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去看卡通人物实在不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但是瞧见蔡芳仪满脸热诚,凝语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视线又回到经理办公室,考虑要不要跟他报备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她实在不需要跟他报备。她柳凝语又不是三岁小娃娃,不需要任何事情都在他的监视与许可下行动,都已经是二十二岁的人,大学也毕业了,有什麽事情她没办法解决应付的?
你到底去不去啊?我好不容易用关系拿到门票,别人想去看还没门路呢!蔡芳仪有些耀武扬威的挥手上的门票,等凝语的回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啦!柄你去啦!都几岁的人了,还喜欢卡通人物!凝语在心嘀咕,继续输入文字。下班就去吗?
嗯,俱乐部有附赠晚餐,下班之後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蔡芳仪把两张门票收进背包,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经理办公室。
凝语在电脑的这一头对胖女孩做个了解的表情,看着手边的《简易程式入门》,把内容慢慢的输入电脑中。在练习中文输入的同时,她也从这本书裹学了一些电脑知识,甚至还试着写一些简单的程式。
与同事下班後的交谊,也算是社会新鲜人必须学习的,冠爵应该无从反对起才是。
再说,眼前与他的关系及情愫如此纷乱,凝语也想找个机会喘一口气。
只是去看看卡通人物罢了,不会发生什麽意外才对,用不着通知他她的行踪。凝语单纯的想着。
纸醉金迷的悒北夜晚,霓虹灯比天上的星星更耀眼,白日辛勤工作的人们在夜晚撤下防备,纵情於享乐。
下班後,蔡方仪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皮衣皮裤,圆胖的身躯变得十分时髦。在她身边的凝语就显得淡雅素净,脂粉不施的脸上有着些许迷惑。
她不明白,去看卡通人物为何要化妆?
两人坐计程车到达一间高级饭店,蔡芳仪似乎是这的常客,服务生在门口就认出她,殷勤有礼的带领两人走到後门,在暗巷旁打开一座独立的电梯,奢华的内部装潢让凝语双目圆睁。
”这是一间很隐密的女性俱乐部,采严格的会员制,我有一个朋友是这的股东,所以常常带我来开眼界。而今晚情况特别,要不是我从朋友那裹拿到贵宾席的票,别说上来了,在门口就会被服务生轰出去。”蔡芳仪高兴的说着,一脸兴奋期待。
凝语还来不及开口,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眼前是一个宽广的大厅,中间则是一个圆形的大舞台,有点类似电视上那种服装发表会的舞台。大厅群聚不少宾客,清一色是女性,每一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
蔡芳仪把门票交给服务生,两个人被带到舞台旁的一张小桌子。
凝语有些不安的看着四周。这种气氛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要观赏卡通人物,大厅各类女人都有,年龄从二十岁到六十岁不等,不过还是以上班族的年轻女性居多,而且群众间还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兴奋感。
”我可以打个电话通知家的人吗?”凝语问道,怕大姊会担心。
最近下班後她都是乖乖的直接回家,虽然为了不让他人知悉她与冠爵是旧识,两人上下班都没有同行,但是他还是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甚至有时会看见他在二楼,对着出门买消夜的她露出微笑。
这也是她今晚会冲动得跟蔡芳仪出来的原因之一,凝语有些怕看见他。
在心的纷乱没有理清之前,她实在无法见他。
蔡芳仪一个弹指的动作,服务生周到的送上无线电话。
接电话的是大姊柳瑗,凝语交代了几句,又回头问正在大快朵颐的蔡芳仪,”我们大概几点可以回家?”
蔡芳仪满口牛排,眯着眼睛看着节日表。”十点钟左右吧!节日九点半结束,我们晚一点走,免得跟一堆人挤电梯。”
凝语向大姊报告了回家时间,随即挂断电话。
”要不要点些东西来吃?”蔡芳仪热心的问。
”不用,我自己有带。”凝语把口袋的闱果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吃着。
”我真不明白,你整天这样吃啊吃的,嘴巴不曾有三秒钟的休息,怎麽身上都不见有长肉?”蔡芳仪一脸的嫉妒,打量着凝语。
打从凝语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所有的职员都眼睛一亮。如此清秀纤细的小女人,她的迷糊散漫反而增添了一抹慵懒的美感,嗜吃糖的她,本身也跟糖果一样,整个人甜美得令人心折。
凝语轻松的耸耸肩,没有回答,继续吃着糖果。
倏地,整间大厅的灯光变得昏暗,几盏强力灯光投射在舞台上。圆形的舞台中间缓慢的升起,十二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背对着所有宾客,穿着正式的三件式黑色西装,会场响起热门音乐,激烈的节奏令人心泺加快。男人们逐渐转过身来,动作一致的随着音乐热舞。
凝语所坐的位子离舞台十分近,她皱着弯弯的柳眉,一头雾水的看着舞动的西方俊男。
优雅有力的长腿在舞台上跳跃,现场的气氛就像是摇宾巨星的演唱会,大厅里的女人们随着男人们的舞蹈动作,尖叫声像潮水一般起伏,震得凝语的耳膜嗡嗡作响。
”这是怎麽回事?”她用尽力气吼叫,企图把声音传送到蔡芳仪的耳朵,但会场尖叫声与音乐声交杂,她的吼叫声几乎被掩盖住。
”我听不到你在说什麽啦!”看得十分投入的蔡芳仪也对她吼着,视线没有离开过台上的众多俊男,蔡芳仪双眼兴奋的发亮,就只差没朝俊男们流口水。
凝语不死心。”不是说要来看北海小英雄吗?为什麽是来看这些男人跳舞?”她小时候崇拜的那个卡通人物在哪?此刻舞台上只能看见一堆外国人。
女人们的尖叫声更剧烈了,有的人开始用力吹着口哨,卖力的朝舞台鼓噪。音乐变得缓慢,男人们面对所有的观众,以优雅的动作将手一致伸向领口。
领带被取下,十二条领带同时朝不同的方向抛去,然後男人们帅气地抽出腰间的皮带,以同样俐落的姿态将它甩得远远的,接下来是身上的西装外套,十二件黑色西装在半空中飞扬,像蝙蝠的羽翼。
男人们每脱一件,台下的尖叫声就愈激动,女人们抢夺那些衣服,兴奋地逐渐靠近舞台。
一件西装外套刚好被抛到凝语的脸上,把她的视线完全遮蔽,当凝语好不容易把外套拿下来时,台上的男人们已经把文明的装扮全脱光了。她张口结舌的瞪着那些男人,突然之间很想叫服务生拿个氧气筒过来,她觉得自己快要休克了。
蔡芳仪几乎是趴在舞台边缘的,随着其他的女人一同尖叫,还抽空朝凝语喊道: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文明的装束被脱下,四处的抛弃,地板上都是凌乱的男性衣饰。
舞台上的十二个男人上半身穿着铠甲,全身结实的肌肉不知道是因为汗水,或是涂抹了油脂,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让全场的女人呼吸困难。下半身用坚硬的布料围成短裙,或者穿着皮裤,用皮制的绳索与宽大的皮带固定,兽骨的扣环散发着野性。纯男性的双腿流露着性感,令女人们屏息,修长的腿下是一双类似草鞋的古朴鞋子,加强了原始的野性。
每个男人都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全身的肌肉并不像是举重选手那样,会令人联想到法国面包,一块块的纠结。台上的这些男人,肌肉虽然结实显眼,但是均十分匀称,看得出来是经过长久的训练。