺子里卖的首饰与宫中娘娘身上佩戴的一样,这会激起他们的想买的欲望。”

  这话是真的,但不是工匠们带走宫中的首饰款式,而是宫里模仿起叶曦设计的首饰。宫中的饰品重视手工程序、制造繁锁,高阶宫妃往往一支簪子得一个匠人用上三五个月心血方能完成,而叶曦设计的首饰,更重视新鲜与创意。

  无论如何,生意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好,梁璟朱自信道:“最慢一年,一年之内我就将玉珍坊全数吞下。”

  建商港之事也上达天听,朝堂里吵成一团,同意与不同意两方势均力敌,但梁璟朱和叶曦相信,有靖王在这件事肯定能成,时间问题罢了。

  倘若今天梁璟朱和陈将军讨论出结果,很快就会有两艘军船,带着大梁产物出海进行贸易。在新商船尚未打造之前,他选择与陈将军合作,他出钱、陈将军出力,获得的利益六四分帐,这对穷得响叮当、成天盼着京城送来军需的陈将军,应该是个很大的诱惑。

  “公子,求求您买下奴家吧。”一名年轻妇人跪在路边,身前写着卖身葬夫四个大字,苦苦哀求过路人。

  叶曦远远就看见了、却没有靠上前,只是站在街道对面,静待剧情发展。

  终于有个十六、七岁上下的男子出现,时辰尚早,但男子似乎已经喝下不少酒,脚步踉跄神情迷茫,身后跟了个苦口婆心的小厮,一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男子不晓得是喝高了听不见,还是压根不想被劝说,一个劲儿往前走,直到被少妇拉住衣角才停下脚步。

  “你是谁?”男子问。

  “奴家是个可怜人,求少爷收留奴家,奴家愿为少爷做牛做马,一世侍奉。”

  男子脑袋不太清楚,多余的话没说,只点头道:“收留吗?好啊,跟我走。”

  少妇没想到男子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应下,微微怔愣过后,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跟对方走,似乎深怕一个没跟上就会被折下。

  叶曦微哂,这时才走上前,挡在两人前面。

  “你干什么?”少妇防备地看向叶曦。

  “马夫拉车载送客人,倘若车厢里的男客抢夺女客金银,马夫无视、未出声制止,你觉得马夫有没有犯罪?”叶曦挑眉问。

  “你跟我讲这个干什么?莫名其妙。”少妇微怒。

  叶曦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给男子,道:“吞下去。”

  娘亲有教过,陌生人的东西不可以乱吃,但这个女子目光清澈、眼神正直,看起来是个好人。再加上酒精作用,他的脑袋失去防御能力,若非如此也不会半路遇见“可怜人”,就把人家带回去。

  因此他没多想,接过药丸就直接吞下,药丸滚进喉咙里,一股清凉感从胸腹间窜出来,瞬间整个人清醒了。

  叶曦对上少妇,继续往下说:“正确的答案是——马夫犯罪了,他是‘不作为的帮助犯’,可依犯罪情节处三个月到三年刑罚。”

  “所以呢?”男人接话。

  “一件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诈欺案件正在跟前进行,如果不开口阻止,我便成了‘不作为帮助犯’,我一生清白,仰不愧于天、俯不祚于地,绝不愿沾上这个罪名。”

  叶曦的话听起来颇新鲜,吸引了过路人驻足。

  “什么诈欺案件,你不要信口雌黄。”少妇隐约听出她的意思,脸色微变。

  “你打着卖身葬夫的旗帜骗人,就是诈欺行为。”开门见山,叶曦一口气戳破对方。

  “哪有骗人?我真是想卖身葬夫呀。”少妇咬牙道。

  叶曦不与他争执,弯下腰、挑起盖在尸体上的草荐。“这具尸体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深刻,身形矮小佝偻,年纪约在五、六十岁上下,明显是个做粗工的,怎能娶到一个年纪十五、六岁,貌美如花、娇艳欲滴的女子?你图他什么?有钱有势吗?”

  叶曦说完,吃瓜观众笑成一团,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连双鞋都破到露出脚趾,这是哪门子的有钱有势?

  等众人笑够,叶曦又道:“或者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少妇正被她几句话说得手足无措,见她递过梯子、连忙接下。“没错,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不行吗?”

  “行啊,若真是两情相悦,你怎舍得让他死做活做、自己却养尊处优?”

  她拉起少妇的手,水水嫩嫩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看日子肯定是过得养尊处优,这会儿大家也看出来了,两人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是夫妻。

  “我写错了,不是卖身葬夫,是卖身葬父,他是我爹爹,爹爹宠我、舍不得让我做家务。”妇人急急寻来说词,可这更是漏洞百出,光是连爹爹、丈夫都傻傻分不清楚,就摆明她在说谎。

  “穷到这等田地还舍不得闺女做家务,看来真是个心疼女儿的。”

  “对,爹爹就是心疼女儿。”说着,她放声大哭,“爹爹,女儿不孝啊,连风风光光为您办后事都做不到。”

  叶曦笑得更欢了。“你确实不孝,爹爹还没死呢,你就想把父亲给活埋,这明显犯下两条大罪,第一遗弃罪,第二谋杀罪。不管是哪一条,你都得到牢里蹲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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