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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潮听完,餐笑看他一眼。“你的想法与我如出一辙,我也是这么想的,往后还是少往来,省得又传出蜚短流长,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夕流嫁进成国公府。”

  “是不赞成她嫁给任何人吧。”他淡声道。

  “照冶,你该是可以理解我的,因为你也有妹子,你一定也不希望妹子出阁,恨不得她干脆就别出阁了,留在府里照顾一辈子,对不?”

  “……女大当嫁,还能赚个妹夫,没什么不好。”

  “谁想要妹夫。”他嗤了声。“反正席面吃完我就要马上带夕流回府,要是我在外头听见什么流言,我就一个个对付,让他们全都闭上嘴给我当哑巴。”

  都照冶微扬起眉,不置可否。

  待席面吃完,见何夕潮一起身,都照冶便跟他一道走。

  “你去哪?”何夕潮古怪地看他一眼。

  “接我妹子。”

  “喔……我知道,叫都婧是吧,我听夕流提过,她说令妹是个很率真的姑娘,相当难能可贵,可见都家的教养极好。”妹妹喜欢的他就喜欢。

  “令妹也极为出色,当初舍妹在某个宴席里被欺,也是令妹出手相助,有才学又心善,貌美不骄矜,才是真正难能可贵。”

  一听到别人夸赞他妹子,何夕潮顿时心花怒放,勾着都照冶的肩,细数自家妹子的好,一路走到后院拱门都还没道尽她的好。

  都照冶仔细聆听,时而附和两句,哄得何夕潮几乎忘了东南西北,直接拉他进了后院拱门。

  “不经通报,如此可好?”

  “不打紧,国公府我熟得很,况且咱们是去找妹子的,跟其他女人什么关系?在我眼里,除了我妹跟我娘,其他的姑娘就跟路边的草一样。”

  “确实。”

  “就是!”何夕潮笑咧嘴,已经当都照冶是知己,把何夕流的事都说过一遍,就连她年前病了一场,病愈后的郁郁寡欢都说了。

  “她病了许久?”他诧道。

  “病了足足一个半月,丫鬟说她醒了后我就赶忙去见她,哪知她竟抱着我大哭一场,真是吓坏我了。”

  “发恶梦了?”

  “她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从没见她那般哭过,像是被伤到极限,哭得那般委屈,那般伤心。”他说着,莫名红了眼眶,彷佛妹妹痛多少他就跟着痛多少。“问她作了什么梦,她却什么都不说,最终只笑着对我说,梦醒就好。”

  都照冶听着,微眯着眼细细咀嚼着她的话意。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之后却一直很不开心,尽管在我面前她总是喜笑颜开,但我知道她不开心,不管我怎么旁敲侧击,她不说就是不说,好不容易这阵子精神了点,哪知道今日又闹出这些事,我担心她又要更不开心了。”

  说着,脚步愈来愈快,都照冶也跟着加快脚步,随何夕潮进了后院。

  何夕潮让婆子去通报一声,得知妹妹和都婧在花厅旁的暖阁,便带着都照冶一道过去。

  于是,当何夕流看着兄长勾着都照冶的肩踏进暖阁时,她错愕得无法言语。

  暖阁里还有其他和公孙怡交好的姑娘家,大伙正在作画,突然瞧见京里颇具盛名的两个俊俏才子,姑娘们不由得羞红了脸。

  一人傲立如竹,清冷似月,一人形如芝兰,温灿似阳,各有其特色,同样教人转不开眼。

  “夕流,是不是该回去了?”何夕潮笑得那双眸子都能挥出一缸的温柔。

  “……大哥,这里都是姑娘家,你们怎么跑过来了?”刚才让婆子通报时她以为只有大哥一个,哪知都照冶竟也跟来了。

  “姑娘家?”嗯,他没看见,屋里只有一堆草。“宴席结束了,哥想你了,所以赶忙来接你。”

  何夕流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大哥,这里不是家里。”非得说这些肉麻话吗?

  “管他是哪里,哥就是想你了。”想起他妹子被人欺负,他哪里还坐得住?刚才那顿饭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吞下什么。

  第六章 喝醉泄露重生秘密(1)

  “表哥,咱们知道你爱妹如痴,但咱们几个姑娘正在作画,画好了等夕流评比完才能走,所以两位不妨先在一旁下棋,如何?”公孙怡端了茶水入内,被何夕潮那些肉麻话给吓得险些倒退三步。

  “这个嘛……”何夕潮想了想,刚才有盘棋还没开始下。“照冶,要不咱们先下盘棋杀时间?”

  “也好。”他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何夕流,她一察觉忙别开脸。

  “表妹,差人拿壶酒来。”

  公孙怡摇了摇头,让丫鬟去取酒,把茶水搁在何夕流面前。“喏,你最喜欢的桂圆红枣茶。”

  “多谢。”

  公孙怡在她身旁坐下,见她捧着茶杯却没尝上一口,不由凑近她,打趣道:“莫不是因为都大人在此,所以你害羞得连茶要怎么喝都忘了?”

  “胡说什么?”何夕流微皱着眉,浅呷了一口,觉得今日的桂圆红枣茶的味道有点不对。“这里头似乎多了一种味道。”

  “有吗?”

  “有。”打从十岁那年爱上了公孙怡拿给她喝的桂圆红枣茶后,她长年都喝这种茶,对于味道的不同自然是一尝就知道。

  公孙怡端起茶杯嗅闻,突地瞥见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玉荷走来,原以为是来请何夕流的,不料竟是来请何夕潮的。

  何夕潮只好先把棋子搁下,跟何夕流说了声便跟玉荷走了。何夕流见状忙别开脸,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大口。

  公孙怡好笑地睨她一眼。“都大人已经走到外头避嫌了。”

  “他避不避嫌跟我什么关系?”她扬了扬眉,觉得这茶虽多了一味,还是挺好喝的,一下子一杯就见底了。

  “他当然得避,要不然这满屋子的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作画了。”公孙怡以眼示意,让她瞧瞧坐在后头作画的姑娘们,一个个坐得多端正,却又莫名的一个个都红了香腮。

  何夕流笑了笑,在俊俏公子面前哪个姑娘不装模作样?

  她当年不也是这样?就连都婧这样的小姑娘,在她大哥面前坐得可端正了。

  “大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外头又来个丫鬟来请人。

  “姨母不是正跟我娘谈事?已经把我大哥喊去了,怎么也要你走一趟?”

  “许是因为今儿个的事,那个丫鬟已经无性命之忧,但里头掺杂了好几个人家,处置起来总得顾虑许多。”说着,公孙怡已经起身往外走。

  何夕流望着她离开的身影,余光瞥见都照冶就站在廊下,深邃又冰冷的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恼火地别开脸,不知怎地突觉头有点晕,她心里狠颤了下,不禁自问:她不会是喝醉了吧……可是她又没喝酒。

  不,那杯桂圆红枣茶……她瞪着空无一物的茶杯,惊觉那多出来的味道是果酒。

  两年多前,她和公孙怡一起偷尝了果酒,结果她醉得七荤八素,等她醒来时,听说她像个话瘵,细数每个人的不是,又哭又闹,酒品极差,让她爹从此对她下了禁酒令,她便再也没喝过酒了。

  可这桂圆红枣茶里怎会掺了果酒?

  头又晕了下,她忙抓着桌缘,心想她不能再待下去,得赶紧离开,否则待她真的醉透了,就不知道她这张嘴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她深吸了口气,撑起身子往外走,然而才踏出门外,都照冶随即走了过来。

  “怎了?”他眉头微蹙,她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绯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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