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场难堪,想必只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冰山一角吧,想到这,鼻子又忍不住泛酸。
“刚刚……”沉默中,他突然开口了。
“嗯?”
京波忽的将车子停靠在路旁,侧身望向她,“为什么?”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那双迷蒙月眸。
她绝对不会知道,当她跳出来挡在他面前,当她振振有词的为他说话,当她说欺负他的就是她的敌人时,一股巨人的暖流登时冲破他心底层层叠叠的冰山,让他激动地几乎当场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静谧的空间中,楚棠似乎可以听到自己扑通作响的心跳声,脑袋无法运转,直觉脱口而出,“因为……喜欢……”
这句喜欢窜出的同时,一道灼烫也同时覆上她的唇,掠夺走她所有的声音与气息,将她卷入如暴风般的烈焰中。
所有思绪都被抽空,只剩下唇上炽热辗转的吸吮与霸道的索求,在楚棠体内勾起一波波的热浪,直冲脑门,化为一声声颤抖的轻吟,消失在他的唇齿之间。
她的身心都在轻颤,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冲击,让她觉得头昏目眩,无法承受的瘫软在他的双臂之间,胸口紧闷到几乎爆炸。
“傻瓜。”只听见他粗嗄的声音在她唇畔扬起,唇上那抹灼热随即移开,新鲜的空气重新充斥在鼻腔之间,解除了胸口那股窒闷,却让她心中扬起失落,想念起方才唇齿相贴的亲昵,她双眸不由自主地盯着方才还几乎夺走她气息的唇瓣。
“该死!”京波低咒了声,随即又在她唇上落下一阵热情的碰触,但还来不及细细品尝,他又抽开。
“没人教过你,亲吻的时候还是得呼吸吗?”他声音低哑,语气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宠溺。
楚棠脸一热,想起自己方才居然赖在他身上索吻,羞窘的想一头撞死,再说怎么可能会有人教过她?即便爹爹的教导方式已比大楚人宽松许多,但这样亲密的行为,还是只能局限在与丈夫的闺房之中啊……
还是说在这里,连亲吻都不算什么吗?
楚棠又烧又烫的脸浮上困惑,羞窘反问:“这里的……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吗?”
她纯真羞怯的神色让京波的欲火又开始延烧,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连自己都诧异的渴望,手指抚过她艳若桃李般的脸蛋,低声道:“当然不是。”
“那、那你、你为什么……”她咬咬下唇,鼓起勇气问:“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因为我像你妻子吗?”想到他或许是透过她思念程盈慧,她的心突然像被人紧紧掐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最后那句话让京波的神色倏的冷下来,眸底隐隐窜动着怒意。
她竟然觉得他是那种男人?吻着她却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她问他为什么吻她?因为她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个给他安慰的女人,因为她是第一个挡在他面前,誓言守护他的女人,因为她是那么纯真善良,因为她固执坚强,因为她不知不觉中闯入他的世界,也闯进他的心,但她居然认为他是那种烂男人?
见他脸色骤沉,楚棠的心更疼了,是说中了吗?
“笨蛋!”他骂了声。
楚棠愣了愣,旋即涨红了脸,“干么骂人?我、我就是不懂才问你——”
见到她微扬的嫣红脸蛋跟含嗔带媚的水眸、艳红欲滴的唇瓣,他心底又生起一阵激荡。
“京波?”见他凝视着自己的目光越发深沉,想起方才的缠绵,楚棠不由自主的唤了声,但那带着连自己都讶异的娇媚,脸颊一热,暗惭自己的放荡,这要是在大楚,她应该已经因为丧德而被赐白绫一条了。
“我教你。”他又俯身覆住了她的红唇,这次他放轻了动作,温柔的像在品尝一道最精致的餐点,小心翼翼的吸吮着她的柔嫩。
那温柔自唇瓣窜入了楚棠的心,让她整个人几乎都要化成一滩水。
他的舌撬开了她的唇,灵巧的钻入她齿间,勾动着她生涩敏感的舌,然后卷起一片令人炫目的烟花,在脑中爆放,炸碎了仅存的理智。
直到多年后回想着这初探激情的一天,楚棠依然会为当时的感受而悸动不已,脑海中那朵朵炫丽的烟花,依然历历在目。
第8章(2)
他吻了她,却没告诉她为什么。
人家好歹她都说了喜欢他……天老爷,她真的说了?
楚棠的脸一热,红得几乎快滴出血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突然的,莫名的,他就上了她的心,盘踞在最重要的角落,甩不开也抹不掉,深深烙下属于他的印子。
在大楚追求她的男子并不少,但她从未动心,却在来到这个不同的时空后,一眼看到京波就在意起他。
她说不出为什么,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没错,她喜欢他,但他呢?
那些吻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自那天之后,京波对待她的态度依然没变,还是那个深沉到让人摸不清的男人,讲话也依然很机车——这是她到这里学到的骂人用语。
好像只有她自己在为他们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纠结,而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男人却如老僧入定,除了比平常更不见踪影之外,一切如常。
他骂的对,她果然是个笨蛋。
明明身负重任,哪有时间在这边为这些情情爱爱伤春悲秋?
先不论自己总要回大楚去,即便不是,京波身边也早已有人,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程盈慧才是他的真命天女,自己只不过是个顶替她身分的替代品而已……
楚棠明艳的眸光骤黯,心情沮丧,竟没察觉走近自己的身影。
“你来了?”方言烨看着坐在长廊椅上的楚棠,脸上漾起一抹笑。
她猛地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方言烨,“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与其烦恼不该烦恼的事情,她提醒自己专注在正事上,所以在京波出门之后,就直接跑到医院来找方言烨寻求上回没得到的解答。
方言烨扯扯唇,朝她努了努下巴,“进来吧。”
楚棠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他将挂在身上的听诊器拿下放在桌上,然后弯身自抽屉拿出一个盒子递向她,“还你。”
楚棠一头雾水,伸出手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盒内赫然是几根自己使用的针器。
“可以解释一下吗?”他坐回位子上,目光炯炯的打量着面前的楚棠,好像要将她看穿似的。
楚棠一凛,缓缓盖起盒子,微笑道:“谢谢,我正烦恼不知该上哪找这些遗失的古针呢,原来被你收起来了。”
鼠疫、古针,这女人身上的秘密似乎不少,到底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方言烨想了许久,甚至为了了解她而将所有关于程盈慧的报导都翻阅了一遍。
报导中的程盈慧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受尽宠爱,又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个性骄蛮,是时尚趴跟服装秀的常客,极爱珠宝与名牌,但从未听闻她会中医,更别说还想得到要用义诊来提升京华集团的形象了——基本上,她根本就是个肤浅无脑的大小姐。
可是,眼前这个程盈慧却跟报导中那个自以为高贵的千金小姐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他的直觉告诉他,要不是报导有错,就是眼前的人有问题。
报导有错?这么多年来的报导始终如一,若真有错,那全国的每一家媒体都可以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